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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色迷心珞崇宣上当 念情谊春夫人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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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珞崇宣两个小妾进到娲皇殿上香,不料突遇“长阳县主”前来进香,来不及躲避,就直接藏在了女娲圣像后面的花屏之内,想着县主上完香就走了,能待多久!不料县主身边的嬷嬷机警,进门就闻着气味不对,一把把她们从画屏后面揪了出来。整得庙祝绳意中十分尴尬,连忙跪地告罪,是他疏忽大意,净场不严。

    在外面的珞崇宣听见里面的叫喊之声是自己的小妾卯翠妆的,害怕缠连上官司,用五十两银票贿赂了守门的嬷嬷,进去说和。长阳县主听了之后,不但不怪罪,反而赐予珍贵的礼物给两位如夫人压惊。在知道珞崇宣正妻将要临盆,县主又赠送了一对“易生子”。原想着天家眷属,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今日见到的这位县主竟然如此的善解人意,待人亲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半晌支吾不出一句话来。

    卯翠妆还是机灵的,她没有见过大阵仗,刚开始真把她惊得不善,手脚都抖不成一块儿了。可当县主赏下翡翠镯和金步摇的时候,她的脑子开始渐渐恢复运转了:“哇,这位县主虽然尊贵,却也好奉承。今日冲撞了她,不但不怪罪,反而得了这许多宝贝。若是能亲近亲近,还不一定有什么好处呢。“这真是小人得命便要思财啊!

    她见珞崇宣半晌没有言语,场面冷落了下来,忙在珞崇宣耳旁微言几句,珞崇宣惊讶地看着她,怪道:“这如何使得?”卯翠妆冲他作怪,伸出兰花指戳他腰间,娇声说:“你去嘛~,听我的,准没错。”

    珞崇宣才硬着头皮跟县主禀告:“小生有一不情之情,不知县主俯允否?“

    县主道:“珞监生请讲。”

    珞崇宣说:“适才小星卯翠妆承蒙公主厚赐,不胜惶恐,欲报答县主恩情,又思家居山野冲瘠之地,又有何物芹献?徒然唐突尊贵,委实不敬。唯舍下祖上营理一园,名曰&39;三昧园‘,尚可取观,园中虽无拂云之亭、澄虚之阁,却也可赏芰荷之的历,嗅兰芷之芬芳。县主若肯纡尊下降寒舍一览,生等一家也好尽一尽承奉之意。不知县主意下如何?“

    县主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史,女史躬身倾听,县主与她耳语了几句。女史方说:“县主出行,正无下处。即蒙相请,今日便借宅下一用,劳烦珞监生了。不过县主尊贵,一行一止,皆有制度,一会儿自有掌事嬷嬷与珞监生知会。“

    珞崇宣一听,县主居然答应了,连忙拜谢:“县主肯迂翠华,降玉趾,生家蓬荜顿生光辉,敢不尽力奉承。生且退下准备,静候县主大驾。”

    县主颔首示退,珞崇宣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妾慌不迭地出了大殿等候。一会儿女史派了掌事嬷嬷过来,原来是先前在门口的那位嬷嬷,一回生二回熟,更是好说话了。珞崇宣留下带路的丫头,又多雇了一乘小轿抬嬷嬷的,拖家带口地往回走了,路上对老嬷嬷殷勤备至,请教侍奉县主的规矩,默默记在心里。

    珞崇宣刚刚离开,大殿中的长阳县主就从交椅上站起来,提起裙摆快步走向娲皇宫的庙祝绳意中,问道:“怎么样?我演的可有破绽?”

    只见那个刚才还缩手缩脚,佝偻着身子的庙祝绳意中,扭了几下身子,挺直腰杆,变成了身材高瘦的人。接着他往脸上一摩挲,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吐了一口气说:“这面皮捂了我一脸的汗。”又对着长阳县主说:“怎么会有破绽,你没见那珞崇宣被你的气势所震慑,完全落入彀中了么。”

    原来这长阳县主也不是长阳县主,是嚣陨霜所假扮的。庙祝也不是庙祝,是愍敬山所易容的。这个娲皇宫早已经被铁鹞子门所占据,成为探查珞家本宅的据点,无奈珞家的阵法实在玄妙,即便是近在咫尺,铁鹞子门也没有搜查到珞家的所在,但是这个据点今日倒是用上了。

