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清芷出宫
顾卿言柔声道：“皇上，臣妾知道你很为难，发生这件事臣妾也很难受。若是她被你宠幸了，臣妾绝对不会参合此事，清芷由你处罚。可现在清芷已经深知自己犯的错，后悔莫及。皇上要赐死清芷……臣妾实在做不到置之不顾。”
南承翊微微闭上眼睛，面庞如结了冰一般冷淡。“那就随你处置吧。”
顾卿言连忙谢恩：“谢皇上恩典。”
南承翊心蓦地一沉，说道：“看来你身边的宫女一个个你都看的很重要啊。”还不等顾卿言说话他便道：“情也求了，你的宫女也没有性命之忧了。那就回去吧。”
顾卿言知道他十分不高兴，上前拉住他的衣角柔声道：“皇上，你不要生臣妾的气了，好吗？”她眼神中满是恳切。
以往她撒撒娇南承翊基本都会软下心来。这一次南承翊脸上毫无表情，仍是淡淡道：“你先回去吧，朕静静。”
见他如此，顾卿言只有退下。福身道：“那臣妾先告退了。”
顾卿言走后，南承翊怔怔的看着镂空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龙涎香在空中漂浮。喃呢道：“朕为什么生气，你也不知道。”
回到映月轩，顾卿言瞧着清芷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甚是头疼。她真不知道此时如何是好。
沉声道：“清芷，皇上答应了饶你一命。可你定是不能在本宫跟前伺候了。”
清芷身子一软，摇摇欲坠哀切道：“奴婢跟在小姐身边习惯了，小姐赶奴婢走了。奴婢还能去哪儿。”
顾卿言端起茶盏，看着茶水中几根黄幽幽的茶叶，饮了一口。冷冷淡淡道：“竟然你做出了那些事，就该知道本宫这里容不下你了。”
清芷怔怔的看着顾卿言，泪水从眼眶涌出。她跪下道：“是，奴婢该死。任小姐处罚。”
顾卿言并不看她，撇过头道：“出宫吧。你本也不适合宫里。”
清芷双目赤红，深吸一口气伏地磕头道：“是，奴婢听小姐的。只希望小姐不要恨奴婢。”
顾卿言眸底隐匿着许多复杂的情感，有恨，有气，有怨……最后也只说了极短的一句话：“明日一早，你就走吧。”
沅湘站在一旁默默流泪，也不说话。
清芷哽咽道：“以后奴婢不在小姐身边了，唯愿小姐平安顺遂。”说着她又磕了一个头。
顾卿言并没有看她，一脸淡漠的往内殿走去。
一时间映月轩充满了忧郁的气愤。
是夜，清芷和沅湘睡在一张床上。讲着过去的事，仿佛又回到了幼时一般……
第二日顾卿言醒来时，清芷已经走了。
沅湘说：“清芷她知道对不住小姐，就自己走了。不想让小姐伤心。”
顾卿言微微眯了眸子缓缓道：“也好……”
沅湘为她穿着衣服道：“其实奴婢知道，小姐你这样做已经很仁至义尽了。能遇到小姐是奴婢们此生之幸。”
顾卿言从镜中看着没睡好有些肿的眼睛。她能如何做呢？如果是真正的顾卿言会如何做呢？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力去包容她。
她沉声道：“去凤栖宫吧，本宫还要跟皇后娘娘禀告一下这个事。”
后宫宫规，宫女遣出宫，是必须向皇后禀告的。
顾卿言又道：“如今清芷走了，让琉璃不必再做粗活了，就交给新来的那些宫女做吧。”
九嫔可有六名宫女，所以封昭仪后内务府送了两位宫女过来。虽然说那两位宫女是梁福亲自选的，可总归留个心眼好。
十一月，正式进入冬月。
顾卿言懒散地倚在软榻上，手抵在木桌上，托着下颚看着话本。
沅湘从外头进来，带着几分寒气在内殿徘徊。她笑道：“娘娘，梁公公来了。”
顾卿言正了正身子，见梁福手里端着东西进来。带着笑容行礼道：“奴才给昭容娘娘请安。”
顾卿言微微抬手，和声道：“梁公公快请起。”
梁福将东西呈上道：“这是皇上命令内务府给娘娘做的衣裳，还有让宋太医研制的淡疤痕的药膏。皇上让奴才给娘娘你送过来。”
沅湘接过，顾卿言打量着那衣裳是穿在里层的，有些浅绒绒的毛。大概就是南承翊射的那只狐狸的毛了。
顾卿言含笑道：“天气寒冷，劳烦公公走一趟了。”
顾卿言使了一个眼色，沅湘立刻将赏钱送到梁公公手上。
梁公公面露喜色道：“谢娘娘，这也是奴才该做的。”
“皇上最近好吗？”她问道。
梁公公颔首：“皇上最近政务比较繁忙，基本都在紫宸殿。身体无恙，娘娘请放心。”
顾卿言微微点头，“那就好。”
梁福这是瞧着眼里，昭容娘娘也是关心皇上的，而皇上也经常问起昭容娘娘。可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半个月皇上却从不踏进映月轩。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梁福走后，沅湘捧着衣服：“皇上啊，还是关心娘娘的。虽然不来见娘娘，可是却送了这东西过来。娘娘你是否也该去见见皇上，谢个恩？”
顾卿言视线徐徐落在窗外，外面的天色也是灰蒙蒙的让人压抑。半晌开口道：“算了，男人不能总是惯着。”她拿起药膏，摸着瓶上雕刻的红艳的繁花，拧眉道：“本宫也不知道皇上气性那么大，真是莫名其妙。”
因为对一个宫女的惩罚，就又将她冷落了。她也是性子傲气的人，难不成还让她到紫宸殿哄着他、甜言蜜语得对着他么？她是做不到的，高兴的时候她可以撒撒娇，可以说点好听的话哄着他。可是让她热脸贴冷屁股，她做不到。
沅湘知道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好多说些什么。“那奴婢将这衣服放去内殿了。”
顾卿言沉沉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