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云深不知处
六年后
莲花坞客堂中
四男俩女正坐在客堂中交谈着什么姑苏蓝氏…
其首先见到的是坐在主座上江枫眠与虞紫鸢。
其左侧客座坐着的正是已经成年了的江顾惜与江厌离。
其右侧坐着的正是已经十五岁的江澄与魏无羡。
十五岁的江澄跟魏无羡已经是长得倾国倾城了!
只见江澄细眉杏目,相貌是一种锐利的俊美,目光沉炽,隐隐带一股攻击之意,看人犹如两道冷电,在世家公子榜排第六!
而魏无羡则是红绳马尾,身着紫衣的翩翩少年,丰神俊朗,放浪不羁,世家公子榜第五!
因为主角的原因,所以所有世家公子都退了一名…(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爹,娘,我们真的要去云深不知处求学嘛?那地方真的好没意思的!”江澄诉苦道
“是啊是啊,江叔叔,虞姨,阿羡不想去那个规矩多的能让人崩溃的地方!”魏无羡抓头道
江枫眠还未说话虞紫鸢就发话了,“玩玩玩,一天天就知道在家鬼混,这云深不知处三个月求学必须去,不去?你们俩就等着试试我的紫电吧!”
“呵呵,阿澄阿羡,你们应该知道,在这个家,我的面子还没有顾惜大,所以你们的虞家主都发话了,我就更没有说话的资格了,乖乖的去云深不知处学习去吧,你们也不想被抽一顿在去吧?”江枫眠轻笑道
“顾惜哥~(x2)”
俩人向江顾惜投去求救的眼神
“呵呵,看我也没用啊,我也要去啊!我头上俩位可都发话了,咱们四人是非去不可啊!不然我直接就跟阿离完婚去了,去什么云深不知处,又不好玩!”江顾惜无奈摊手笑道
俩人看了一眼虞紫鸢,只见虞紫鸢面带笑容,无名指上带着的紫电正在发出紫色的光芒…
俩人无奈对视一眼,抬手投降道“去,我们去还不行吗!(x2)”
“要努力学习哦阿澄阿羡!”江枫眠轻笑道
江澄魏无羡一阵苦笑
“是~(x2)”
…………………
很快嗷
转眼不知几天过去了
云深不知处到了
先水一波
蓝氏仙府坐落于姑苏城外一座深山之中。错落有致的水榭园林里,常年有山岚笼罩着延绵的白墙黛瓦,置身其中,仿若置身仙境云海。
清晨雾气弥漫,晨曦朦胧,与它的名字相得益彰——“云深不知处”。山静人静,心如止水。只有高楼上传来阵阵钟声。虽非伽蓝,却得一派寂寥的寒山禅意
云深不知处是蓝家所在地,山门入口处有一座山崖峭壁,一整面崖壁上满满当当都是字,上面刻了三四千条家规。每一个到云深不知处的人最先看见的就是蓝氏家规,特别壮观。
姑苏蓝氏是仙门百家中最低调,最注重礼仪,最文雅有品位的家族。云深不知处就像一座巨大的花园,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花,草,树木。山内的房屋建筑都以木色为主,不那么富丽堂皇,属于低调而内敛的奢华。
没有刻意显摆,但所有人一看都知道,十分高大上。蓝氏弟子的穿搭也以素雅为主,人人着白袍,上面点缀着淡淡的蓝色花纹,看上去十分清新。
姑苏蓝氏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蓝启仁,在世家之中公认有三大特点:迂腐、固执、严师出高徒。虽然前两点让许多人对他敬而远之甚至暗暗嫌恶,最后一个却又让他们削尖了脑袋地想把孩子送去他手下受教一番。他手底下带出过不少优秀的蓝家子弟,在他堂上教养过一两年的,即便是进去的时候再狗屎无用,出来时一般也能人模狗样,至少仪表礼节远非从前可比,多少父母接回自己儿子时激动得老泪纵横。
对此,魏无羡表态:“我现在岂非已经足够人模狗样?”
江澄则很有远见地道:“你一定会成为他教学生涯中耻辱的一笔。”
“呵呵,阿羡是有些可爱…”江顾惜轻笑道
除了云梦江氏,还有不少其他家族的公子们,全是父母慕名求学送来的。这些公子们都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世家之间常有往来,不说亲密,至少也是个脸熟。人人皆知江顾惜是江家捡回来的女婿,魏无羡虽然不是江姓,却被视如己出,再加上少年人往往不如长辈在意出身和血统,很快打得火热,没几句就哥哥弟弟地乱叫一片。有人问:“你们江家的莲花坞比这里好玩儿多了吧?”
