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裂魂之毒
千帆听着他的咆哮，从心里感到悲哀，有一种无力感，冷斥道：“佛与魔本就是一念之间，佛之所以为佛是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从自身找原因，而魔却把一切的不幸归于他人之罪。你既有本事就该好好振兴济国而不是向他国进攻，你想通过战胜丞国从而得到丞国的财力物力，这和抢有什么区别？可笑的是，当别人打进来了，我们还不能反抗，一旦反抗将你打败，你之后所受的罪都是别人害的。你从未想过你自身的原因，如果不是你的野心，你不先挑起战争，我父亲何至于要来打败你，又何至于遭人嫉恨？你不觉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吗？”
话间刚落，“啪”地一声，苏杲起身向前打了千帆一个耳光，千帆的脸瞬间就印上了五个指印，千帆“呸”了一声，笑道：“恼羞成怒了，看来说到你的痛处了，其实你知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只不过你想为自己找一个借口，说什么别人逼你的，难道不是你自身就是一个魔鬼吗？你本就残暴戾气，只是一直隐藏得很好，现在终于暴露出来了就想为自己找一个借口而已，你不妨多照照自己，看看你那副鸱目虎吻的样，可还有半点人性？”
“啪”地一声，又是一个耳光，这次比之前那一掌更重，千帆“呸”地吐出嘴里的鲜血，眼带笑意地看着苏杲，她知道他越是这样就代表他越心慌。
苏杲被她的笑意盯得瘮人，退后一步说道：“希望等下你也笑得出来，可不要让我小看了。”随即招呼一个小厮过来，让他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条鞭子递给他，用力拉扯一下后，道：“千勇之女，我倒要看看你的皮到底是不是铁做的，与你的伶牙俐齿比起来哪个更甚？”话音一落对着千帆就是狠狠的一鞭。
千帆本就是受了重伤，被他蓄满力地打下这一鞭，痛得她全身颤抖，不过她没有喊出来，咬牙承受了这一下，怒气冲冲地看着苏杲。
“怎么不说了，再说啊，你不是很会说吗，我还想听听你到底还能说些什么？”接着又是两鞭挥向千帆。
千帆大笑道：“只有无能的人才会趁人之危，苏杲，我真同情你，可怜你，你与我父亲同辈却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又恼羞成怒打一个晚辈，哈哈哈，这就是你，一个胆小自私狭隘的你……”
她一直在说，苏杲的鞭子就没停下，直到后面的话千帆已痛得说不出来了，脸上沁出滴滴冷汗，嘴唇颤抖着，牙齿咬得咯咯响。不用看她也明白，她的双臂和身上已是血痕累累，恐怕深的地方都能淌出血了，但是她没有吭出一声，除了用全身的力来抵抗这份痛处之外，就是轻蔑地看着苏杲，仿佛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苏杲打了一阵后打累了，停下手，怒道：“你为什么不求饶，你求饶啊，只要你求饶我就不打，难道你不怕痛吗？”
千帆趁他停手的空档，倒抽了一口冷气，缓解一下身上的痛感后，说道：“是人就怕痛，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喊痛吗？不是因为我不痛，而是我心里的恨在抵抗着这份痛，比起我的恨意，这份痛又算得了什么呢？我父母的死，平叔阿宁的死，两城几十万军民的死，他们每日每夜都在我的脑海里徘徊，让我报仇血恨，这份恨支撑我面对任何困难。是我的恨在抵抗你的鞭子，有本事的话就打死我，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死的，不然你也不会费心救我，我要是死了，你的计划就落空了。”
苏杲见她说到点子上，且又是一副仗势不怕的样，气得又打了两鞭后扔下了鞭子，对他身后的人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这个人给我好好看管，要是她跑了你们最好祈祷能死得快一点。还有每日只送些稀粥给她，让她吊着命就行，也不能让她死，若是她跑了或是死了，我唯你们是问，听到没有？”
丫环和小厮们战战兢兢地跪下说道：“是，殿下！”
苏杲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了一眼千帆后就往门口走去，原野跟在他的身后，在走到门口时又转身对丫环和小厮说道：“她不是不怕痛吗？那就适当地给她几鞭子，别打死就行了，反正打得越多恨得就越深，不是吗？”
千帆嗤之以鼻，对他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既然落在他的手里，她就没想过要全身而退，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她发誓，以后定让苏杲不得好死。
待苏杲走后，小厮收拾了鞭子，一个丫环出去端了一碗稀粥进来，一勺一勺地喂给千帆，她大口吃着，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如今她只想保存好体力，静待时机……
苏杲除了每日向济皇请安之外就是在想开春后与千家军打战的事，当然他并不是真的希望济皇福寿安康，只不过现在还没解决千家军，更有苏昶那个该死的太子挡着，所以他还不能随心所欲。只要解决丞国，血洗前耻，立了军功，又有兵权，到时满朝大臣，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千帆困在黑屋里，每日都与看守她的那几个丫环小厮说话，想要套出一些关于济国的事，特别是关于苏杲的事，奈何他们太怕苏杲了，无论千帆怎么说，他们都不敢说半个字，只是按照苏杲的吩咐每天打她几鞭子，给她喂些稀粥之类的粗食。
