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安全感
“我怎么知道？”费圆圆冷笑, 呵呵，想给本大爷挖坑？没那么容易！
时沉逸瞟了眼厨房的方向，眼神里不是八卦不是调侃, 倒像是发现了什么感慨的事：“可能是一种安全感，也可能是一种意向转换。”
“哈？”费圆圆用眼神示意他说点通俗易懂的话。
“这个小熊摆在所有娃娃的正中间，看起来也很旧了，但是被保存的很好，”时沉逸指了指坐在沙发背后那个挂着小仓鼠的毛绒小熊，“可能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让他用这些东西寻找安全感。”
“甚哥也需要安全感的吗？”
“越是外表强大的人, 他的脆弱会隐藏在最深的地方，一旦被人刺中，可能会天崩地裂。”
时沉逸的话让她心口拥堵，突然有点难受。
费圆圆眉目忧愁地看向厨房的方向，突然正好对上穿着围裙的白亦甚在门口，目光凶猛。
沙发边猛地响起吸气声，费圆圆伸手快速扒拉时沉逸。
“干嘛啦！”时沉逸悠闲地转过头，在看到白亦甚的瞬间宛如石化。
“你在休息？”一字一句, 白亦甚好像在宣读他的悼词。
时沉逸的身体反应提前进入抢救阶段, 跳起来往那边冲：“我刚坐下呢, 就休息两秒, 来了，马上来。”
时沉逸一过去, 白亦甚没看费圆圆一眼又进了厨房。
她拍拍心口，知道自己不是目标，暗自庆幸。
费圆圆一想到待会要花力气吃东西，突然有点犯困, 再看向舒服的沙发和那群手感很好的娃娃……她打算睡会再说。
看了看那个巨大的熊娃娃，脑袋往里面一扎，再把它的手臂搭在肩膀上……唔，感觉好棒啊，好像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知道多久没有感受过拥抱了，费圆圆靠在大熊怀里，眼皮直打架，舒服温暖的拥抱让她连头皮都跟着放松，思绪像天上的云朵。
她好像开始明白这些东西可以给白亦甚带来什么了。
梦里面，起火的古堡前，身边燃烧着温暖的篝火。
费圆圆感觉身上很暖，似乎有人抱着她，靠得很近。
是久违的拥抱。
是谁呢？
混沌的脑袋突然连思考都变得很慢，费圆圆迷迷糊糊地想要挣扎开这个拥抱，看看身后的人是谁，但又舍不得结束这份温暖。
自从她有记忆以来，在混沌之城就只有时沉逸这唯一的朋友。
他们会一起烤鱼，一起找吃的，一起晒太阳，可是并不会互相拥抱，一想到就怪怪的。
但……这个熟悉的拥抱，却让费圆圆很安心，一点都不抗拒。
是谁呢？她应该知道的，但此刻就是想不起来。
梦中，她矛盾地挣扎着转过身，想要看清身后的那张脸。
那张脸好像隐藏在模糊的面具后，越是看不清，熟悉的感觉却变得越来越强烈。
“甚哥吗？是你吧？”梦中，费圆圆小声地发出询问。
是白亦甚，一定是他吧，古堡的游戏不是刚结束吗？
他为了给她缝补手背上的破洞，抱着变成圆球的她，就在古堡外的草地上、篝火旁。
“如果你不记得了，要怎么办？”耳旁突然传来白亦甚的声音，费圆圆盯着眼前那张模糊的脸，拼凑出熟悉的轮廓。
“不记得什么？”
“不记得所有事，”白亦甚的声音很近，好像就在她的耳边，“就算你不记得，也没关系的，我会来找你。”
白亦甚不说“爷”，爷青结了啊！
费圆圆突然害怕：“你是甚哥吗？你真的是甚哥吗？”
尽管不是熟悉的语气和口癖，可直觉在不断告诉她，说话的人就是她心中所想的名字。
问出去的问题没人回应，一切就像个无厘头的梦，不断撩拨着费圆圆的焦急。
“甚哥，是你吗？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咚！”
费圆圆正着急想抓住确认的机会，突然身体一空，摔在地板上直接痛醒。
视线往上，白亦甚端着几瓶饮料，表情复杂地看着她：“你怎么睡觉都在大喊大叫的？”
“我在叫啥？”
“叫本大爷的名字，”白亦甚一脸嫌弃，“你在梦里对爷做了什么？”
费圆圆一怔，将梦里的对话在脑海里重复了一遍，莫名有种偶像剧的奇怪羞耻感。
这该死的梦，为什么会梦到这种奇怪的东西？
白亦甚举着饮料，没有罢休的意思，似乎在等她解释下睡觉的时候叫他的名字是梦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实话肯定不能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他有什么企图呢。
费圆圆从地板上爬起来，拍了拍摔疼的腰：“梦见惹你生气了，想跟你道歉，被你一脚踢飞，吓得我从沙发上滚下来了。”
嗯，反正梦里的事他又看不见，胡说也不需要给钱。
“吃饭了，”白亦甚没有怀疑她的话，丢给她一罐饮料，“放心，本大爷才不会踢飞你。”
餐桌上摆着锅，骨汤打底的火锅在咕嘟咕咚冒着热气，旁边的盘子和碗里整齐码放着他们的火锅食材。
