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 114 章
114
裴无涯站在房间内, 他听着头顶倒数声，目光看向了那扇单面玻璃。
“离开副本之后，我就去市一中。”他像是自言自语, 又像是在对玻璃另一面的人说。
再然后，倒计时就到了321, 裴无涯的声音随着倒计时结束，随即消失在了室内。
……
“你说他什么时候发现的。”院长询问旁边的男人。
“也许没有发现。”林渊依旧是那熟悉闭着双眼的姿态, 他穿着合西装, 头发打理一丝不苟，“他只是觉我应该在这里。”
事实上，他也确实在这个副本之中, 只不过隐匿在人群里，他一直观察着裴无涯, 他知道对方一定能够通关这个副本。
最开始在出租房的时候，他是住在出租房里，那对情侣里男人, 而在公司里时候, 他就坐在办公室里, 只不过他角色不是和裴无涯对话那个平头男人。
甚至在后来，他也无处不在。
“他就是这么习惯性思考。”林渊思索了片刻之后, 才对院长这么说。
院长脸上带着微笑，“也许在他看来, 你根本就是个跟踪狂。”
林渊倒是没在乎院长的讽刺, 他只是“盯着”裴无涯消失的房间，“地狱副本通关想，下次就是他第六次副本。”
“时间很快。”院长说。
这次，林渊没有说话, 他只是闭着眼，像是在思索什么。
“他快发现了。”最后，他这么对院长说。
院长皱眉，“这不太可能。”
“是。”林渊说，他转身离开了外面的房间，走廊里出现了一个裂口，他迈出步伐，半个身就消失在裂缝中，他转头对院长说，“但是他很聪明，很敏锐。”
“小裴什么都知道。”
……
裴无涯再次意识回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家里沙发上，电视上放着无聊综艺节目。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头顶天花板，只觉自己现在的脑有些乱糟糟。
他拿着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关于c市市一中，大部分内容都是和那些与市一中有关的怪谈有关，就像钱小多说的那样。
这所中在学生不断跳楼之后，就废弃了，再然后原址变成了一所小学。
那他记忆是怎么回事。
裴无涯靠在沙发上，他记得那么清楚，上晚自习时的怪谈，同桌对话……等会儿，同桌是谁，裴无涯捂着额头，发现自己好像确实不太能记当时同学的脸。
“见鬼了……”
他自言自语了一下，然后决定，一定要去市一中看一眼。
……
休息几日之后，裴无涯趁着学校休息，就来到了市一中的门口——现在的c市中心小学门口。
因为是放假缘故，学校里除了门口的保安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人，裴无涯来的时候戴了个鸭舌帽，盖住了自己浅色头发，保安一阵寒暄忽悠之后，最后还是得到了进入校园参观一下机会。
当走进学校之后，明明是夏日的中午，裴无涯的背后却无端冒了些鸡皮疙瘩出来，一阵风吹过，学校两旁树发出沙沙声音，整个学校寂静要命，因为已经远离了大门，裴无涯此时已经听不见保安在刷小视频声音。
因为是小学，所以整个校区的建筑物，颜色都比较鲜艳，这裴无涯记忆里市一中完全不同。
他慢慢顺着大门往里走，就看见了出现在教学楼中央一个巨大槐树——那树大得出奇，就这么伫立在教学楼中庭，树干差不多有两个成人怀抱那么粗细。
而裴无涯靠近这个槐树时，他浑身立即感觉到了一种阴冷的感觉。
仿佛有个人，一直在注视着他。
他转头，四周静悄悄，什么都没有，只有教学楼中庭槐树……而再远一些，这些教学楼走廊上，都放着小学生门做手工。
走廊顶部，牵了两根长长的绳子，悬挂着学生们做手工——那是红色的粗糙剪纸，每个剪纸上，都是手拉手站在一起的小人。
整个走廊顶部，就这么被手拉手红色小人淹没了。
有些人似乎是准备给小纸人剪出五官，只可惜手工不到位，红色小纸人脸上分布五官，都显得那么怪异，不是嘴巴裂到了耳朵的位置，就是眼睛大得好像两个窟窿。
甚至有个小纸人，他脸上没有多余五官，只有一只大张嘴，里面是锋利的牙齿，密密麻麻，让人看了一眼，就觉脊背发凉。
“沙沙沙。”
风吹过中庭槐树，吹到了走廊顶端剪纸小人上——
“啦啦啦~”
当剪纸小人开始摆动的时候，一直安静没有多余声音的教学楼里，裴无涯听见了零星脚步声，那声音很奇怪，咚咚咚，好像只有一只脚可以走路。
紧接着，走廊里喇叭也突然发出声音。
那是下课铃声音，再然后，从广播里突然放了一首《蓝色多瑙河》……原本优美的音乐，在此时过于寂静怪异背景下，反而变恐怖起来。
裴无涯没有说话，他只是听着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那咚咚咚声音越来越近，已经穿过了走廊，开始下楼，甚至就快来到裴无涯的身后。