每日的鞭打和粗食这些都不是千帆所担心的，她担心的是现在不知过去多久了，南宫澂发现她不见后找到风恶崖上看到平叔和阿宁的尸体唯独不见她时会怎么样？千家军又会怎么样，千帜能把千家军掌管吗？
还有万一她不能逃脱，南宫澂又该怎么面对之后的战争，看着她死吗？千帆摇头苦笑一声，她知道他永远也做不到冷眼旁观她的生死，此时，千帆无比希望南宫澂能够冷静一点，能够对她狠心一点。
就在千帆胡思乱想时，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千帆抛却神思看着门口，只见苏杲和原野又走了进来。
苏杲再次坐在千帆前面的椅子上，看了看浑身是伤的千帆，笑道：“看来你还活得很好嘛！”
千帆嘲讽道：“拜你所赐，还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苏杲回应道：“好一副铜皮铁骨，打了这么久还是那么伶牙俐齿，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要识时务一点，进了别人的地盘就得老实一点，不然受苦的可是你。”
千帆反问道：“我识时务你会放了我吗？”
“那可不会，你对我来说还有大用，怎么可能放了你呢？”苏杲斩钉截铁答道。
“那就是咯，不管怎样你都不会放了我，我何不逞个口舌之快也好过窝囊地讨好一个恶魔。”
“你要这样想随你便。”苏杲说着就从身上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瓶子小小的，通体全黑，光洁透亮，将苏杲的手全都影射在黑瓶上面，只见苏杲拿在手上摇了两下，里面好像有一颗小东西在晃动，发出“叮叮”地声音，苏杲哂笑道：“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你能拿出什么好东西，不是害人就是杀人。”千帆讥讽说道，通过他的笑千帆猜测这个东西肯定不简单，也许是她无法想像的灾难。
苏杲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然后把这个黑瓶递给一个丫环，吩咐道：“给她吃下去。”
受了命令的丫环接过黑瓶走到千帆面前，打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托在手上，然后伸出另一只手使劲掰千帆的嘴，千帆紧紧地咬住，不停地晃动脑袋，她知道一旦吃下这个东西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苏杲见僵持半天也没喂进去，不耐烦地说道：“原野去帮帮她。”
原野闻言快步走向千帆，蛮力地一手按着她的前额，一手捏开她的下鄂，对丫环大声说道：“快点！”
受了惊的丫环呆怔了片刻赶紧把药丸丢进千帆的嘴里，随后原野捏紧她的下鄂向上一抬，千帆固执地含在嘴里不肯咽下去。原野又以眼神示意丫环拿水过来，再次捏开千帆的下鄂，粗鲁地灌了一口水后，合并嘴巴，高抬下鄂，这粒药丸终于不再受千帆的控制，被水冲下了她的胃里。
呛出一口气后，猛烈地咳了几声，千帆怒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苏杲不以为然道：“你怕不是忘了我说过要将一个半死不活的你交给南宫澂的那句话吧，这个当然是让你生不如死的东西咯。”
千帆吼道：“到底是什么，既然敢做还怕说吗？”
“它叫裂魂，是一种至烈至阳的毒药，光听名字就知道能将人的灵魂裂开。此药只有这一粒，是一个游方道士给我的。他说只要吃下这药，毒性就已经在体内游走，每九天发作一次，共发作九次，历经九九八十一天。不发作时和常人无异，一旦发作便会痛得生不如死，能让你觉得活着简直是受罪，撕裂你的灵魂，残噬你的筋骨，消灭你的意志，更重要的是每发作一次你的功力就会减弱一分，等到九次发作完，那时你就是一个废人，没有武功傍身，我看你还拿什么傲视天下。”
“你这个小人，你这个魔鬼，卑鄙无耻，你永远只配活在阴沟里。当年杀不了我父亲，就用迷香，现在又用如此卑劣的方法对付我，你的手段永远都是那般见不得人，就算以后你得了天下，别人还是瞧不起你，你还是见不了天日，你就是一只活在臭水沟里的阴鼠，肮脏不堪。”千帆挣扎着怒骂道。
被她的言语刺激，苏杲怒道：“我是小人我肮脏不堪，这个世上又有几人是干净的？千勇吗，他那么干净他的下场又是什么？你们的皇帝南宫峻呢，他又是什么？就连给我这药的道士，他不是正身求道吗，又怎么会有这么毒的毒药在身？不过他已被我杀了，谁也不会知道裂魂的来历更不知道它的解药，你就等着成为废人吧。现在的你已经不能威胁我了，还有一个南宫澂，下一个就是他，谁让你们如此出色，谁让你们阻碍我，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你不会好死的，你定会死无全尸，你等着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饶了你！”
“我好不好死，反正你是看不到了，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又转头对丫环说道：“看好了她，别让她死了，还有不用再鞭打了，反正这个药就够她受的了。”
说完就和原野走了，关上了那道重重的铁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