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挑衅
从十二月底开始，就下起了鹅毛大雪。
到了除夕与大年初一那一日，地上仍旧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每个宫殿都响着鞭炮的声音。为着清冷的地上增添了几分亮丽的色彩。
与往常一般，阖宫拜见太后。举行宴会，美酒佳肴，莺歌燕舞。
年后又下了好几天的雪，路上难行，崔语禾也将请安之礼免去了。一时间六宫到也清净不少。
直到一月初十，积雪渐化，才迎来了新年后的第一次请安。
凤栖宫内，妃嫔们皆是穿的厚厚的，手捧着手炉。
苏妙歌看着柳绮兰眼角那抹得意，她不屑道：“听闻昨夜柳妹妹你送点心去紫宸殿，便赖着不走了？”
柳绮兰拧眉道：“作为皇上的妃嫔，去紫宸殿侍候乃是理所应当的事。姐姐如何能说妹妹赖着不走？难不成以为谁都与你一样么？”她拿起手绢讥笑。
宫中的确众人都知道苏妙歌曾经经常装病以及各种手段邀宠。可是毕竟苏妙歌是才人，柳绮兰只是一位采女，这样说着实有些不将苏妙歌在眼里。
苏妙歌的脸色沉了下去，笑容全无，“你是采女，我是才人，说话之前你还是得掂量掂量。”
谢疏玥眼里闪着凌厉的光看着苏妙歌，冷笑道：“哟，原来苏才人你也知道这句话。不过柳采女是本宫宫里的人，规矩那些自然学的比你好。”
众人也忍不住一笑，苏妙歌只有狠狠攥着手。她倒是没想到这姝妃如此护柳绮兰。
张茹兰带着趣味的笑容道：“听闻柳采女绣了好些东西给皇上，什么时候妹妹你也让我们见见你的女红呢？”
顾卿言嘴角噙了一缕笑容：“之前我曾见过一次，绣的是一个荷包。不过皇上应该不是很喜欢，搁到一边了。”
柳绮兰脸上顿时泛白，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想起那一日的事，她暗暗咬牙。
谢疏玥阴冷的扫了扫顾卿言和柳绮兰，却并未说话。
叶瑶轻笑道：“看来，柳采女你得加把劲了，不是很得皇上的意呢。”虽然说的是柳绮兰，可是眸光却有意无意的往谢疏玥望去。
明显就是再说谢疏玥扶持的柳绮兰并不得皇上的心，自己打错了算盘。
谢疏玥抚着袖子上秀丽繁花：“这后宫得皇上眼的又有几人呢？一眼望去，常侍奉在君侧的也只有一人罢了。”说完她抬眸对着顾卿言道：“对吧，利昭容。”
顾卿言闻言，轻巧一笑：“谁得不得皇上的眼臣妾倒是不知道，臣妾不敢揣测皇上的心意。只有尽自己能力，好好侍奉皇上就是了。”
一直上座品茶，默默不语的皇后这时开口道：“利昭容说的对，只要是尽心尽力，都有回报。别一天到晚惹是生非就行了。”说着她打量着殿内的一些人。
请安完毕后，大家则都退出了凤栖宫。
沈洛心临走时不小心撞到了苏妙歌一下。听到声音顾卿言不禁往后面望了望，见苏妙歌蹙着眉头，却低声说着没事。
待出了凤栖宫附近，沈洛心见苏妙歌出来。她和声道：“方才不小心撞到妹妹了，特意等着妹妹跟你说声对不起。”
苏妙歌有些意外，还从未有人对自己如此客气。她看着沈洛心一脸的诚恳，福身含笑道：“臣妾不敢怪罪娘娘，娘娘也是无心的。”
沈洛心点点头笑道：“柳采女是姝妃宫里的人，以后别与她多计较，否则容易吃亏。”
苏妙歌颔首：“是，臣妾知道了。只是那柳才人过于嚣张了。”
沈洛心也不禁一笑，曾经她不也是如此嚣张么？
“说来本宫还未恭喜妹妹。”
苏妙歌一脸疑惑，问道：“恭喜？臣妾何喜之有？”
沈洛心笑吟吟的抚了抚脸庞的白玉耳坠，摇晃之间和地上未化完的积雪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冷意。“你与徐宝林是一宫姐妹，平日里关系又好。如今她有身孕了，你们仪元宫热闹非凡，妹妹你自然也可以跟着得到不少好处呀。比如皇上会常去探望徐宝林，但她毕竟有孕在身，不方便侍寝。到时候妹妹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苏妙歌听后勉强浮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娘娘说的是。”可是只有她明白，皇上并未经常去瞧徐宝林，自己更是沾不了什么光。
沈洛心又道：“皇上去的勤一些，说不定到时候妹妹也有了身孕呢。你诞下皇嗣说不定就是仪元宫的一宫之主了。”
苏妙歌僵硬的笑容在脸上若隐若现，恍惚道：“是啊，毕竟母凭子贵。”
沈洛心温和的笑着：“妹妹说的对，本宫若是没有珩儿，如今也不会在昭媛之位上了。”说罢她抱着手炉往上移了移：“本宫就不与妹妹多说了，再逗留一会珩儿就该闹了。”
苏妙歌福身道：“臣妾恭送娘娘。”
沈洛心打量着她含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阳光和煦，地上的残雪未化尽。最是赏梅的最佳时候。白雪红梅二者相映，更加赏心悦目。
顾卿言刚进梅园中，一缕缕清香扑鼻而来，清逸幽雅。
“昭容娘娘也在这里。”后面女子声音响起。
顾卿言闻声就知道是谁，转头看柳绮兰笑盈盈的上前，她带着些僵硬的笑容道：“昭容娘娘也是来赏梅的么？”
顾卿言看着前方红梅上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她淡淡道：“来梅园除了赏梅还能干什么。”
柳绮兰眉毛轻挑：“臣妾以为，以娘娘的眼光，这番梅景定是入不了娘娘你的眼。”
顾卿言岂会不知她话中之意，无非是在不满之前说她绣的龙凶，以及今日自己说他的绣工皇上看不上眼，心里存了怨气。
顾卿言声音如冰雪般不含有一丝温度：“入不入的了，是本宫说了算。至少此刻看着这花比人顺眼多了。”
柳绮兰咬一咬牙道：“娘娘是否因为臣妾是姝妃娘娘的人。所以你三番五次在皇上面前奚落臣妾，不满臣妾。”
顾卿言眉宇之间皆是不耐烦之色：“有自知之明何必来问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