    愍敬山又和嚣陨霜商议多时,嘱咐了她进入珞家之后,当如何如何做等事。之后愍敬山又改换妆容,混在使女之中,嚣陨霜才从大殿出来,从容移驾。

    我们且放下这两头不说,单说珞家大院现在的情形。

    原本今日是女娲圣诞,珞家女主春氏夫人想要亲去上香祭拜来着,可是一清早起来就觉得有些肚腹沉重,算着决撤的日期快要来临,还是不要冒险了,遂令人在院中摆设女娲神像,供奉花果香烛,丫头苑蓉蓉扶着春氏从正堂出来上香。春氏跪在女娲像前,默默祷祝娘娘保佑自己能够平平安安诞下麟儿,明年自己必将亲去庙宇供奉三牲。待香过一时,春氏叫流萤拿香谱来查对,谁料竟然是个催命香,主月内有命终之人或半年伤小口。如此不吉利,春氏不由皱起眉头,不知如何是好。她望着袅袅升起的香烟,想着半年没有回家的丈夫,不觉一阵心酸,眼泪悄然流了下来。

    “夫人,往吴州去的一百件横贡布已经做完了,什么时候装运去隗保码头?请夫人示下。“一老家院前来说话。

    春氏夫人忙拭去脸上泪痕,说道:“布匹抽检过了吗?这一次的布成色如何?”

    老家院躬身说道:“抽检了八十匹,都是绝细的好布,摸不着结杂,跟缎子似的,要不然,也不敢回您。“

    春氏点了点头:“嗯,先不忙着打包,我过去看看再说。”说着便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蓉蓉,艰难地迈步往前院货场走去。

    春氏到了货场,又亲自抽检了二十匹布,觉得没有问题了,才对老家院说:“老能,打包吧,不过今日是刑破之日,就不要起运了,我们定的棉纱也不到日子。等到明日夜里过了亥时,开日再起运,回来的时候,把棉纱顺道带回来,也省了一趟腿脚。“

    老家院得命,不由称赞道:“还是太太想的周到。”说罢下去做事了。

    回内院的路上,春氏对苑蓉蓉说:“蓉蓉啊,我怎么觉得今天心里有些没有着落啊。“

    蓉蓉问:“夫人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今天起得比往常却早了,您带着身孕,觉得不舒服也是有的。我扶您进里屋趟一会儿?“

    春氏说:“我不去屋里,闷气的慌,现在太阳也起来了,不是很凉,你取个躺椅来,我在这廊下趟一会儿就行。”

    蓉蓉应道:“哎,好唻。”她把春氏扶到廊下,自己进堂屋去搬躺椅去了。

    春氏手扶着廊柱,呆呆地看着廊前的一丛牡丹花。嵖岈山里的温度要比外面低一些,外面的牡丹此时开的正艳呢,珞家的牡丹还是个花苞,瞧着再有个十天也开不了。春氏很爱牡丹,这丛大胡红是结婚头年冬天,珞崇宣为自己栽的。自己跟相公也曾一起花前共赏,相公也曾与自己撷花插鬓,怎得如今寥落至此!自己挺着大肚子,还要支撑家事,珞崇宣如今只在外宅和两个小妾居住,半年不曾来家……

    &39;’夫人,您过来躺一会吧,站着太累了。“原来是蓉蓉已经把躺椅摆好了,里面还铺了一张猾子皮软褥。

    “哎,今年这牡丹花也不盛,一大窠枝叶,只打了两个花苞,叫人看也没得看。“春氏抱怨道。

    蓉蓉扶她躺下,给她腰两侧塞了棉垫子,又盖了一张线毯,说:“您想看牡丹花儿还不容易,现在外面到处都有卖的,一钱银子能买一篓子,一会儿我叫梁嫂子去山下庙会买些回来。”

    可能是苑蓉蓉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感染了春氏,春氏觉得心情好一些了,她拉着蓉蓉的手说:“你去寻个凳子,就坐在我身边,咱们说说话儿。”

    蓉蓉拉了个马扎子,靠着春氏坐下了。

    春氏问:“你跟我到珞家也有十年了吧?”

