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一袭紫衣银发如雪
夕阳霞色,浸润着整个羲和殿。
此时,殿门紧闭着,就连常武德都只是站在门外。
“如何了?”明宗身着一身大统领的衣装。
盔甲加身,长剑在侧。
紫衣要觉醒,这宫里宫外的戒备要再清查一遍,以确保紫衣陛下的安全。
常武德看了明宗一眼,“应该……还没醒。”
“你不是说白衣昨晚就服下解药了吗?”明宗微微一挑浓眉,说道:“白衣说过,那药效起的极快。就算昨晚紫衣没有觉醒,今日怎的……”
“因为白衣早晨还在。”常武德凑近明宗低语道:“昨晚应该是没睡。”
“没睡?”明宗蹙眉。
难道是跟贤妃娘娘一夜……这“战况”未免太激烈啊!
明宗忍不住嘴角轻勾。
男人的本性……就是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哎哟,明大人你可别笑了!”常武德微微蹙眉,一脸嫌弃,“猥琐死了!”
明宗:“……”公公你嫌弃谁呢!
“不是,怎么还一夜呢……”
“舍不得娘娘。”常武德轻叹一声,“咱家说一句良心话,白衣对贤妃的爱是纯粹得没有丝毫杂质的。”
那是一种唯她不可的爱。
不顾一切的爱。
唯她独钟的爱。
哪怕贤妃在别人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也不是那么美好,但是在白衣看来,她就是最好的。
“青衣对娘娘的爱,是大气包容,而白衣对娘娘的爱,是固执执着。”
明宗却两手抱胸,说了一句:“说白了,这大白天的就是在补觉了。”
常武德悠悠然地看了他一眼:“……”
这位也是个孤注生!
他真是白讲那么多了!
“公公……明大人!”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跑过来。
明宗问道:“怎么了?”
“发生了甚?咋咋呼呼的!”常武德神色严肃。
“公公,是陛下……陛下醒了啊!”那太监连忙往后面一指。
常武德和明宗顿时对视一眼,然后两个脚步匆匆地那边方向走去。
谁说皇帝还没有醒?
寝殿的门确实是关着。
但是,那位已经醒了!
寝殿的窗户大敞着,一张长软榻上一张小茶几。
男子临窗而坐,肌肤白皙,一袭紫衣,银发如雪,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英俊不凡的脸庞上,绯唇色淡,眉眼上都挂着清冷寡欲,似天界佛子,遗落人间,出尘脱俗,不沾红尘,傲世而立。
但当他抬头,那一双紫色瑰丽的眼眸,妖冶魅惑,勾魂摄魄。
“陛下!”
“陛下,您醒了啊!”
常武德和明宗到窗前,躬身行礼。
汐词坐在榻上,左手一卷书,右手一杯茶,正享受着,突然有人来打破这份宁静,他清冷的眉轻蹙,抬眸看他们。
他伸出拿着书的手,冲着他们轻轻晃了晃。
“啊?”明宗没有明白。
常武德迅速地站到一旁去,伸手把他也拉扯过来,低声提醒道:“挡着陛下看书的光了。”
果然,他们让开之后,紫衣就继续看书,并没有理会他们。
“觉醒了就好!”常武德和明宗连忙走开,他说道:“咱家如今只担心就连紫衣也译不出最后一卷佛经。”
当初,国师留下的两卷他未能译出的佛经,其中一卷在三年前紫衣醒来时就已经译出。
但是,另外一卷没有来得及译。
紫衣性子冷淡,对这世界无欲无求。
他出来的时候,就是看看书,喝喝茶,仿佛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书看够了,他就会沉睡。
一共出来也就那么两三次,每次都只是那么十天半个月的。
常武德等人猜测,就是因为紫衣对一切都没有欲求,不恋世间,自然就不爱世间,因此,他每次“觉醒”之后都没有留多久。
“公公无需担心。”明宗说道:“沿途的探子刚来消息,说最迟后天,陀灵国使臣就到月城。国师去云游也方归来,正巧碰上了来使的陀灵国车队。”
“哦?”常武德不由得轻笑,“那倒好,有国师在,至少紫衣会办完这件事。”
紫衣性子冷淡,与谁都不亲厚。
包括常武德。
若是其他的“几位”,还能听一听常武德的劝说,唯独紫衣这位,对常武德亦是极为冷淡。
要说谁能与他说的上话,那便是国师。
“所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明宗环胸轻叹,“反正谁觉醒本大人都不担心,唯一怕的就是白衣……如今,就连白衣都有软肋了。这就叫什么?一物降一物啊!这以后啊,我得跟娘娘多亲近亲近,以后她能护着我。”
“可别。”常武德很好心地提醒道:“那一个个都跟醋坛子似的,明大人,你可别到时候弄巧成拙。”
明宗想起上次白衣的误会……
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到晚膳的时间,紫衣终于出来。
极爱干净的他,又已经换了一身衣衫。
很显然,就是他自己换的。
他不喜旁人接触,沐浴更衣,从来都不要旁人伺候。
银发仅用一根紫玉簪挽起,俊美出尘,犹如谪仙。
羲和殿的宫人,都偷偷地瞅着。
陛下俊美绝艳,无人可抵这种诱惑啊!
可是,每次紫衣一出,就要从羲和殿传出陛下中了“奇毒”的消息。
否则,这头发,这紫眸,已经解释不过去了。
因此,在这宫里,除了太后和常武德等人知道皇帝体内不只“一个人”的事情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知道:
当然,不是指姬芜。
而是御医院的梁御医。
每次,都是由他“确诊”陛下真的身中奇毒,并且他还每天都上羲和殿,“为陛下诊脉”和医治。
当然,都是假的。
但是,恰好紫衣从不爱过问朝事,这也能对外打一个休朝的幌子,可谓是一箭双雕之计。
晚膳之后,他到羲和殿的花园看花。
常武德遣退四周宫人,上前说道:“陛下,老奴有些事情需要向您禀报。”
“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紫衣只是神色清冷地继续看花,声音似不含七情六欲,语气淡如水,道:“你只要告诉我,哪些事情是我必须做,且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