第5 章 回童家
闫憬航直叫屈:“阿娘,冤枉,儿子是想着后几日见不到您,为了多看看您,特意一早赶过来。”
盛湘眉眼含笑嗔道:“你这嘴越发像你阿爹年轻时候,没个正经样子。”
“不然阿爹怎能娶了像阿娘这般三省中的最美貌女子为妻。”闫憬航说完,恭敬的施了个礼。
盛湘被逗得捂嘴笑:“经你这么说来,我倒是更认为你阿爹娶了我是三生有幸。”
“何止三生,是十生才对。”闫憬航说。
童姝瑗听他们说话,觉得有意思,脸上也多了些笑意。
闫憬航留意到她在笑:“姝瑗笑起来真美。”
刚还敢静看他的童姝瑗,听到这句突然夸奖,直接羞的赶紧低下头,谁也不瞧了。
闫老太太是个明眼人,对童姝瑗这一细微举动,八成这两人是要有戏了,
于是顺水推舟的说:“憬航等会用过膳,顺路送姝瑗回去。”
闫憬航自然很乐意。
童姝瑗没拒绝,算是许可了。
早膳用过,闫憬航送童姝瑗回后院。
两人前面并排走,间隔着一点距离,朵月和崔副官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童姝瑗只顾低头走路,余光却一直留意闫憬航脚上的那双皮靴,气温高,他穿着不会嫌热?
这一路,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后院,童姝瑗正准备先进去,闫憬航说了话:“姝瑗,我要离家几日,去阵地巡视。”
童姝瑗转过身,目视着他胸前那枚徽章,锐利棱角微微发亮。
“那……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闫憬航凝视着她,眼底情意绵绵,他再次尝试触碰她的手。
不知怎的,童姝瑗忘了躲,被他粗粝手掌轻握住。
他掌心温热,她手背清凉柔滑。
只有一两秒,闫憬航却等了两年。
上次握,还是他接她下花轿时。
闫憬航没说什么,转身和崔副官离开。
童姝瑗留在原地目送。
走了几米,闫憬航止步再次转身看她,此时他唇角扬起,笑意渐浓。
童姝瑗也还了他一个微笑。
两个人默默告别。
“小姐,少爷心里舍不得你。”朵月在一旁说。
童姝瑗继续看着闫憬航离开的方向,嘴里喃喃着:“去阵地,会不会有危险。”
“小姐是在关心少爷?”朵月歪头看自家小姐,万万不相信她会说出这话。
“我关心他做什么?”童姝瑗撂下这句,转身回了屋。
朵月抿嘴一笑,自家小姐嘴硬心软,明明关心还不承认。
童姝瑗昨夜失眠了半宿,精神头不好,闲来无事,索性去了寝室躺下补觉。
闫憬航出了督军府,副官已经把车停在门口,他迈腿上了车。
坐在后面,他看着窗外,心里回味着刚才的瞬间,唇角再次扬起,有了淡淡笑意,似乎他能感觉到指尖还存着她的香气。
崔副官坐在前排说:“难得见少帅心情如此好。”
闫憬航收回笑意,冷然道:“你是长了后眼还能看出我现在心情如何?”
“自打您刚才和少夫人分开,属下就瞧出您心情比前几日好了许多。”崔副官又说。
“你观察力不错,待我身边浪费了,不如去侦察队,也能立几个功回来。”闫憬航说。
崔副官闭上嘴,连大气也不敢喘,虽说背对着少帅,也未听出他话语间有生气之意,但依然感到他正用浓浓寒意的眼眸盯着自己。
后背都快渗出一层汗。
此次,闫憬航去的阵地距离定城二十多公里以外,往后还有一段小道需要骑马通行。
闫憬航上马前再次对司机吩咐:“回去路过珠宝行,让他们挑上几副新款耳坠子给你带回去,要款式漂亮的,别随意捡几样污了少夫人的眼。”
司机领命道是。
童姝瑗这厢睡的香甜,若不是朵月叫醒她,只怕她要睡到下午。
朵月进到寝室,把一个绒布包着的盒子放在桌上:“小姐,刚才少爷吩咐人送来的盒子,你快打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童姝瑗抻了抻腰身,懒懒的下了床榻走到桌前,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有几个小布包,她一一拆开,眸色微亮发现都是耳坠。
她只是回了句挺好看,他就又送了这么多。
童姝瑗挑了一副珍珠耳坠试戴下,珍珠圆润有光,白莹莹的,衬着她肌肤更加嫩滑。
“真好看。”朵月说:“小姐,不如下午出去逛逛,权当散心,正好回家里看看,前几日夫人还打电话问您是否安好。”
她想着自家小姐前段日子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怕小姐憋傻了。
“好。”童姝瑗说。
晌午刚过,童姝瑗换好衣服重新梳了妆和朵月一起出了督军府。
旁边正好有两辆等活的黄包车,朵月上前告诉目的地后和童姝瑗一前一后出发。
童姝瑗坐在黄包车上看着周围,感觉和看电影一样。
平整马路两旁老宅子和新式洋楼并存,时髦女士穿旗袍踏高跟鞋烫波浪卷发,男士背带裤衬衣皮鞋发亮,旧派的人依然保留着质朴无华,长裙长衫。
小郎卖报,孩童脏衣赤脚追逐。
更有人衣衫褴褛。
是人间天堂,也是人间地狱。
路上,朵月下车买了几样糕点带过去。
约莫有了走了十几分钟,黄包车停在了一条巷口。
朵月付了车钱。
童姝瑗刚站在巷口,内心便有了归宁的那种感觉,脑海里也不断闪过她年幼时的画面。
她坐在门口拿着枝条和童丞渝一起学字;骑门口抱鼓石被阿娘责骂;因觉得背诗太闷,童丞渝带她偷偷溜出去玩,最后两个人被顶着书罚站。
又闪过她那天出阁的画面,拜别父母时阿娘含泪给她盖盖头;上轿后阿爹躲回屋子哭;花轿走了童丞渝失神的望着巷口良久。
和闫憬航拜天地时他笑得格外开心;还有入洞房,两个人穿衣而睡后,他小声说的那句:“阿瑗,祝我们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