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 章 无妄卦
李南歌闻声出去。
出门一看，她发现一个道士被围在牛梅花和赵桂英李德华李大妈之间。而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她们围在道士旁边询问自己相关的事情。
这李子村是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山村，所以虽然是建国了，村民暗地里对于算命还是有些情结。大队里的干部见着游方道士来会赶，会抓，但是没看到的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现在几个妇女因为帮大队摘菜，在赵婶子家的大院子里聚一起，刚好就看到了游方的道士，想着现在村子里没有其他人，于是迷信心理作祟。
“我家姑娘未来嫁得咋样？”牛梅花问道，她有一女三子，男孩子调皮，让她很费心神，女儿乖巧，于是心里最疼的还是那个小女儿。
“两小无猜，十指相扣，桃花为盟，红笺为信琴瑟和鸣。”道士说。
他今天卜算了一卦，这里有他小师叔的线索，于是冒着被抓到的危险过来看看，挑的时间也是大队上工的时候。
“道长一看就是个厉害的，我信！”牛梅花竖起大拇指笑道。
“道长道长，你看看我家的大宝肯定是个出息的！”李大妈叫李德华，她赶紧去自家拉着大宝挤进人群，大声喊道。
老道长转身过去，郑重地看着。
“我家大宝肯定是个那啥龙人什么龙凤是吧？”
“人中龙凤。”老道长了解她要说啥，于是说。
“对，你看我就说我家娃不得了的，这模样儿多俊，一看就是聪明的。”
大宝流着鼻涕，只知道她家阿娘在夸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地吸溜鼻涕。
“不，我要说的是，三岁看老。若束身修德，自无骞难之虞，寿及古稀。 ”道长说道。
“德？寿？我就说大宝是个福气的。”给他妈开心地拍手道，和周围的人大声分享。
“非也非也。普通人的命格，若修德约束自己，可有一子，饿不死，能长大。”老道长看见李大妈那样，于是摇摇头，这本就是要修德，最忌自视甚高，要不然可就不定能不能养大了。
李德华不服气说道：“道长你这样不准，我家孩子明明是个有出息的！”
这时候她看见李南歌带着小娃出来。
“这娃娃这几天走路已经挺有姿势了！ ”围在外头的赵婶子看见小娃出来，于是欣慰地说。
李南歌这时候才看见了那个道士的样貌。
只见他虽然穿着和之前那个道士样式相同的道袍，但是两人明显长得并不一样。上一个道士留着黑色羊胡子，更多的是一分随性。而这一个是白色的长胡须，看着仙风道骨。
她有些失望地叹气，果然没有那么巧！
“那你算算那小子如何？五岁了。”李德华忽然指着小娃说。眼里有一抹恶意，那个傻子的小儿子先天不足，肯定比他家大宝差很多！
有的人处境不好，就会想要拉别人垫底，衬托自己的处境还行。
老道士抬头看过去，只见李南歌带着一个孩子走来，那小孩明显比同龄人矮小，走路不稳当。
“贵人语迟。此数生来格局奇，明经出任耀门楣，先三甲日幸乃吉，后甲三日乃昌。这孩儿有一番机缘，长大以后不得了啊！”他指着小娃惊说道。
在场的人包括李南歌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都惊呆了。
李德华大妈闻言脸色更是一变，怎么可能？
这臭道士，竟然说他家孩子是个普通人，徐家的小娃五岁才刚会走路，竟然说他是不普通，这怎么可能呢？他家娃娃可是两岁不到就能说话了呀！
“这怎么可能，你绝对不准。去别的村子骗钱去吧！”于是李大妈气呼呼说道，张开双手上下晃荡，往外赶人。
“李家媳妇儿，我们都还没看够，你就这样就往外赶人，这可怎么行啊！”张大娘拦住她说道。
大家这时候才刚吃过饭，一会儿大家就都要去上工了，难道刚好有一点娱乐的节目这里，这李春杏竟然想要赶走！
“对，你怎么赶人呢？”牛梅花也说。
“这道士是个骗子，我家大宝以后绝对是有出息的，他偏偏说成就说没出息。你们看，徐家那傻子的孩子，五岁了才刚会说话走路，却说是以后不得了，怎么可能嘛？大家散了吧。”
“准的准的，他帮我家女儿上的就很准！”牛梅花听见批词还不太明白，旁边一个女知青帮忙解释了，她听了可开心了。
她是经人介绍结婚嫁给牛二的，于是希望女儿能够自由谈恋爱，以后嫁给自己心爱的人，这判词一听就是个好的，怎么会不准呢？
“你家女儿现在才几岁，你就知道以后准？”李大妈说。
“要你管！”牛梅花气呼呼道。
他们哪里知道准不准？算到好的结果就会认为准，说到不好的当然就认为不准。
“这就叫吉人自有异相！当然当然只有异象不足为奇，伤仲永这种可听得不少！但是这个娃娃有一份不错的机缘，想来以后可是贵富贵逼人呢！”老道士摸着长胡子说，“这娃娃不简单！”
李南歌挠挠头，那她现在是得要表示一下感谢，还是得给一下卦金？她还记得上个帮她算命的人不敢收钱，还像见鬼一样的跑了。
这个应该不会了吧？
忽然老道士注意到李南歌手里的细线，于是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腕说道，“这戒指怎么在你这里。”
“什么戒指，我不知道。”李南歌可不敢承认，谁知道这个老道士是什么来历啊？
“我不会认错的，这是我小师叔的戒指！他自从二十六年前外出云游，就与我们失去了联系，既然这戒指在你手里，那么你一定见过他！”
空间戒是本门至宝，师叔修得神通后带走的东西不多，这个空间戒就是其中一个。为什么在这个女人手里，师叔又去了哪里？
“这人和傻子说起话来了，一定也是不正常。”李大妈说道，“大家散了吧！”
“道长有神通跟傻子沟通，果然厉害呢！”牛梅花却另辟蹊径地说。
其他几个妇女觉得有道理，点头。
“她是傻子？”清虚问。
“我们可以作证她是一个傻子！老道长你不要理会她！”她们纷纷说。
清虚定睛一看，然后恍然大悟，这可真是奇了，一魂双体！
“铛铛！”大队的大钟忽然被敲响。这就是一个讯号，让摘菜洗菜的众人手脚快点，快到饭点，该回去大队帮忙做饭了。给大队做饭也是有工分的。
“快，队里叫我们了！”牛梅花说。
大家有些恋恋不舍，但是还是纷纷回去。算命这种业余娱乐就好了，还是挣工分重要。
周围就只剩下清虚，李南歌和小娃。
清虚一直看着李南歌，似乎知道了端倪，掐指一算。这个女人和师叔有过一面一缘，原来也有些一些牵扯。
她来这里，其中也有师叔的因果，修道之人最忌讳牵涉他人因果，想来这个空间戒就是师叔清还因果的手段。
以前他屡次占卜师叔去向，得到的卦象都为无妄卦。无妄卦，即荒诞不合理。清虚冥思苦想都解不了。但是而今有了李南歌为媒介，同样的无妄卦他却似乎参详出了几分。
借由李南歌占卜小师叔的动向，这又变成了他的因果。为了还这一份因果，他决定告诉李南歌一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