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冰灵兽领域4：决定
冰室内部。
距离会合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陆向阳想他需要休息一下，刚刚用的灵言·火球术几乎抽干了他的灵力，现在他连抬抬眼皮都感觉到累。
在确认自己从地下室里拿出来的两样东西——那个铁质口罩以及关于零的资料还在之后，他找了一个角落坐下，靠着冰面闭目养神。
“在这里休息，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陆晓阳说。
“我知道。”，陆向阳有气无力地说道。如果他有力气，也不会想着在这里休息。
其实，除了生理方面，在精神方面，陆向阳也感觉到累。
楚雨川，也可能是巨灵兽，还是人为创造的巨灵兽。
“陆晓阳，我们聊聊？”
白芒乍现，黑暗退散。
入眼的，是一派绿意袅袅的春景。
在一处池塘边，有着标志性的摇椅，摇椅外垂着一根鱼竿。
陆向阳坐到陆晓阳旁边，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真羡慕你啊，我那边寒冬凄凄，你这边春意盎然。”陆向阳感叹。
陆晓阳此时戴着一顶草帽，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身穿红色露脐衬衫和灰黑色短裤，身上还有一只黑猫在假寐，颇有一副乡下老农的架势。
“意识领域的东西而已，都是假的。”，陆晓阳并没有看陆向阳，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鱼竿。
陆向阳也静静地看着池塘里的动静。
和风阵阵，金光耀眼的油菜花随风摇曳，空气中弥漫的醉人的清香，耳边是杜鹃那清脆的歌声。
这本是一副让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可是景象里的主人公却忧心忡忡。
“你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吧？”，陆向阳打破了沉默。
“讲实话，我一般不会随便看你在想什么。”，陆晓阳停顿了会儿，继续说：“不过，你倒是可以和我说一下。
毕竟，你现在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
“像个怨妇。”，他补充了一句。
“不是杞人忧天，是因为我知道了小鹿也是巨灵兽。”，陆向阳苦笑道。
“你不也是吗？”，陆晓阳轻笑一声，“两个都是巨灵兽，正好凑一对。
也怪不得我也喜欢她。”
陆向阳看着这让人无语的家伙，长叹一声，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我决定隐瞒地下室的事情。”
“为了小鹿？”，陆晓阳终于看了他一眼。
陆向阳点了点头，白净的脸庞倒映在清澈的湖水里。
“你想过后果吗？仅仅是因为她，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隐瞒下来。”，陆晓阳审视着他，“你可能承担不了。”
黑猫叫了一声，扑进陆向阳怀里，亲昵地蹭着陆向阳。
“它叫什么名字。”，陆向阳轻柔地抚着它，问。
“小黑。”，陆晓阳也看向那只黑猫，脸色凝重起来，“它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什么。”，陆向阳不解，他认为怀里的小黑很可爱。
“黑猫代表不祥，虽然是迷信，但是我看着不舒服。”，陆晓阳解释道。
“那你还养着它。”，陆向阳说。
“毕竟，我在这里只有它一个伙伴了。”，陆晓阳面带苦涩，“恶魔配不祥之兆，正好嘛。”
陆向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开始专注于撸猫。
“你真的想好了吗？为了楚雨川，隐瞒地下室的事。”，陆晓阳又把注意力放回鱼竿那，漫不经心地问。
“我这辈子，其实也没什么奢求的东西。”，陆向阳拍拍小黑的头，“讲实话，如果我五岁那年没有发生那些事的话，我估计会和我那老爹一样风流成性，每天在一个大泳池里面，和一群穿着比基尼的美女共度良宵。”
“这只不过是男人本色罢了，当然，你首先有这个条件。”，陆晓阳感觉他的转移话题。
陆向阳噗嗤一笑，并没有否认：“可以没有咯，我已经不是少爷咯~”
他抬头，眺望远方。
天边的颜色在急剧变幻，不一会儿，天就暗了下来。
“其实，如果刘姨还活着，我也还是在国工防科技大学，我的生活就不会是像现在这样跑来跑去，每天去做那些屠夫一样的事。”，陆向阳吸吸鼻子，突然感到一股酸意：“当然，我也不会遇见雨川。
我会继续当咸鱼，未来做个边缘人，安安静静地过完平庸的一生。”
他擦了擦鼻子，补充道：“但这些都是过去式了，从18岁那年遇到灵山，变成了赤焰，我不就注定要变成一个屠夫了。
我想我是个积极去适应生活的人，所以我也在适应当屠夫的日子，但是我并不喜欢当个屠夫。
即使我杀的，是人类的仇人。”
陆晓阳突然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远离了陆向阳几分：“你不要突然这么深沉，搞得我以为你讨厌我，要撞死在我的角上。”
