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黑暗游戏（2）
“你说打不开一定是打不开, 我刚才那样好像是怀疑你似的，不好不好。”把手背到身后，费圆圆憨态可掬的样子, 让南小懒想到小时候自己最喜欢的毛绒小熊，可可爱爱，连晚上睡觉都想抱在怀里不放。
南小懒清了下嗓子，故意用很大的力气压了几次门把手，又拉拽了几下：“我可没有骗你们, 是真的打不开。”
“那他们出不来了？”
话落，门内发出碰撞的轻响, 好像有东西来到了门后。
几个女孩屏住呼吸，费圆圆更是把耳朵朝门锁的方向贴, 想听更清楚一点。
“咔哒, 砰——”
门突然打开，费圆圆的头被撞得“哐”一声响, 痛得她捂着脑袋往后栽, 门内施施然走出来一个人。
白亦甚的手推着门边, 看见龇牙咧嘴的费圆圆一脸凶相, 好像恨不得啃了他。
见是他, 费圆圆气鼓鼓吼：“你开门不能慢点吗？”
“爷开门怎么你了？”
“撞着我的头了！”
“谁知道你的头会特意放在门边给爷撞。”
“……好过分。”
白亦甚出来后，门内其他人陆陆续续也出来了，除了夕九，另外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
“怎么样？”南小懒走到夕九身边，小声问。
“除了黑了点，好像也没什么。”大大咧咧的回答，让人怀疑夕九和其他人去的不是一个地方。
暴风抹了把冷汗，说话结结巴巴：“里面好奇怪, 明明我进去后就没怎么走动，可是……我怎么也摸不到走廊的墙壁，好像空间突然变了似的。”
“你也是？！”渡余生脸色泛白，“我一直凭着感觉朝门的方向走，可怎么……也走不到，也摸不到墙壁。”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夕九身上，似乎在怀疑他的处境和其他人不同，否则，他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害怕的样子？
夕九抓了抓头发，大嗓门道：“原来你们也是啊，我还奇怪怎么一直找不到门呢，我还在黑暗里兜圈跑了好几个圈，空间感确实变了，在关上门之后，里面好像变成了没有限制的黑暗空间。不过，刚才我看见一道很淡的光线从某个地方透来，就朝着那个方向走，果然找到了门。”
“那应该是……他，打开了门，让微弱的光线指引了其他人出来。”南小懒甚至不知道白亦甚叫什么，用“他”简略代替过去。
费圆圆压根没打算问白亦甚的心情，他肯定不会觉得害怕、紧张或者不安，她直接和其他人凑在一起，对别人的讲述发出“哇”“哇呜”“好吓人”的各种夸张感叹。
被孤立在旁的白亦甚静静地看着她的脑袋顶，伸出手，戳——
“嗷，你戳我干什么？”费圆圆捂着头转过来，恐龙呼气。
“你怎么不关心下爷？”白亦甚破天荒问。
竟然没人觉得他的话有问题，毕竟每个人都围着自己的搭档在了解门内的情况，交换信息，只有白亦甚被晾在一边，他史无前例地感受到一种被人强行无视的不爽感。
尤其，那家伙还拿脑袋顶对着他。
费圆圆震惊到像在看恐龙，好半天没说话，仔细盯着他看了好久，大脑利用这一点时间拼命运行，总算计算出他在想什么，语气勉强软了些，认真问：“你在里面看见什么了吗？”
“没有，里面很黑。”
“……”算她白问。
“不过听到了一些动静。”
白亦甚说完，在一旁讨论的人全都看了过来，要不是碍于他身上的气息让人不适，恐怕早就围到这里来了。
“……”这次费圆圆学聪明了，只是看着他，等他自己说，什么都没问。
“很沉重的呼吸。”
“这不是废话吗？”认真聆听的渡余生忍不住出声骂道，“走廊里这么多人，有呼吸声很正常啊。”
“你们也听见了？”白亦甚阴沉沉的眼神扫去，那边的人全都安静地像鹌鹑。
夕九摸着下巴，认真回想着他的话，摇摇头：“不对，我记得刚才在里面的时候，我周围特别安静，关上门后，就像我一个人在里面似的，什么都没听到。”
“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是。”暴风也附和。
满头大汗的渡余生冷静下来想了想，又问：“虽然我也没有听到，但是……”
“那个呼吸不像是人类的呼吸。”
房间里鸦雀无声，不知道哪里卷来的冷风，吹得渡余生打了个寒战。
费圆圆暗暗偷看着白亦甚的眼神，忽然get到奇怪的讯息——他是故意吓唬玩家，赚黑金币吗？
“里面有怪物吗！”故意提高音量，费圆圆夸张地一下吼出来，立刻吓到好几个人，脑子里金钱的声音响个不停。