    蓉蓉说:“差两个月十年,我们是五月十五来的。“

    春氏道:“是啊,差两个月十年,日子真是不抗过,你来的时候才八九岁,一个小毛丫头,干什么事都冒冒失失的,一展眼就出落成大姑娘了。”

    春氏一番言语说得蓉蓉有些羞怯,不好回话。

    见院中无人,春氏夫人从手上褪下一双金镶玳瑁嵌宝石花草的手镯递给苑蓉蓉:“你陪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这对镯子是我娘家的陪嫁,就送给你吧。”

    春氏突然送给蓉蓉礼物,蓉蓉是个聪明女孩,马上感觉似乎春夫人今天似乎有什么事儿,不喜反悲,也不敢接手镯,顺着马扎子直接跪下了,半带哭腔问:“夫人,您这是要撵我走?蓉蓉不知什么事惹恼了夫人,请夫人明说,蓉蓉改还不行吗?千万别把我撵出去,这会子撵我出去,我去投奔谁去。”

    春氏一看她误会了,挣扎着坐起来,“蓉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快起来,快起来。“

    苑蓉蓉听春氏说不是要撵自己走,稍微放心了,可是还是不愿意起来,就半跪在春氏身边。

    春夫人强把手镯戴在苑蓉蓉手上,躺在椅子上,说:“三天前无故屋前瓦落,我就觉得不好。前天我的妆镜半夜里突然裂开,好大的声音,惊得我后半夜都没睡着。昨天后院的老楷树又被风吹倒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才将我在娘娘像前烧香,又得了个催命香。这样频得凶兆,我怕是不出事也难。“

    蓉蓉提醒到:“夫人何不起卦占算一番?”

    春氏道:“我如今心意烦乱,已经难上应天意了,占算也占算不准。”

    蓉蓉默然。

    春氏拉着蓉蓉说:“别的凶吉,我也顾不上了,只是担心要生产之时,无人主持珞家的阵法。万一暴露了珞家大院的行迹,被对头觊觎,这满院子的老少可就难保了。我需要一个帮手,在我生产的时候,代我主持阵法,守卫珞家周全。老爷是指望不上了。蓉蓉,你可愿意帮我?”

    蓉蓉听春氏如此说,才知道太太送自己手镯的原由,既不是要撵自己,什么都好说,因此说到:“珞家就是我的家,夫人用得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夫人,我要如何做呢?”

    春氏见蓉蓉答应,稍稍宽慰一点:“好孩子,你既答应,我便授你珞家梅花诀,教你主持‘六戊反闭阵’的方法。你先把前后的门户关闭,挂上回避牌。”

    “六戊反闭阵”?打头开始看的朋友们应该觉得纳闷了,我们的小说就是从“六戊反闭阵”开始的,这个阵不是嚣三娘使用的么?怎么成了珞家的阵了?大家不要心急,且慢慢看来。

    苑蓉蓉去关四角的门户了,春氏挣着起身回屋取东西去了。待苑蓉蓉回来时,春氏已经端着一个黄色的方匣子站在门口了,苑蓉蓉忙跑过去接住,扶着春氏坐下。

    春氏把匣子放在腿上慢慢打开,说道:“这就是珞家的镇家之宝《洞玄梅花诀》,太老爷和老太太去后,就交给我了。我指着这个,撑着这个家也有七八年了。“她抬起头看着苑蓉蓉,一字一句对她说:”现在,我就把这书里的东西传给你。我产育的时候,珞家就靠你了。“

    苑蓉蓉被春氏的信任感动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用力点了点头。

    春氏夫人先大体上给她讲了讲阵法的原理和运用的机要。苑蓉蓉平日里和春氏夫人相处,耳濡目染,早有些底子。如今春氏再系统给她讲,蓉蓉一听就明了于心了。接下来是运用之法,春氏指挥着蓉蓉从花坛中掘土出来,分成六份,在院子中央,按照”戊子、戊寅、戊辰、戊午、戊申、戊戌“方位排列”六明戊“。在“六明戊”之外,又画十二小圈,用小石子按着”正羊二犬三辰四寅,五午六子七酉八申,九巳十亥十一卯十二丑“排列”暗戊十二“。将从匣子里面取出的一卷五色小旗,按照地支五行插在”六明戊“方位的土堆上。

    接着春氏挺着大肚子,来到阵中,用一根桃树枝,指点禹行步斗方位,传授门户穿行路线,演示运行神符的画法。一通活动下来,她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了。

    苑蓉蓉怕她累着,借过桃枝,扶她回廊下坐着,让她只看着自己演练就好。

    春氏无法,也确实觉得有些倦了,便去坐下。

    只见苑蓉蓉,左手掐诀,右手舞动桃枝,口中密念金刚不破之咒,在阵外禹行步斗,穿插九宫之后,直杀入阵,在明暗两阵之中来回出入门户,待到戊戌方位时,桃枝一指上面旗帜,断喝一声:“疾!”瞬时间,院子上的明暗两阵,连同苑蓉蓉一起消失不见。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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