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坦诚
“……对不起……”无意识的呢喃。
苏恬顿住了为裴宸熠擦拭的手，心里涌起了一阵酸楚。
“恬恬，我爱你……”紧接着又一句呢喃响起：“我爱你，恬恬，相信我……”
苏恬忍不住轻笑出声，继续为裴宸熠擦拭着身体。
“傻瓜，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其实在装睡吧。”苏恬故意说道。
可是回答她的只是一阵阵轻微的鼾声，裴宸熠确实睡着了，他说的是梦话。
苏恬握住了裴宸熠的手，轻声说道：“宸熠，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相待，我也爱你，但是，我希望我们的爱是纯粹的。”
说完，苏恬为裴宸熠盖好薄被，悄声离开了卧室。
房门轻轻的合上，此时的裴宸熠睁开了双眼，眼里仍泛着血丝，那是醉酒的生理反应。
他很难受，他确实醉了，大脑运转的也异常的缓慢，可以说是秀逗了。
苏恬为他做的一切，他都有感觉，只是他的眼皮好沉，想睁开就不能。
大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浮现出了酒桌上季远和林恒璋的话语，也许自己是真的对林诗玥很残忍。
没想到她竟然因为失恋差点得了抑郁症，还好挺过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可是也只是惋惜，后悔吗？也许再来一次他还会拒绝同意她离自己而去。他承认自己很自私，掌控欲很强，不想让任何的人和事脱离自己的掌控。
可是，苏恬是个意外。
他承认，在刚刚认识苏恬的时候，他的心是龌龊的，是阴暗的，是让人鄙夷唾弃的。
他被苏恬那双酷似林诗玥的眼睛所吸引，他一度透过苏恬的眼睛去想林诗玥，去慰藉自己失恋受伤的心。
可是随着日后的朝夕相处，他发现，苏恬就是苏恬，她是独一无二的的，她不像任何人。她的相貌、她的性格、她的种种，仿佛都是为他量体裁衣一般，符合他的胃口。
如果说刚开始的宠溺只不过是为了追求她而故意做出来的，那么后来的宠溺就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愿意满足她的愿望，愿意让她开心，虽然方法很笨拙，但是都是心甘情愿的。
刚刚无意识说出“对不起”的那句话，他的心真的突然就慌张了。但是那句“我爱你”也是真的发自内心的。
还好，苏恬没有因为自己的那句“对不起”而全盘的否定了自己，裴宸熠真的很害怕，怕再一次经历苏恬的不告而别，怕真的就此失去这么好的恋人。
“我会对你坦诚的，相信我，恬恬。”裴宸熠在心里默默说道，随后，眼皮一沉，陷入了梦乡。
苏恬将一切收拾妥当，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和一个高脚杯，坐在餐台前的高脚凳上。
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苏恬品了一口，酸涩的味道充斥了口腔。
她好像爱上了这样的味道，就跟现在的心情一样。
其实以前她从来都不喝酒的，自从上次和裴宸熠提议互相冷静后，她开始了失眠，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可是怎么努力都睡不着。
大脑一直在高速的运转，永不停歇似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画面都是洪灵芝斥责的话语，周围人惊讶的目光，裴宸熠欲言又止的神情。
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赶紧睡觉，不然下一个猝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但是心理暗示根本就没有用。
怎么办，只能靠酒精来麻痹一下自己。从那时起，每晚一杯红酒成了必备。外出散心，她努力调试自己的心态，努力将酒精从自己的生活中剔除。
决定释然和相信的那天，当和裴宸熠通电话的时候，苏恬仿佛瞬间想通了一番，那晚果真睡了一个安稳觉，没有任何的外力作用，就是很安稳，因为裴宸熠的那句“你能相信我”。
今晚，她听见了那句“对不起”，尽管后来也有了那句“我爱你”，可是她的心仍然不能平静，她现在急需要一个外力来帮助她度过这个恼人的夜晚。
……
清晨，宿醉让人浑身酸乏，头痛欲裂。裴宸熠睁开了双眼，时间已经是九点多了。
没看见苏恬的身影，听不见一点额外的声音，裴宸熠有些莫名的心慌。
“恬恬！老婆！”裴宸熠喊道。
“怎么啦？”书房里传来了苏恬的声音：“老公，你醒了？早餐在桌上了，你快吃吧，我正在读小说呢。”
裴宸熠感觉苏恬的情绪很正常，他的心也踏实了许多。
“什么小说？又来工作了吗？”裴宸熠边说边进了书房，站在苏恬的身后，探头去看。
苏恬笑着看着裴宸熠，就如平常一样，满眼的爱意。
“新作品，需要做漫改，杜曼先把原著发过来，让我揣摩揣摩。”
“我看看。”裴宸熠伸出手。
苏恬有些惊讶，从前，裴宸熠可是对她的工作不感兴趣的。
裴宸熠看着手里的稿子，笑道：“《世子明鉴，我没想做世子妃》，这是什么小说？”
苏恬拿过裴宸熠手中的稿子，说道：“这是女频的言情小说，你一个大直男当然不爱看了，也不会感兴趣的。快去吃饭吧，过段时间，签了合同，我可能又要闭关了。”
裴宸熠异常的乖顺，点点头：“哦。你陪我好吗？”
苏恬想说不，她想工作，可是看见裴宸熠现在那异常柔弱的目光，忍不住心软了，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裴宸熠笑起来，少年气十足，拉着苏恬的手就去了餐厅。
吃了两口三明治，裴宸熠看着苏恬，问道：“恬恬，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
苏恬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裴宸熠几秒钟，开口：“你会坦白吗？”
裴宸熠郑重的点头：“我想向你坦诚，发自内心的。”
“好，那你说，我听着。”
裴宸熠把自己和林诗玥分手的事如实的讲给了苏恬。
苏恬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她耐心的听完裴宸熠的回忆，没有丝毫的打断。
等到裴宸熠说完，苏恬肯定道：“你一定很爱她吧，舍不得让她去国外受苦。但是她却没有领你的情，也许是年轻气盛，你们就这样错过了。”
裴宸熠摇摇头：“当时确实是很爱，但是，和她分手我没有后悔，如果再经历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苏恬有些疑惑，眼里全是问号。
裴宸熠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苏恬的头，说道：“当初也许并没有那么爱，不过是一种占有欲吧。如果真的很爱，那我可能会随她去国外，一起闯荡。或者，我会在国内等她，就像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谁知道呢？”
“那现在呢？”苏恬问道。
“现在，”裴宸熠看着苏恬的双眼神情异常郑重：“现在，当知道你不辞而别，我就像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满心的慌张。我好怕被你抛弃，好怕找不到你。我想随你而去，永远在你身边，你去哪我就去哪，不想分开。我爱你。”
苏恬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还有什么话能比过裴宸熠现在的情话更动听呢？即使是欺骗，那也让自己多沉醉一刻，舍不得清醒，舍不得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