魏无羡笑道:“好玩儿不好玩儿,看你怎么玩儿。规矩肯定没这里多,也不用起这么大早。”
姑苏蓝氏卯时作,亥时息,不得延误。又有人问:“你们什么时候起?每天都干些什么?”
江澄哼道:“他?巳时作,丑时息。起来了不练剑打坐,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
魏无羡道:“山鸡打得再多,我还是第一。”
一名少年道:“我明年要去云梦求学!谁都别拦我!”
一盆冷水泼来:“没有人会拦你。你大哥只是会打断你的腿而已。”
那名少年立刻蔫了。这位是清河聂氏的二公子聂怀桑,其兄长聂明玦作风雷厉风行,在百家之中素有威名。虽说兄弟二人非是一母所生,但感情甚笃,聂明玦教导小弟极其严格,对他功课尤为关心。是以聂怀桑虽敬重他大哥,却最害怕聂明玦提起他的课业。
魏无羡道:“其实姑苏也挺好玩儿的。”
“确实是挺清净的。”江顾惜轻笑道
聂怀桑道:“魏兄,听我衷心奉劝一句,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你此来姑苏,记住有一个人不要去招惹。”
魏无羡道:“谁?蓝启仁?”
聂怀桑道:“不是那老头。你须得小心的是他那个得意门生,叫做蓝湛。”
魏无羡道:“蓝氏双璧的那个蓝湛?蓝忘机?”
姑苏蓝氏这一任家主的两个儿子,蓝涣和蓝湛,素享有蓝氏双璧的美名,过了十四岁就被各家长辈当做楷模供起来和自家子弟比来比去,在小辈中出尽风头,不由得旁人不如雷贯耳。聂怀桑道:“还有那个蓝湛,就是那个。妈呀,跟你我一般大,却半点少年人的活气都没有,又刻板又严厉,跟他叔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无羡“哦”了一声,问:“是不是一个长得挺俊俏的小子。”
江澄嗤笑道:“姑苏蓝氏,有哪个长得丑的?他家可是连门生都拒收五官不整者,你倒是找一个相貌平庸的出来给我看。”
魏无羡强调:“特别俊俏。”他比了比头:“一身白,带条抹额,背着把银色的剑。俏俏的,就是板着个脸,活像披麻戴孝。”
“……”聂怀桑肯定道:“就是他!”顿了顿,道:“不过他近日闭关,你昨天才来,什么时候见过的?”
“不巧,昨天晚上我跟阿羡已经见过他了,还有了一些可爱的事情发生!”江顾惜笑道
“昨天晚……昨天晚上?!”江澄愕然:“云深不知处有宵禁的,你们在哪里见的他?我怎么不知道?”
“那里。”
“呵呵,是阿澄你睡的太死了,本想叫你一起去的,阿离昨晚给我做了排骨汤。咯,在哪见得他”江顾惜跟魏无羡同时指向一处
他们指的是一处高高的墙檐。
众人无言以对。江澄头都大了,咬牙道:“刚来你们就给我闯祸!怎么回事?”
魏无羡笑嘻嘻地道:“也没有怎么回事。咱们来时不是路过那家‘天子笑’的酒家嘛。我昨天夜里翻来覆去忍不了,就下山去城里又带了两坛回来。这个在云梦可没得喝。然后就遇见师兄从不知在哪找到的女生宿舍那边回来…还给我带了一碗汤,嘿嘿师姐做的,真好吃!”
江澄不忿道:“那酒呢?汤呢?我的呢?师兄!你为什么不能抽我俩大耳巴子!”
江顾惜:“放心,给你留了汤,下课了给你。”
魏无羡又道:“这不我和师兄刚翻过墙檐,一只脚还没跨进来,就被他逮住了。”
一名少年道:“江兄魏兄你真是好彩。怕是那时他刚出关在巡夜,你被他抓个正着了。”
江澄道:“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他怎会放你们进来?”
魏无羡摊手道:“所以他没让我进来呀。硬是要我把迈进来的那条腿收出去。你说这怎么收,于是他就轻飘飘地一下子掠上去了,问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但他为什么让师兄进来了,我却不行!”
众人:“江兄厉害呀!!”
江顾惜笑:“呵呵哒。”
江澄只觉头疼,预感不妙:“你怎么说的阿羡。”
魏无羡道:“‘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江澄叹气:“……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魏无羡道:“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就问:‘你不如告诉我,你们家究竟有什么不禁?’他像有点生气,要我去看山前的规训石。说实话,三千多条,还是用篆文写的,谁会去看。你看了吗?你看了吗?反正我没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没错!”众人大有同感,纷纷抱怨起云深不知处种种匪夷所思的陈规,相见恨晚:“谁家家规有三千多条不带重复的,什么‘不可境内杀生,不可私自斗殴,不可淫|乱,不可夜游,不可喧哗,不可疾行‘这种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不可无端哂笑,不可坐姿不端,不可饭过三碗’……”魏无羡忙道:“什么,私自斗殴也禁?”
