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木头雕像它在笑
回到火堆旁，其他三人已经收拾妥当，正在席地而坐分吃干粮！
“这鬼天气！”路随风正骂着老天爷，瞧见莫尘出来，连忙伸手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烧饼，“小师叔祖，赶了一天的路，先吃点东西吧！”
“还真是有点饿了！”莫尘接过烧饼咬了一口，饼身微软而且里面还有豆沙馅，味道还可以，“你们的赵师兄还没回来吗？”
“没有！”陈小丫正在用火烘热着几个包子，“小师叔祖，这庙里供的是何方神圣？”
莫尘扭头看了一眼十几丈外隐在阴暗中的奇怪雕像：“不知道，样子长得有点奇葩，你可以自己进去看看！”
“我才不要，一进来就感觉这庙怪怪的，说不定有什么脏东西！”陈小丫连忙摇头，“我还是在这烤火好了！”
“不会吧？别呀，我们才刚下山！”路随风苦着脸，“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你们胆子这么小，怎么敢下山历练的？”莫尘笑着打趣二人。
“正是因为胆子小，所以才需要下山历练，不是吗？”陈小丫把包子往嘴里一塞，反而跟莫尘讲起了道理。
旁边洛菲菲正在给火堆添木材，听了陈小丫的话不禁轻轻一笑！
昏暗的小庙里仿佛瞬间亮堂了许多！
姓陈的丫头片子有点口才，莫尘只好暂避其锋芒：“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这时，浑身湿透的赵明知终于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师叔祖，我回来了！”
莫尘点点头：“看见徐墩墩了？”
赵明知应道：“就在门口守着呢！”
“那就好，外面怎么样？”
赵明知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都看过了，这小杨村果真是个荒村，我逛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
“知道了，你辛苦了！”莫尘从背篓里翻出一套崭新的衣裳递给他，“去把湿衣服换了吧！”
“小师叔祖，这是你的衣服，我不能要！”赵明知有点愕然，摆手推辞，“我没事，在火堆边烤烤就干了！”
“拿着吧，我都看见了，几个人里面就只有你没有带包袱！”莫尘把衣服塞到他手里，“湿成这个样子，要烤到猴年马月？”
赵明知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打算下山后在观云镇买几件的，后来只顾着买小师叔祖交代的东西就忘了！”
“所以这算是我欠你的，这衣服就当是还你了！甲组四个男的，只有我跟你身材差不多，路随风和徐墩墩的衣服不是太小就是太大你都穿不了，只能穿我的！”
路随风在旁边点头：“赵师兄，小师叔祖说得对，不然我也愿意给你！”
陈小丫也劝道：“赵师兄，赶紧去换了吧，湿衣服穿久了容易得病！”
“这是掌门赏的新衣服，你要是不肯要，我可就收回来了！”莫尘最后补了一句。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谢过小师叔祖！”赵明知听见新衣裳是掌门给的眼睛一亮，生怕弄湿了，伸直双手小心捧着，“我到墩墩那边换！”
这家伙看上去有点憨，但竟然还知道男女有别！
莫尘笑着摇头，从路随风手上拿了几个烧饼用干净的油纸包住，放在赵明知手捧的衣服上，“顺道给徐墩墩带些吃的！”
“好咧！”
莫尘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天井边的过道里，扭头对路随风道：“等一下你去替换徐墩墩，让他也回来歇歇！”
“小师叔祖，不用等，我现在就去！”路随风也是个急性子，把最后半块烧饼塞进口中，拍拍手追了出去。
陈小丫一脸赞赏地看着莫尘：“小师叔祖一如既往的稳，无可挑剔！”
莫尘吃着烧饼，给了她一个建议：“又来，这么喜欢拍马屁，要不你去找找老七？”
陈小丫俏脸一红：“小师叔祖，你是长辈，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我也才十八岁好吗！”莫尘无奈地摊了摊手，“而且对着你们我已经收敛许多了，不信你回山上问一问老掌门？”
洛菲菲白了莫尘一眼：“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我有炫耀吗，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莫尘一脸的无辜。
赵明知和徐墩墩从天井过道里走了进来，一起坐到了火堆旁边，赵明知一边用飞剑串了湿衣服在火边烤，一边打量着几人：“小师叔祖，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莫尘没好气地说：“洛菲菲在给我们讲鬼故事呢？”
赵明知有点惊讶地看了洛菲菲一眼：“真的吗，洛师妹，你还会这个？”