然而当裴无涯转头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身后空空如也——除了一张单脚红色小纸人外，什么都没有。
而这个小纸人是没有五官，它扁平的红色脸上，什么都没有，它那只脚，看上去也是被人残忍撕掉。
裴无涯看了眼小纸人，他慢慢蹲下来，捡起小纸人，准备好好研究一下……然而就在他捡起小纸人一瞬间，这个小纸人扁平的无光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眼睛。
它有肉粉色的眼皮，绿色的竖瞳，它睁开眼睛看了裴无涯一眼。
眼底只有不怀好意，裴无涯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准备戳坏这只眼睛，却在伸出手那一瞬间愣住了——此时他手哪里是他记忆里修长有利的模样。
这分明是个小孩子手，肉嘟嘟，手背上还有小小的肉窝。
“……”饶是裴无涯如此见多识广，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愣住了。
他一时不查，被这个单脚小人飞快从手里溜走了。
他看着这个单脚小纸人，迈着自己一条腿在地上拼命奔跑样子，耳边也不断传来那咚咚咚声音，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那个声音就是这个小纸人发出来的。
在看着小纸人逐渐快要跑出范围之外时候，裴无涯肉嘟嘟小手上，突然出现了一点火焰，然后他弹了下手指，火焰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小纸人身上。
只可惜，这火焰并非像他想的那样，熊熊燃烧，只是把小纸人包裹了一圈，直到几秒之后，才缓缓把这个小纸人燃烧成灰。
“……”裴无涯怀疑地看着自己指尖，难不成他变小之后，自己能力也变弱了？
他低头，发现自己身上衣服，已经变成了一款没见过校服，兴许是在夏天的缘故，他上半身穿着白衬衫，下面则穿着一条到膝盖上面一些短裤，还有袜以及小皮鞋。
口袋里手机倒是还在，只不过原先对裴无涯来说大小正好手机，此时已经大了一圈，他抓着时候用两只手，比较费劲。
他解锁手机之后，对着自己拍了一张照片。
屏幕里是一个皮肤雪白，睫毛浓密，嘴唇红润漂亮小孩，他头发有些长，稍微落在了肩膀上，这让他看上去更有种雌雄莫辨感觉。
像是天生就该放在橱柜里，让人观赏的昂贵娃娃。
此时，裴无涯看着屏幕里自己，嘴唇微张说了一句——
“操。”
这不是12岁左右的他吗？
这个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身高一直没怎么发育，模样看上去也更小一些。
他皱眉摸了下自己脸，然后又拉扯了一下自己裤子，如果他没有记错，记忆里，在这不就之后，他就应该出现在精神病院里才对。
他放下手机，转头看了眼槐树，他也不准备去看大门了，现在大门应该也是封闭的状态，而按照以往规律——
裴无涯突然张嘴，对着空旷的四周喊，“林渊。”
“我知道你在。”
但是出乎他预料，林渊并没有出现，整个教学楼里还是只有《蓝色多瑙河》音乐声，而走廊顶端红色小人，却消失不见了。
裴无涯站在原地，他思索了片刻之后，决定还是先往教学区走。
按照以往他经验来说，肯定会有东西在后面等着他……穿过一楼的中庭，裴无涯路过了一年级班级，整个一年级一共才三个班，正好靠在楼梯的位置上。
整个教学楼是一个回字形建筑物，在四个走廊上，分别分布着不同班级年纪……裴无涯绕了一圈之后，终于在4楼，发现了六年级的班级。
而在六年级的班级尽头，则是教师办公室。
学校没有任何人，裴无涯在刚刚探查的时候就发现了，整个教学楼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因为放暑假缘故？裴无涯想，他只感觉到天气有些炎热，并不能确定现在具体时间。
裴无涯站在教师办公室门口，之前一样，慢慢打开了办公室门——这次，办公室里面却不是空。
当裴无涯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一个站在窗边的男人，也在这个时候回头。
对方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穿着夏季的衬衫西装裤，他看向裴无涯，虽然是闭着眼睛，但裴无涯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
“你变小了。”
“不过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副本，让他俩相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