楚斐然和时沉逸坐在桌边，一人开了一罐啤酒正在喝，还时不时碰个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两人熟络了很多，有说有笑像认识了很久的好朋友似的。
费圆圆猜大概是白亦甚让他们有种劫后余生的归属感，“同生共死”过的感情打下了结实的基础。
一见费圆圆喝着饮料过来，楚斐然马上拍拍旁边的位置：“老大，坐这里！”
时沉逸一只手搭在楚斐然肩上，笑得略带讨好：“圆圆，坐这边。”他的眼神分明在暗示自己旁边的座位。
不过是吃个饭，费圆圆哪里想过自己还能这么抢手，顺势拉开白亦甚身边的位置稳稳坐下：“我才不要挨着你们坐。”
两人眼神一变，又凑在一起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楚斐然喝了口啤酒，好奇地将脑袋往费圆圆的方向凑：“老大，你是不是感觉不到？”
“我又不是植物人！”费圆圆震声。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感觉不到甚哥身上的那种……气场。”
楚斐然本来是想说“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可碍于他战斗力脆弱，怕惹白亦甚生气，选了一个看似恭维的说法。
“我之前就发现了，圆圆你好像一点都不怕他，”时沉逸也加入话题，“你感觉不到吧？一靠近甚哥，会有一种……emm……让人不太舒服的感觉，一开始我也没发现是从甚哥身上来的，后来几次特别注意了下才弄明白。”
时沉逸自顾自说完，发现楚斐然居然一脸同情地盯着自己，那眼神仿佛在祝他一路走好。
仔细一想，时沉逸着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不怎么好听，确实比不上楚斐然的说话技术。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时沉逸无力地给自己辩解了一下，头上虚汗直冒。
白亦甚没有发飙，喝口啤酒，嘲笑般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爷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爷也不需要谁来美化。”
“有这种事吗？”费圆圆大口大口喝着饮料，既想聊天，又怕菜没了忙着吃东西，嘴巴被塞成了屯粮的仓鼠，“我好像感觉不到哎，我觉得和甚哥在一起、和跟你们在一起没什么区别啊！”
顿了顿，费圆圆又下意识补充：“和甚哥在一起更有安全感！”
“我们好像被嫌弃了。”时沉逸毫无掩饰地将费圆圆的暗示变成明示。
“你真的感觉不到？”正在喝酒的白亦甚一顿，两根手指捏着酒瓶，懒散地投来好奇的目光。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浅色的家居服，话也比以前多了不少，费圆圆总觉得他和以往的感觉不一样了。
不会故意排斥别人的接触，也不会凶巴巴将试图和他说话的人全都吓回去。
就像一个普通人，普通，却依旧有着别人所不及的光芒。
“真的感觉不到，”费圆圆抱着饮料瓶摇头，“不过，有时候也会被甚哥的眼神和气场杀到。”
“那不一样！”正在吃肉丸的楚斐然忙着抢话，“作为和甚哥一起玩过同一轮游戏的当事人，我深刻明白，甚哥散发出来的气场和那种自然而然扩散的恐惧感是不同的。”
“嗯，所以呢？”白亦甚瞥了他一眼，低下头夹了一片肉送到嘴里，“连爷的家里人都受不了，你们能感受到又有什么稀奇？”
白亦甚好像本意是想聊天，可他这么一说，餐桌上刹那间就安静了。
连家里人都受不了……他身上的气息？
这……这是什么创伤操作？
“别用同情的眼神看本大爷，”白亦甚的筷子在碗上砸出不耐烦的死亡警告，“吃东西，少废话！”
“不过吧，甚哥是个好人，”不知道是故意恭维，还是发自内心感慨，楚斐然一边吃东西，一边若无其事把话题转走了，“之前在游戏里还放了我一马，否则我就要被黑三期了。”
“是吗？你运气这么好？”和楚斐然接触不多，时沉逸勾起嘴角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时沉逸还以极大的劣势差点惨败，要不是费圆圆即使制止，他的触手怕是都要被切掉几条。
“那个是你吧？”连头也没抬，白亦甚的话很有存在感地穿入他们的话题。
时沉逸一愣，指着自己：“你说我吗？
“在古堡里一直帮费圆圆的npc娃娃是你，”白亦甚昂起头，在他们错愕的时候，把最后两个牛肉丸子夹到了自己的碗里，“那个叫小二的娃娃就是楚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