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超短发女孩

    厨房东西一应俱全，都是可以随意使用的。

    南夜栀将一个收拾得光可鉴人的灶台又擦拭了一遍，把锅拿到手里试了试手感，再从厨房角落冷藏立柜里拿出芝士、奶油和黄油等佐料，下面的柜子里有高度数白酒，又翻出一些迷迭香、百里香和鼠尾草。

    南夜栀特意挑选了一块带着肥肉的五花肉，先用迷迭香、百里香和鼠尾草的碎末拌着海盐，均匀抹在猪肉表面，再研磨些许黑胡椒，洒在表面，放置一边备用；

    拿出三个小白洋葱，切成八块。

    铁铸锅开火，放入黄油，黄油彻底融化，刚腾起青烟时，把五花肉放入锅中，丰富油脂的猪肥肉熬制出猪油，与黄油混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香味。

    高温锅底将迷迭香、百里香和鼠尾草的香味激发出来。

    南夜栀站在锅边，闭上眼睛，听着猪肉在滚烫的黄油中，发出浅浅油溅的声音。

    “栀姐？”白瑾瑜小声叫。

    “嗯？”南夜栀睁开眼偏头微笑。

    “你这是？”

    “作为一个厨师，要熟悉他的伙伴——餐刀和烹饪工具，不同地方的灶台的火大小不同，锅也有区别，锅的厚度，受热传导速度，所以，每次接触一样新的厨具，我需要熟悉一下。”

    ——可你只是闭着眼……这怎么感受呀？

    南夜栀许是看出白瑾瑜心中所想，她说：“一旦你开始做菜，菜和烹饪厨具就像一个乐队，你就是乐队的指挥，需要敏锐听到不同声部的微妙变化，掌握整个乐队齐心协力演奏。乐队是共同协作的，有一个人，一个声部没有混合好，整个乐队就毁了……稍等，你靠后点，”

    南夜栀一边跟白瑾瑜说话，耳朵却没闲着，捕捉着锅里的声音，她拿起食物夹，将锅里的两块猪肉翻了个个儿，浸入了黄油，被高温加工后的猪肉泛着棕红和金黄色，香味儿一下子飘出来。

    “……而乐队的灵魂人物，是指挥家。他需要整体协调，要足够细心，足够敏锐，足够耐心，直到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才能说，此次演出是完美的。而我们厨师，就是乐队指挥。不要死记硬背什么多少佐料，多长时间……不同品牌盐的咸淡不同，不同的厨具就像乐器，也有微妙差距，而演奏的乐队成员则是食材，那是变量最大的因素。指挥家要做的是最快的了解这个人的风格，如何安置，放在什么位置，如何指挥他什么时候做什么……”

    “同样的场地，同样的乐队成员，在同一个指挥家的指导下，可以演奏出无数种乐曲。换句话，就算是再优秀的乐队再完美的场地，指挥家不合格，演奏的作品可能也是一团糟……你明白了吗？”

    白瑾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旁边响起一阵清脆的拍手声。

    这个厨房面积很大，五排灶台，每一排中间还有高高的柜子挡着，从南夜栀后面柜子绕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孩。

    虽然到厨房自己开火的人不多，但还是有的。

    “说得很精彩……”女孩开口称赞。

    这个女孩二十左右岁，长得珠圆玉润，两只眼睛弯弯的，笑容很可爱，长得像个瓷娃娃，留着一头极短极的短发。

    白瑾瑜觉得女孩很眼熟。

    那短发女孩闭着眼睛，煽动着鼻翼深深吸了下空气，“嗯，用海盐涂抹，黄油起底，再撒上迷迭香、百里香，还有这个味道是，鼠尾草，再添上一点黑胡椒。可是，你不加些洋葱提味吗……”

    她睁开眼，看到案板上切好的洋葱，一拍手，“哈！英雄所见略同！”

    南夜栀面带微笑看着短发女孩，却并没说话。

    那女孩一吐舌头，“对不起，是我冒失了，我叫郁红玉，很高兴认识你。”

    “南夜栀。”南夜栀没伸手。摊开自己的手——她劲瘦的手指上沾着油和调料。

    姓郁？

    一边的白瑾瑜忽然冷不丁问：“华国餐饮大亨郁柏聪，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