“也就是说，我们进去的时候，走廊里可能有我们以外的东西。”夕九眼睛放大，像发现了什么惊讶的宝贝事件，举起食指总结。
“喂，你怎么一点都不怕似的？”心脏狂跳的渡余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夕九。
“与其花时间去害怕，倒不如想想解决方法，这可是一个很重要的发现。”
“我手电筒不见了，”暴风满头大汗，紧张地交握着手指，贴着唇的双手在发抖，“我在里面听不见声音，也摸不到墙壁、找不到出口，本来想用手电筒照照看的，但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抢了，我明显感觉到我身旁有……有活物！”
“难道是暗示我们，在门内绝对不可以照亮吗？”
“不好说，”南小懒又问，“其他人有试着打开手电筒吗？”
“没有，”渡余生摇头，“本来想的，可是……感觉有东西在拉拽我装手电筒的衣兜，我根本不敢伸手去拿，紧跟着就看见出口的光。”
“叮咚——”
门内又响起了音乐声，这次音乐只重复了一遍，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门内传出的机械说话音。
【请判断，眼前的同伴是本人还是取代他的怪物，判断是同伴本人选o，判断是被怪物取代的虚假同伴请选x，将手掌放在正确答案上视为做出选择，不可更改、不可反悔。】
同样的话重复了三次，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越是听得清晰，越是波动心脏深处的某种恐惧。
在和同伴热火朝天聊了这么久后，游戏居然让他们判断眼前的人到底是同伴本人、还是被怪物取代的“虚假同伴”。
刷拉一下，碧霞和颜晴雨都和自己同伴拉开了点距离，朝费圆圆和南小懒的身边靠拢。
毕竟刚才他们四个都在门外，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人类”。
除了费圆圆和白亦甚，其他人一个接一个花金币在商城里买了手电筒，齐齐打开，房间里顿时敞亮很多。
可这些光线似乎并不能带来多少安心，尤其角度诡异时，还把每个人都照得像鬼。
“这要怎么选择啊？”夕九茫然地张望四周，就在他举起手准备检查时，发现双手的掌心有两个不同的发光字符。
右手是o，左手是x。
“选择方式，应该就是这个吧。”渡余生和暴风也摊开手掌，他们也有一模一样的发光字符。
“可是，如果真有怪物代替了其中一个人，我们……做选择的时候，会不会被抓住……吃掉啊？”战战兢兢的颜晴雨说出自己的猜测，将手掌握得很紧，紧到掌心发疼。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都有点担心，连之前胆子很大的南小懒也没有立刻行动。
一群人僵在昏暗的房里，直到门内突然响起了倒计时。
15分钟，他们只有15分钟做出选择！
费圆圆瞟向旁边的白亦甚，举起食指比划了两下：“手摊开，我要答题了。”
白亦甚将左右手摊开，发光的符号越发清晰，他的视线落在别处，似乎对她的选择不感兴趣。
【请注意，如果选择错误，怪物会代替真正的同伴。选择正确可以换回真正的同伴，第五轮结束时，还未答对，被取代者将会视为任务失败，被永远取代。】
本就紧张的气氛，在出现新的规则补充后，大家的压力也更大了。
南小懒走上去，站在夕九跟前，将他反反复复打量，无视他自说自话的内容，开始确定他的身份。
“咻~”费圆圆吹了个口哨，毫不犹豫将爪子拍在o上，“我要是选错了，你在天之灵不要怪我。”
“呵。”默不作声的白亦甚发出冷笑，在她收手之前，突然掐住了她的手掌。
想……想干什么？难道她真的答错了？
费圆圆的自我怀疑只持续了一秒，瞬间就被她打飞，不可能！她的选择不会有错！
“？！”忽然受惊的费圆圆“嗷”了一声，周围也响起一连串倒抽冷气的声音。
使劲甩了两下手，白亦甚的掌心就像钳子一样，将她抓得死死的。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费圆圆紧张地挣着手，像被鳄鱼啃住了手腕似的，小脸上全是惊恐。
旁边的玩家更是僵硬到一动不动，甚至还有朝着旁边退开的趋势，恐惧让他们无处可躲，每一分悚然都在一点一点凝固身上的力气。
面无表情的白亦甚露出冷笑，将手松开：“你的手也太冷了吧。”
费圆圆把爪子踹到肚子里，震惊：“？？？”
原来是吓唬人！
还好她刚才保有几分冷静，没有直接吓到变成球。
