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麻辣烫
“你来干嘛？”
程禾翊从校门口溜达溜达走到他面前，沈清泽见她过来，直接从站着的台子上跳了下来。
“走，带你吃饭。”他说的自然，好像他本就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你不上课嘛？”程禾翊本能的跟着他往巷子里走。
“上啊，”沈清泽歪歪脑袋，又补充道：“都行。”
“那你开学第一天就不去啊？”
“嗯，想吃什么？”沈清泽双手插兜：“这巷子里吃的可多了，临着学校，有什么麻辣烫，烤肉饭，馄饨，米线面条都有，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程禾翊想了想：“麻辣烫吧。”
其实她也不太知道吃什么，对她而言，吃饭只是用来填肚子的。
“可以呀，走吧。”沈清泽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哼着曲，带着她穿梭过人群，停在了一家麻辣烫店旁边。
可能是夏天的缘故，麻辣烫老板在门口也支了个摊，下课的学生们还有周围的邻居三五围在桌旁，喝着罐装饮料，碗里是红灿灿的麻辣烫。
屋里反而没什么人了，电风扇在墙上吱呀吱呀的转着，却并不凉快。
沈清泽递给她一个盆子，就自顾自的站在冰柜前夹起菜来：“这店老板老板娘可是正宗四川人，味道不错的，你还挺会选吃的。”
“嗯哼，我过来的时候都没看见这有家店。”程禾翊接过来，拉开了冰柜的另一个门。
土豆，茼蒿，空心菜。
千张，年糕，火腿肠。
沈清泽比她吃的多得多，拿了满满一大盆，几乎都要顶出来，程禾翊瞪着最顶上那个长相堪忧的香菇：
“你吃得完吗？”
“瞧不起谁呢？”沈清泽拿过了她的盆，高声叫道：“老板！”
“唉！来了来了！”
老板娘是个个子不高的中年女人，三两步从前面走过来：“一起算吗？”
“嗯。”
“一共635，墙上有码。”老板娘熟练的把菜分拣进锅里：“没什么忌口吧，辣度怎么样？”
程禾翊还震惊于这个价格，她和陈芳两个人吃两顿都吃不了这么多，就看见沈清泽看向她：“吃辣吗？”
“吃，”她点点头：“老能吃了。”
沈清泽笑了：“老板，多的那份少放点辣，另一个正常。”
“好嘞，自己找座哈！”
宁钦远回了趟家，发现他妈李小婷回来过了。虽然房间乱的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但在他的枕头底下多了一个红包，打开数了，又是两千块钱。
他有点烦，他妈总是这样，突然出现然后扔下两千块钱，不留任何字条也不见人，他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他妈失踪了，要不是她十天半个月还会回来住一趟，宁钦远几乎都要报警。
不过，这次好像许久没有回来了。
不管了。
宁钦远摇摇头，以前这样的情况又不是没有过，初中的时候，他担心李小婷太久没回家会不会出什么事了，给她手机疯狂打电话，起码打个有20个以上都是无法接通。
好在最后终于通了，听筒里传来她不耐烦的吼声：“宁钦远你烦不烦！你和你那个爹能不能给我滚远点！别给我打电话了！妈的！”
猝不及防的电话就被挂断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平复下来情绪，宁钦远放下书包准备下楼去面馆吃面，开学后他一个月还会来福来面馆打半个月工，老板可能也是看他可怜，叫他每天都过来吃饭。
虽然天天吃面吃的都快吐了，但有份吃的已经很好了。周围的邻居对他家情况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有时候也会格外照顾些，楼上张奶奶买菜的时候，还会给他捎点，有时候是土豆，有时候是青菜，挂在他们家门把手上。
宁钦远提着水果上去感谢，张奶奶不收他的钱也不要他的东西，反而把他留下吃了顿饭。
“奶奶老伴去的早，丫头又在外地回不来，看你小伙子一个人奶奶心疼。”张奶奶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说：“都是顺手的事，你别有负担。”
宁钦远看着张奶奶将近白了一半的头发，用力的点了点头：“谢谢奶奶，不过我爸那个样子您也别太…”
他知道，他爸宁承是个混蛋，一旦知道他儿子有靠山了，哪怕对方是个早已年过半百的老人，他也会更明目张胆的去借去赌。
麻辣烫端上了桌，沈清泽面前摆着一大盆，衬的程禾翊那点简直少的可怜。
“开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沈清泽拌了拌，夹起一筷子粉条。
“还不错吧。”程禾翊往里面倒着醋。
“同学们呢？”
“还可以。”程禾翊拿筷子的手一顿，心里把许良转着圈骂了个遍，可算知道今天沈清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你的语气听起来很老大叔。”
“这不是关心你吗。”
“好嘞，太感谢了。”她咬了一口土豆片，评价道：“味道确实还不错。”
“是吧，我和许良他们来这吃过许多次。”
程禾翊看着沈清泽碗里明显寡淡的麻辣烫：“你吃不来辣吗？”
“…还可以吧，对肠胃好。”沈清泽再看看程禾翊红彤彤的汤底，有些无语道。
“哈哈哈哈哈哈。”程禾翊大笑，他们最后还是坐在了屋子里面，虽然有点热，但是胜在比外面安静许多。
“不用担心我，”她笑完对着沈清泽认真的说道：“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对面的男孩没接话，低下了头，安静的吃了半天才淡淡的回答：“知道了。”
沈清泽也很矛盾，明明下午许良给他发的消息是：“小禾好像和同学有点小摩擦，直接给人手拧叉劈了，但她没事。”
落在他的眼里，自动变成了“小禾手叉劈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必须要过来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收到许良消息的时候，盯着手机屏幕里的那行字，好像一颗悬着心落了地一般，但还不够稳，他必须亲眼见到她，才能真正的安全着陆。
如今见到她了，她却笑着对他说她能照顾好她自己，沈清泽心里又空落落的了，像少了一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