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棋子
殿内暖意融融，殿外沅湘清芷却起了争执。
“清芷，你是不是因为小姐带我去了秋猎所以不高兴？”沅湘道。
清芷熬着药，也不看她淡淡道：“你更得小姐欢心，小姐自然带你。”
沅湘看着她愈发不满，柔声道：“旁的嫔妃都只带了一位宫女。小姐肯定是不能带两位的，你性子急躁……”
“是是是……就你性子好行了吧，所以小姐就喜欢你，你满意了吧。”清芷将扇子放在一旁，起身有些气愤的打断了她的话。
沅湘摇头拉着她的手道：“不是，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姐对我们都是公平对待的。”
清芷挣脱开被她拉住的手，眸中泛起一点点冷意，拍了拍裙子道：“你替小姐熬药吧，我出去一下。”说着她含着怒气冲了出去。
云霜进来看着这一幕，蹙眉道：“你们吵架了？”
沅湘轻叹了一口气，凝着脸道：“说了两句，她就冲出去了。”
云霜拍了拍沅湘的肩膀以示安慰，她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虽然你们是一起长大的，但是我还是想说句不好听的。她性子急，在宫里容易吃亏。你和主子也不能一味的惯着她。你和主子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她都是冷着个脸，像是谁得罪了她一般，我也没资格说她。每天出去回来的时候倒是高高兴兴的，好像跟花房的哪位宫女走得比较近。”
沅湘脸色越来越沉重，看着药罐上的水蒸汽连绵不断的弥漫。“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劝她。”
她也不知道，何时起清芷变的如此不可理喻。
本以为这一日皇上会宣嫔妃侍寝，可是皇上依旧如围场一般都是陪着顾卿言。不少妃子都是妒火中烧。
第二日顾卿言去福宁宫向太后请安。
太后打量着她的手臂。紧紧攥着她的手，眸中有些暖意：“哀家果然没看错你，言儿，为了皇上你受苦了，”
顾卿言感受着她手心的温热，垂眸含笑：“臣妾不苦，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理应如此。”
太后听得这句话甚是满意，笑的眼角的细纹也跟着浮了上来：“哀家当时听到消息，真是心惊胆战。还好你与皇帝都无事。”
顾卿言盈盈一笑，打趣道：“臣妾命大着呢，只伤了胳膊。”
太后含着笑慈爱的瞪了她一眼，拍着她的手道：“你这么年轻，三天两头的生病受伤哀家瞧着也是心疼，得好好调理调理。”
“是，臣妾记下了。”
太后一直顾卿言聊着天，直到用了午膳顾卿言才离去。
十月午后的阳光轻柔得如金色的细纱，伴着和煦的微风，十分舒适。临近御花园便有各种花香在空气中弥漫，桂花的香气最为突出，清新淡雅，幽远沉静。
踏进御花园，却见谢疏玥在前方。
顾卿言心里虽然不喜，可是面容也十分平静的走过去行礼道：“给姝妃娘娘请安。”
谢疏玥瞥了她一眼，摘下一朵木芙蓉在手中把玩。虽然看她极为碍眼，还是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顾卿言起身后看着她手中粉的娇艳欲滴的芙蓉花，那抹红称得她手更加白皙透亮。
想起昨日送来的那带有麝香的口脂，顾卿言笑吟吟道：“娘娘手中的芙蓉开的正艳，娇美沉醉。倒是如娘娘一般。”
谢疏玥抬眸打量着她的面容，冷声道：“难得利婕妤说句好听的话。”
顾卿言深意一笑，声音很清脆道：“娘娘可知这芙蓉又称三变花，一日之间可变三种颜色。”
谢疏玥抚着头上的花颜金步摇，在手指轻抬下闪烁着光泽，尖锐而清冷。犹如她声音一般：“那又如何？”
顾卿言莞尔一笑，清丽的笑容如御花园明媚的鲜花一般。“臣妾就是觉得稀奇，一朵花为什么可以如人一般有几副面孔呢？”说着她一脸的疑惑之色。
谢疏玥微微一怔，眼眸微眯，再睁开时寒凉如冰渊，脸色已是阴沉无比。身边的夏荷见不对劲，突然恍然大悟厉声道：“利婕妤，你竟敢对我们娘娘出言不逊。”
顾卿言神色淡然道：“敢问娘娘。臣妾可出言不逊了？臣妾是在很尊重的问您？”
谢疏玥冷哼一声，抬了抬下巴，强压着怒意：“快成昭容了，想必利婕妤你很得意吧。”
顾卿言似笑非笑，闻着令人心神俱醉的花香。
又听她含着几分讥笑道：“皇上最近宠着你，你不会觉得皇上就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吧？”
顾卿言淡然一笑，仿佛不是很在意一般。“娘娘如此会揣测君心，那您可知道自己在皇上心目中是何地位呢？”
最近皇上对她冷淡了一些。竟容这个贱人来讽刺自己么？她冷笑一声：“你岂能跟本宫比，你觉得你为什么会得宠？因为你这张脸么？还是以为你为皇上中了箭？”
顾卿言浅笑摸着自己的脸颊道：“原来娘娘也觉得臣妾这皮相貌美么？”她顿了顿又道：“至于为舍身救驾，那自然是臣妾的功劳。姝妃娘娘你离皇上最近，那么当时你为什么没有抢了这个功劳呢？”
姝妃眉间已是怒意，她手中的芙蓉花无疑成了牺牲品，被她纤纤玉指扯成了几瓣。顾卿言身后的沅湘看着不禁也捏了把冷汗。
见谢疏玥咬牙道：“你不过是一颗棋子，用来利用的棋子懂么？你怎么不想一想，你这封号是什么意思？”
她或许不知道，顾卿言一早就猜透了这个‘利’字其中的含义。顾卿言轻描淡写的道：“臣妾有用才能是棋子，而你对于朝廷对于后宫都无用处，则是上不了棋盘的子，为弃子。”她最后两个字咬的重重的。
弃子？弃妃！谢疏玥脸色腾的红了起来，满肚子压抑不住的怒气。
“啪。”的一巴掌，只见顾卿言受了谢疏玥一耳光。她捂着痛意带着辣乎乎的脸颊，气势却丝毫不减，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瞧着她。
谢疏玥毕生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的家世，如今皇上冷落了自己。顾卿言竟胆敢说她是弃子，是弃妃！本以为自己说的这些会让她受挫，没想到她竟然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她如何不动怒！
谢疏玥咬牙道：“本宫倒是要看看，谁才是弃妃！”
顾卿言放下脸颊上的手，冷声道：“臣妾从未说一句娘娘是弃妃，娘娘自己这么想。和臣妾有何关系？倒是娘娘无缘无故打了臣妾一巴掌。臣妾便要和娘娘讨个说法。臣妾是做错了何事吗？让娘娘如此动怒，掌掴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