毕竟白亦甚的实力她领教过太多次了，就算那黑暗里真的有怪物试图代替他，也只会被他把脑袋拧下来投篮吧。
哪怕他的属性技能被暂时屏蔽，费圆圆怀疑他依然能冲破限制什么的。
第一次在游戏里遇到他，他就直接冲破了游戏的空间攻击限制。
从惊吓回过神来，费圆圆拍着心口不爽地瞪他，忽得嗅到一点端倪，怀疑他是想借用这个机会吓唬玩家，立刻把情绪捎带上更加卖力地传递恐怖情绪。
果然，身后的好几个玩家都被吓到了，费圆圆脑子里的到账提示响了好一会才停止。
可白亦甚露出笑容后，玩家的情绪也没好到哪儿去。
毕竟……他是个笑起来比不笑还恐怖的存在。
费圆圆瞟了眼手腕上的黑金币数量，在心里笑出声，表面还是一副刚从“惊吓”回过神来的怪嗔：“原来你在开玩笑啊，吓死人了！”
嘻嘻嘻，越吓人越好！黑金币就越多！
“选择之后有告诉答案吗？”南小懒问。
费圆圆可以确定自己没有收到任何提示，门内的声音也没动静：“没有哎。”
“在进去之前，我们最后一把剪刀石头布，你出的是什么？”其他人还没冷静下来，南小懒已经开始完成自己小组的任务了。
夕九一愣，脑袋偏了偏：“我们没有划拳啊。”
等他说完，南小懒抬手拍上“o”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其他人心里一直打鼓，尽管没有十足把握，也学着南小懒的方式，确定最后划拳出的情况。
最后，每一个人都选择了“o”。
所有人做了选择后，门内又响起了音乐，空洞阴森的声音只响了一遍，终于恢复安静。
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更加阴森，每个人都不自觉拉开了距离，心有余悸。
只有费圆圆和白亦甚挤在一起，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你难道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是本人的吗？”费圆圆抱着膝盖，和他并坐着，脚尖在地上有节奏地踩着。
白亦甚没理她，好像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又像是知道她肯定会说，没有问多余的话。
结果等了一分钟，那边没动静，他抬起头，费圆圆的眼睛里不断传递着“问我问我问我”的讯息。
仿佛被胁迫般，白亦甚皱了皱眉，低声开口：“为什么？”
“因为，你比怪物还可怕。”
伴随着费圆圆愉快跳跃的声音，一泼犹如冰山融化的寒气扑面而来，将她牢牢包围勒紧，好像要将她的血肉骨骼彻底挤碎。
尽管她感觉不到白亦甚身上自然而然的不适气息，但此刻他身上透出的情绪实在太过强烈，让她不自觉有些发怂。
费圆圆紧张小心地看过去，发现白亦甚的眼神在黑暗里卷着愤怒，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但她却完全不想承认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紧张地咬了咬手指，小声把还没说完的话继续补完：“那是夸你的意思啦，毕竟，你那么厉害，就算有怪物，还没来得急取代你，应该都被你干掉了吧！”
“……”白亦甚的尖锐气息好像有所消减。
“哈哈哈，甚哥，你超可靠的哎。”心虚的费圆圆晃着脑袋，轻拍了下白亦甚的肩膀。
身旁的煞气就像被关掉的煤气，刷拉一下从她身旁消失，白亦甚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费圆圆悄悄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尴尬地用手指戳着裤腿上的皱褶。
刚才……他是气她说他比鬼还可怕？
沉默，冷漠，孤立，排挤，疏离……
这些词语都能在白亦甚身上找到影子。
能在一个人身上找到以上所有标签，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往往意味着他是个不受人喜欢，就像黑暗里的影子，不被注意却又被人当成恐惧的代言词。
“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交换更多的信息，来保证游戏的顺利？”渡余生突然提议。
仅仅完成了一次游戏，大家都有点疲惫，这种无力感是精神上的。
每一次游戏结束，都不知道自己将迎来同伴还是顶着同伴长相的怪物。