江澄:“……禁的。你别告诉我你跟他打架了。”
魏无羡:“打了。还打翻了一坛天子笑。”
众人一叠声地拍腿大叫可惜。
反正情况也不能更糟糕了,江澄的重点反而转移了:“你不是带了两坛,还有一坛呢?”
“喝了。”
江澄:“在哪儿喝的?”
“当着他的面喝的。我说:‘好吧,云深不知处内禁酒,那我不进去,站在墙上喝,不算破禁吧’。就当着他的面一口喝干净了。”
“……然后?”
“然后就打起来了。”
“那江兄呢?”
“师兄在一旁看着我俩打!师兄你居然不帮我!没爱了师兄,埋了吧!”
“那下次不给你带排骨汤?”
“别别别,师兄,师兄,阿羡错了,阿羡错了。”
“江兄魏兄。”聂怀桑震惊道:“你们…真嚣张。”
魏无羡挑眉道:“蓝湛身手不错。”
“你要死啦魏兄!蓝湛没吃过这样的亏,多半是要盯上你了。你当心点吧,虽然蓝湛不跟我们一起听学,可他在蓝家是掌罚的!”
魏无羡毫不畏惧,挥手道:“怕什么!不是说蓝湛从小就是神童?这么早慧,他叔父教的东西肯定早就学全了,整天闭关修炼,哪有空盯着我。我……”
话音未落,众人绕过一片漏窗墙,便看到兰室里正襟危坐着一名白衣少年,束着长发和抹额,周身气场如冰霜笼罩,冷飕飕地扫了他们一眼。
十几张嘴登时都仿佛被施了禁言术,默默地进入兰室,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默地空出了蓝忘机周围那一片书案。
江顾惜,江澄拍了拍魏无羡的肩头,低声道:“盯上你了。自求多福吧阿羡(x2)”
呵呵,魔道世界要是没了这对情侣,可是要少好多乐趣的,幸好我三年前就给忘机科普了一年我家阿羡有多么可爱,一年啊,你知道我那一年是怎么过的嘛!我一年没修炼,天天就想着怎么把蓝忘机给掰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忘机成功被我提前掰弯了,哈哈哈,阿羡,不用感谢我!江顾惜心中想道
魏无羡扭头刚好能看见蓝忘机的侧脸。睫毛纤长,极其俊秀清雅,人更是坐得端正无比,平视前方。他有心开口搭话,蓝启仁却在这时走进了兰室。
蓝启仁既高且瘦,腰杆笔直。虽然蓄着长长的黑山羊须,但绝对不老;照姑苏蓝氏代代出美男的传统来看,绝对也不丑。只可惜他周身一股迂腐死板之气,叫他一声老头毫不违和。他手持一只卷轴进来,打开后长长滚了一地,竟然就拿着这只卷轴开始讲蓝家家规。在座少年个个听得脸色发青。魏无羡心中无聊,眼神乱飞,飞到一旁蓝忘机的侧脸上,见他神情是绝非作伪的专注和严肃,不禁大惊:“这么无聊的东西,他也能听得这么认真!”
忽然,前方蓝启仁把卷轴一摔,冷笑道:“刻在石壁上,没有人看。所以我才一条一条复述一次,看看还有谁借口不知道而犯禁。既然这样也有人心不在焉。那好,我便讲些别的。”
虽说这句话安在这间兰室里所有人头上都说得通,但魏无羡直觉这是针对他的警告。果然,蓝启仁道:“魏婴。”
魏无羡道:“在。”
“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寻秦记小说
魏无羡笑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好说。”魏无羡指兰室外的郁郁碧树,道:“臂如一颗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修炼成精,化出意识,作祟扰人,此为‘妖’。若我拿了一把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死树墩儿,它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他这厢对答如流,在座其他人听得心头跌宕起伏,心有侥幸的同时祈祷他千万别犯难,请务必一直答下去,千万不要让蓝启仁有机会抽点其他人。蓝启仁却道:“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这次,魏无羡却没有立刻答出,旁人只当他犯了难,均有些坐立不安,蓝启仁呵斥道:“看他干什么,你们也给我想。不准翻书!”
众人连忙把手从准备临时翻找的书上拿开,也跟着犯难:横死市井,曝尸七日,妥妥的大厉鬼、大凶尸,难办得很,这蓝老头千万不要抽点自己回答才好。蓝启仁见魏无羡半晌不答,只是若有所思,道:“忘机,你告诉他,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