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劝诫
顾卿言顺着坐到他身边，温和道：“我没有怪皇上，也知没有资格怪皇上。皇上是天子，天子宠爱谁都没有错，也是没有谁能有资格左右的。”
她说的这话是带着点那么吃醋或者是不快的字面意思，可她那神色平静，语气温和得如四月里和暖的风。
又听她道：“可皇上说过，可当皇上是夫君，那么我可否对夫君说几句话。”
南承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道：“你说。”
“我不怪你，可是却心疼，我的心疼，也心疼你。你不是寻常男子，每天要面对一大堆政事，每天光睡觉的时间也只有几个时辰。我心疼你的身体是否吃得消？太后身子本就不好，如果她知道了她也会为你着急。有时候语言上激烈了，你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如果又吵起来了如何是好？皇上如果真的喜欢苏才人，你大可以临幸的勤一些，可是你那样每晚都……第一个对身体不好，第二个如果这个事流传出去了对皇上你不好。”
她一字一句皆是温柔如水的说着，说这些话的时候只是一个劲的绞着手中的手绢。似是不好意思瞧他，还是不敢瞧他。
而她的话却令南承翊很意外，午后她去谢疏玥宫里，她只是一味的说苏妙歌如何如何的妖媚，说着自己的做法不对。又说她是否已经人老珠黄，所以自己对新鲜的人感兴趣之类的，虽然他好言好语的哄着，可是心里就是不得劲。他宠幸一个妃子，偶尔过度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她在他身边六年了，却和这样一个小妃子斤斤计较。
而眼前这个女子……他没想到会说出这些话，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动容。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名声，还有和母后的关系。
空气中静的似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时旁边那支烛火一点点的暗了下去，叠叠垂落如红珊瑚色的烛泪。直至熄灭，南承翊才发出了声音。
“朕其实也不是说很喜欢她，只是她……当时不觉得，如今想来也和风尘女并无区别。朕以后会注意一点，不让卿言你担心，朕竟不知原来你为朕考虑得那么多。倒是显得朕思虑不周了。”
他未想到偶尔一次的破例竟让后宫不得安宁，后面他也将那嘴大的太监惩治了。罢了……也怪他自己。也不知那苏妙歌在何处学到的那分媚入骨髓的妖娆。他是真没把持住。
顾卿言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柔声道：“皇上每天顾虑的事情那么多，如何能样样都周全。只是我今日当了这个坏人。皇上可会怪我？”
南承翊将她的身子拥入怀中，动容道：“朕如何会怪你，想反朕很感谢身边有你。”
顾卿言柔柔的笑着，就那样靠在他怀里。
“头发都还湿着，朕为你擦干。”说着他起身去拿了一张干净的帕子，走到她面前笑道：“转过去。”
顾卿言满脸惊愕，见他温润如玉的眉目间带着无限的温情。她也没说话，就将身子侧着头转了过去。
感觉到他手在脖子上触摸着，毛巾在头发上摩擦着，想来他应该从未做过这等事，温柔且小心翼翼。不自觉嘴角浅浅一笑，宛若绽放的一朵幽兰。
南承翊虽见过不少女人，可是她这一头的青丝亮而多，如绸缎般凉而光滑，是很少见的。将所有头发执起，漏出她脖子那如羊脂玉般白皙的皮肤时，有些微微失神。
享受着这份美好恬静，半晌顾卿言开口：“皇上是第一次为女子擦发吗？”
“嗯。”虽然他短短的只是一个字，可是却蕴含着柔情在里面。
顾卿言微微垂头，以便他更好擦头发，似是有些哽咽道：“不知道我可以享受多少个第一次。”这话与其是在问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南承翊看着头发差不多了，和声道：“只要卿言一直这般，你在朕心里定是特殊的。朕可以慢慢的给你你想要的第一次。”
他说话从来不会一上来就承诺，这是顾卿言比较喜欢的。一般来说他都会加上前提……有一句话说得好，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轻易承诺。
长发及腰得她今日并无一点装扮，头发上也无任何装饰。倒应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清灵的面容下，眉宇眼角满是甜甜且满足的笑意，如樱桃般的小嘴，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妩媚动人。怎么能让男子不心动呢？
就寝之时，她明显感觉到南承翊的动作，她却拒绝了。虽是说身子不舒服，可是两人都懂那是婉转的拒绝。
南承翊自是没有生气，反而在这个女子面前方才提了下自己做的那些个事，如今竟有些不好意思和她亲密。真是奇怪……他是帝王，何时顾及过旁人？
窗外依旧黑沉沉的，这一晚没有任何月色的光华。
顾卿言却没有入睡，她来自现代，很多东西不是不懂，听身边的人聊天，看的小说电视还少吗？她又如何不懂男女欢好的那些技巧？只是她不屑用这种留住他的心。
以“色”视他人，能得几时好，更何况后宫之中，缺的是美人吗？
若是太容易满足与他，兴趣就失得越快。她得慢慢的吊他的胃口，在床笫上怎会让自己成为主动的呢？
第二日。
往常南承翊歇在映月轩皆是妒忌的，唯有这一次皆是很满意，等着看这苏妙歌还能猖狂多久。
可是第二日晚上侍寝的便是叶瑶，第三日则是谢疏玥，第四日是孟婉辞……苏妙歌好像是又被南承翊遗忘了一般。
太后知道了是顾卿言谏言，笑得更是合不拢嘴。这孩子平日里看着不着调，可是遇事却很懂大局。看了彤史后发现那一日顾卿言并未侍寝，她眼神中的坚定更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