一旦选择错误，和把狼放进羊群没什么区别。
南小懒秒懂他的用意，示意大家坐到一起：“组员之间交换信息，对吧？这样确实可以当作是暗号来使用。”
大家说得热火朝天，唯独白亦甚独身一人坐在角落里，很不合群的样子。
一道视线忽然落在他身上，略带冷酷的女声响起：“那边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坐过来一起讨论吧。”
白亦甚看似不合群，但这边有任何风吹草动，他的反应总是很快。
他转过头，发现南小懒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方向，刚才的提议是她发出的。
不怎么习惯参与多人讨论的白亦甚坐着没动，其他人也没有丝毫邀请他的意思。
夕九看了看自己的同伴，突然拍拍身边：“来啊，就算不喜欢说话，也可以坐近一点嘛。”
费圆圆的位置和夕九挨着，她也往旁边挪了几下，把自己坐过的地方让出来，用手拍拍：“快来啊，还热乎着呢。”
被两双热切的目光盯着，白亦甚硬着头皮上前，在空隙间坐下。
本来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感觉到被她暖热的地板上有她的温度。
只是，他一坐下，其他人的脸色瞬间都不怎么好。
“我好像……心跳有点快，”渡余生捂着心口，看了眼白亦甚的方向，不明所以地咬着唇，“心里有点发慌。”
“我也有点，周围好像冷飕飕的。”
费圆圆偷瞄白亦甚，见他有点不适应地蜷着手指，笑着打圆场：“可能是这里空气太少，有点闷吧，我们快继续讨论吧，下一次游戏随时会开始的哦。”
“嗯，大家能保持讨论的状态吧？”南小懒问。
所有人都表示没问题，大家继续交换着简单的信息，每个组需要负责的不止是自己成员的资料，还要背下另外一组成员的资料，以保证核对身份的时候信息无误。
一旦放进来一个伪装的怪物，对所有组都是灭顶之灾。
“我最喜欢吃面包，你记住了，面包，”费圆圆叽叽咕咕地拉着白亦甚问，“你呢？你喜欢吃什么？”
“饭。”
“……”
过于敷衍的回答，被费圆圆略过，她又笑着换一个问题：“我最喜欢喝奶茶，你呢？”
“矿泉水。”
骗子！！明明那天还看见他买过奶茶！
“我最爱的零食是巧克力球，你呢？”
“爷不吃零食。”
“我最……”
白亦甚难得施舍过来一个眼神：“你就不能说点吃以外的东西？”
费圆圆（语塞）：“这个……有问题吗！不一样可以用！”
她小声心虚的反驳引起周围一片笑声，大家早就发现费圆圆的问题不是吃就是喝，简单总结下来，她应该最喜欢吃喝睡，真是个容易被人看透的小家伙。
大家互相交换了约莫7、8条信息，最后南小懒在金币商城买了些纸笔，让大家把更多的东西写下来，方便特殊情况备用。
“这么一来，就万无一失了吧。”最先写完的是夕九，他像个交卷的考生一样，一手捏着手电筒，一手把纸递给南小懒。
她随手一抽，纸边将夕九的虎口割破了一个小伤口。
南小懒正要道歉，夕九压根不在意，被他转移了话题。
没有钟表，费圆圆逐渐对游戏失去了时间概念，直到肚子咕咕叫了几下，她特别自然地扯了扯白亦甚，问：“有吃的吗？”
“没有。”
“我饿了。”
“你进来之前没吃饭？”
“吃了，但是消化了啊。”
“你真是消化大师。”
“有没有吃的？”费圆圆又问。
白亦甚努力维持最后的耐心：“没有。”
“游戏里的东西好贵啊。”费圆圆点开了黑金币的商城，发现这里面的价值对等和混沌之城完全不一样。
一个面包要5个黑金币，乖乖，她去外面能买十几二十个了！
默不作声的白亦甚深吸口气，不耐烦的鼻息喷出，像变魔术似的，掏出一个发光的……棒子。
“……你精神错乱了？”看着眼前的五颜六色发光棒，震惊圆圆一百年。
“这是巧克力豆！”
“啊，为什么是这种花里胡哨的包装。”费圆圆接过巧克力豆，拨了下开关，上面的七彩灯光总算暗了。
“便宜。”
“大概是因为正常人都不会买吧。”
“你不是喜欢吃巧克力球吗？球没有，豆你将就吃吃吧。”
“……”
费圆圆吃了几颗巧克力豆，门内又一次传出了音乐，他们也准备地七七八八了。
音乐不停响起，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节奏，诡异的音调，仿佛在催促他们尽快进入门内。
还是和上一次一样，除了南小懒和夕九以外，其他人以划拳的方式来选择进入门内的人。
这次要进去的是碧霞，颜晴雨，以及……白亦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