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枷锁
方星河的话让男人面露嘲讽，“那是因为你不缺钱！等你真正需要钱的时候，你会知道，什么叫绝望后的疯狂！”
面前这个男人的心灵明显是扭曲的，方星河说再多也无用，索性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问道：“所以你就杀害无辜？”
“无辜？”男人大笑起来，“你认为那群人是无辜的？每年来领养孩子的人有上百个，为什么这些年过去，只有几十个被我囚禁？”
“我不想知道。”
“他们都带着恶意！想占有我的孩子！把他们当做货物，当做筹码，当做牲畜！我不允许别人这么伤害我的孩子们！”
方星河欲要说话，男人狂笑道，“除了我！我会把他们当做艺术品，让他们的人生变得更有价值！”
“……”方星河无语，最后只能骂道，“你真他妈是个疯子！”
“疯子？”男人笑了起来，“我喜欢这个称呼，好多人叫我疯子，我老婆也是！我这么爱她，她居然还叫我疯子！不过无所谓了，她已经快死了。”
说到最后，男人的声音有些似笑非笑，方星河从怀里掏出菜刀，走向男人，这个人，应该就是小安死亡的关键。
他有个大胆的猜测，男人的妻子患了重病，这个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直到半年前才病发，所以男人为了找到符合妻子的器官，建造了这座福利院。
在摘去其他孩子身体部件的时候，如果遇到符合的就治疗妻子，不符合则进行贩卖。贩卖的钱购买先进的仪器。一个福利院，拥有这么多先进仪器，是不存在的，像纳米机械臂，这种都被财阀把控，只有黑市才有贩卖。
但价格，却十分昂贵。
一边治疗妻子，一边贩卖器官，成了男人的全部。
如果说小安是治疗他妻子的良方，那一切都会变得有迹可循。
所以，面前的这个男人，必须死！
尽管这只是个猜测，但方星河认为，八九不离十了，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反正男人也不是个好人。
感受到方星河逐渐升起的杀意，男人后退了一步，警惕道，“你……要杀我？你杀了我，小安也依旧会死！你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至少杀了你，能解放这座福利院数千的冤魂。”方星河目的很明确，杀了男人，不管什么结局，都是好的。
男人不想坐以待毙，他从手术台下拿出一把手枪，这枪比较怪异，像是由人的骨头制成，弹夹位置缭绕着恶意，这是一把由孩童尸骨打造的枪！
拿着枪，男人似乎有了安全感，方星河眼中警惕，这枪诡异，不知道被打中会发生什么，他不敢赌，只能慢慢靠近。
“不要动，再动我开枪了！”男人轻喝，神色扭曲，“我只想救回我的妻子！我有什么错！”
“你错在了方法，你不该践踏别人的性命来完成自己的目的，也不该用孩子的命来完成你自认为的伟大行动。”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难道你就是个好人？”男人讥笑道，“好人没活路的，我的妻子就是个好人，但你看看她现在的模样！”
“我当然算不上好人，但跟你比起来，我已经够高尚了。”
说完，方星河牵动浑身气力，菜刀仿佛化成了一道匹练，刺向男人咽喉。
砰！
枪口发出黑色的气焰，一颗由怨气和恶意组成的鬼脸划过空气，带着腥风和嘶吼，方星河猝不及防，想要躲避，可鬼脸子弹就如附骨之疽般穿过他的胸口，留下无数哀嚎。
咚！
方星河感觉心脏一疼，摸了摸，没有任何伤口，只是心很疼，有一种往事被勾起的痛苦，似乎他曾经真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看着刀尖已经触碰到男人的脖子，但无论怎么送都无法割开他的咽喉。
“很痛苦吧？”男人稍微退后了两步，阴笑道，“这把枪，能勾起一个人心底最痛苦的回忆，它不会直接杀了你，但会慢慢折磨你！”
说完，男人绕开方星河，来到密室门口，“好好享受痛苦带来的快感，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你越痛苦，说明你心底里的那个秘密就越骇人听闻，可惜我没时间好好欣赏了，我已经找到小玉最好的匹配源。”
男人离开，留下一脸痛苦的方星河。
他此刻心脏仿佛被一只只蚂蚁啃咬，眼前的血色越来越浓郁，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想不起来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他的心被一道锁链锁住，钥匙，就在天堑高原。
“啊！”
方星河疼得跪在地上，现在随便来一个人都能将他轻易杀死，一道道诡异的黑丝缭绕在方星河身边，缓缓将他包裹在内。
这是周岩飞的保护，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就在黑茧快要包裹方星河的时候，后者一刀刺破茧壁，从中爬了出来。
“来不及了……那个混蛋去找小安了！”
方星河咬着牙，谢绝周岩飞的好意，然后强撑着濒临崩溃的身体，一步一踉跄的走向福利院大门，周围的黑丝涌动，将一切恶意排除在外。
明明就要找到真相了，怎么能在这里倒下！
屋外的空气有些浑浊，他眼前的世界变成了血红色，满地都是人的断肢，还有凄厉的惨叫，若不是他意志坚定，早就疯了。
但这种状态下，别说战斗，能撑住身体移步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周岩飞……你如果听得到我说话，就放开频率，让艾莎进来。”
滋滋滋。
耳边的惨叫声渐渐被电流声取代，一道熟悉且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少爷，没有艾莎在，您似乎遇到了麻烦。”
“艾莎……”不知怎么回事，方星河忽然有一种哭的冲动，他强行止住，问道，“当年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现在心好痛？”
艾莎没有回答，当方星河走了数百米，她才叹道，“这个问题，恕艾莎不能回答，只有少爷自己走一趟天堑高原，才能解开心中的疑惑。”
“在我心里的这道锁链，是你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