“噗哈哈~！”，陆向阳闻言，突然开始捧腹大笑，惹得小黑跳下了他的怀抱，跑进了无尽的夜色。
“你还真是”，陆向阳边笑边说：“像个傻子。”
“诶，老子可是高智商恶魔。”，陆晓阳抗议道。
可陆向阳还是笑着，脸色轻佻：“我不管，就是傻子。”
“靠，寄人篱下的日子真不好过啊！”，陆晓阳愤愤不平，“我一堂堂sa级巨灵兽，被你骂了不能还嘴，就怕你脑袋一抽就要搞什么大义之举，撞死在我的角下。
诶呦，这世间还有谁比我活得憋屈。”
他怒指陆向阳：“你爸就不会这样，他比你仁慈多了。”
陆向阳突然收敛了笑容，变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那个，我爸当时就没有想过去了解为什么你会住进他身体里吗？”
“他哪里会这样，他接受能力比你强好多好吧！”，陆晓阳炸毛，声泪俱下，“他就没想过为啥我能住进他身体了，他就把我当作一个外挂。
而且，他比你厉害多了，除了借用赤焰的能力，我就没在别的方面帮过他。
哪像你，我这么心力憔悴地帮衬你，却还要每天担惊受怕，就怕你想不开要和我同归于尽。”
“不是，那身为当事人的你就一点都不知道你怎么来的吗？”，陆向阳问。
“我都说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进你们身体的，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来的好吧！
我就一个意识形态，想抱抱雨川还得你开始yy才有机会。
我比起你们这些实体人，不知道要凄惨多少倍呦。
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陆晓阳合上双手，乞求道：“所以啊，求求大孙子你对爷爷好一点好吧，别没有实力还像个怨妇一样好不好。”
陆向阳点点头，不再说话。
陆晓阳看着他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有些心虚：“那个，其实你有点脾气，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只要不是太过分。”
“没，你说得很对，我确实没实力。”，陆向阳低着头，看着脚面。
小黑又回来了，走到了陆向阳身边坐下。
陆晓阳看着他，想了想还是问道：“陆向阳，你有没有想过，楚雨川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很淡，仿佛在诉说一个事实。
陆向阳浅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但至少在我确定之前，我会相信她还活着。”
“半年了都不来见你，就算活着，人家说不定都把你忘了。”，陆晓阳嘀咕了一句。
“不会的，我相信她。”，陆向阳认真地看着陆晓阳。
“所以，你现在还是决定要把地下室的事隐瞒下来？”，陆晓阳问。
天色越来越暗，池塘边有陷入了静默。
“我想，我刚到你这来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个想法了。”，陆向阳呢喃。
他转头，看着天边的一轮明月，黑眸里透射出一抹奇异的光彩。
像是哀伤，像是怀恋。
“我说过，我绝不会让那些关心我和我关心的人再受到一点伤害。
在这个世界上，我还剩下几个可以牵挂的人呢？
雨川，希娜姐，刘老师，阿水和沈知行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愿意不争不抢的咸鱼了，也许我依然会为了过得好一点向生活低头，但倘若生活想再一次把我拥有的一切夺走，我就先把它毁了。”
陆向阳说着，黑色的眸子不再带有一丝杂念，话语里透着不可置否的坚决：
“就拿雨川和我来说吧，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怪物，我们是同类，那我们不应该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互相拥抱取暖吗？
巨灵兽也好，人类也好，我不想管她是谁，因为我喜欢她。
人，不就是为了心中那所谓的那点欲望活着的吗？
所以，我要隐瞒地下室的所有消息，我甚至都不想管这样做的后果，我不想当个好人。
让我为了人类安全去牺牲我喜欢的人，抱歉，我做不到，我宁可世界毁灭了，也要雨川好好活着。”
“嗯，有道理。”，陆晓阳突然露出一副欣慰地表情，“爷爷支持你，大孙子，有什么后果爷爷给你担着。”
陆向阳看向他，但是陆晓阳的草帽挡住了他的视线。
有东西咬钩了。
原本慵懒的小黑突然精神起来，死死盯着池塘上翻腾的那处，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是猫在示威的动作。
陆向阳很奇怪发生了什么，但是陆晓阳根本没空鸟他。
陆晓阳站在摇椅上，吃力地收着鱼线。
“这是个大家伙啊，力气还挺大。”，陆晓阳笑着大喊。
他突然看向陆向阳，朝他大吼：“喂，你该走了！”
陆向阳歪头：“啥意思？”
“提醒你一下，鱼儿上钩，就表明你在现实里有危险了。”
陆向阳还想问些什么，但下一秒，陆晓阳就提起了那个咬钩的东西。
那是一头熊，雪白的，足足有三十米高的巨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