洛菲菲脸一红，嗔了莫尘一眼：“别听你小师叔祖的，我不会讲鬼故事！”
妈唷，莫尘心都酥了！
徐墩墩这时候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吧唧着嘴一边讨好地看着莫尘：“小师叔祖，我还是有点饿，想再拿两个烧饼！”
这家伙的饭量果然惊人，莫尘叹了一口气：“你拿吧，咱们甲组别的不说，伙食这方面至少得管饱不是？你也先别出去了，坐下来，我们六个人好好聊一聊！”
“好的，小师叔祖！”徐墩墩在火堆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继续吃烧饼。
人都齐了，五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莫尘，反而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赵明知见状，率先打破尴尬：“小师叔祖，我们聊些什么？”
莫尘想了想，心里很快有了计较：“这样子吧，下山历练一年，就说一说你们认知中的历练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赵明知用剑做架子烘着湿衣服：“守正驱邪，锄强扶弱！”
莫尘扭头望着路随风：“你呢？”
路随风挠了挠头：“好好修行，让自己变得更厉害！”
徐墩墩大口吃着烧饼：“出来见见世面，多尝一下山上没吃过的好东西！”
“知道了，就你嘴馋！”莫尘笑骂了一句，“陈小丫，你呢？”
陈小丫皱起眉头想了想：“他们好像都说得差不多了！”
莫尘扭头望向安静撕着包子吃的洛菲菲！
洛菲菲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我希望出来走过这一趟，能够发现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莫尘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其实你们说得都对，大概也就是这些意思！下山之前大师兄曾经嘱咐过我几件事情，其中之一就和你们有关，说的是我这个所谓的监师，下山后具体需要做些什么？”
“老掌门是怎么说的？”赵明知小声问道。
“你们的老掌门说，路上的那些危险磨难得失取舍都是最宝贵的经历，我只能从旁客观引导，不到真正生死关头，不应该轻易出手！”莫尘抬头一笑，“老掌门想让你们记住一点，这一年的路或许会很不好走，但是每一步都算数！”
“每一步都算数？”洛菲菲眼睛似乎亮了一下，“我好像有点懂了！”
“所以我要告诉你们，小师叔祖只负责保你们性命，其它的原则上能不管就不会管，都记住了！”
陈小丫吐了一下舌头：“我怎么看着看着，现在的小师叔祖身上竟然有几分掌门师尊的模样？”
“胡说，你掌门师尊哪有我好玩？如果他给你们带队，说不定第二天你们就嚷着受不了要回山上去！”
路随风小心翼翼地瞄了莫尘一眼：“小师叔祖，能不能问一下，你现在的修为有多高？”
莫尘瞪了他一眼：“反正比你们高！”
徐墩墩正全神贯注啃着手里的烧饼：“小师叔祖，这里好像是我最高吧？”
陈小丫不禁好笑：“徐墩墩，我们说的不是身高！”
莫尘也忍不住笑了，知道众人的关系开始变得融洽，那么聊天的目的就达到了：“好了，既然你们都说完了，要不要听听小师叔祖这趟下山是怎么想的？”
几人之中，路随风性子最急：“当然要，小师叔祖你快说！”
莫尘笑了笑：“其实就只有四句话，今天我可以先把前两句告诉你们，绝对是至理名言！”
陈小丫催促道：“小师叔祖你快别卖关子了！”
“这两句话就是——”莫尘缓缓扫了大家一眼，“一有机会捡便宜，情况不对快跑路！”
“切！”火堆旁的五人思索片刻，顿时起哄。
陈小丫嗔骂道：“小师叔祖，你正经一点行不行？”
“好了，不逗你们了！”莫尘拍了拍屁股的尘土站了起来，“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了，就在这庙中将就着歇一晚吧！老规矩，男的轮流守夜，每人三个时辰。为了感谢诸位对小师叔祖第一天监师工作的支持，我先来！”
“小师叔祖，还是我先来吧！”路随风抢着站了起来。
莫尘摆了摆手：“都说了，小师叔祖没那么娇贵，三个时辰后我自会叫你！”
“那好吧！”
众人各自找位置歇息，不多久，噼噼啪啪的雨声中，慢慢响起了徐墩墩起起伏伏的呼噜声。
夜深风凉阵阵，雨打糙瓦声声。
这是十八年来莫尘首次在云上剑峰以外的地方过夜，他除了感觉有一点陌生，也有一点新鲜！
从竹篓里取了那柄飞影，莫尘再次贴着四周墙脚把小庙走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神龛前面！
莫尘抬头看去，雕像那张原本冷漠的脸上，不知何时竟挂上了诡异的微笑，一对入木三分的冰冷眼睛，在阴暗之中直勾勾地盯住了他！
莫尘轻轻说了一句：“就是借宿一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