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羊皮福利院
小心拉开柜子，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一颗颗被冰封的心脏成列在其中。
“这个是……冰柜？”方星河凝目，这里的心脏都是谁的，作用又是什么？他瞥了瞥帘子后的影子，心中有了计较。
少女此刻盯着冰柜里的一颗心，居然大胆的抓了抓方星河的衣角，嘴里不断念叨着“心”。
“你无法靠近这冰柜？”方星河疑惑，小心起见，他四处看了看，从托盘里拿起夹子，小心的将冻成冰块的心脏夹起。
少女的眼窝流淌出血，这颗心脏是她的全部，破坏她，她就会死去。
“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方星河将心脏放到少女面前，后者盯了片刻，拿起心脏，将它塞进了胸膛里。
噗通。
冰块里的心脏被无数血丝包裹，外层的冰块也开始消散，很快，一颗心脏，重新焕发了活力。
得到心脏的少女似乎变得不一样了，气息在不断变强，方星河估计，现在她的精神量值达到了40，算是虎级了。
“谢……谢……”少女开口，语气有些晦涩，似乎好久没有说过其他字。
“你能开口了？”
少女点头，她看向了帷幕后，结巴道，“虽然……你救了我……但……你也走不掉了。”
“什么意思？”方星河眼睛眯起，以为少女要过河拆桥。
“这里……是一座……囚牢……进来了……就出不去。”少女努力表达着，整个福利院其实就是个披着慈善机构外皮的狼，内部有多么肮脏谁都不知道。
这一点方星河早就猜到，并未感到惊讶，他心中有几个问题，需要少女来解答，“这些年有没有人来领养你？”
“有……”少女低下头，乌黑的长发遮住半边脸，她的表情也逐渐痛苦起来，“领养我的好心人……都……死了……那些……人……变成了怪物。”
“那些拼接起来的手臂？”
少女摇头，“那……只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说完，门外似乎响起了某些动静，似乎有几十个人踩踏着楼板。
“来……来不及了。”少女抬起头，“你……你找回了我的……心，我会……尽力帮助你逃离这里。”
方星河神色奇怪，自己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调查真相，如果现在逃，那当初他进来干嘛？送钱吗？
“你……别……小瞧那个……怪物……它……吃……人心……会引动你心底最深的痛苦。”少女眼中带着恐惧，“它快来了！”
“想比那个怪物多么危险，我更想知道，这帘子后的是谁，这座福利院，又是什么。”
少女神色复杂的看着帘子，“她……是……我们的妈妈！”
“妈妈？小安口中的妈妈？”方星河神色一凝，瞥了眼帘子，他伸出手，轻轻掀开。
一个疗养舱映入眼帘，而躺在里面的，是一位穿着洁白病服，浑身都插满管子的女人，她大概有四十来岁，虽然上了年纪，但不难看出女人曾经的美丽。
“她是……很温柔的人……救了好多的孩子……可是……她生病了，需要很多的钱。”少女说着，捂着胸口，“我的心，就是被爸爸取出来的，她想……卖掉，给妈妈治病。”
“爸爸？”
少女点头，说话逐渐顺畅起来，“他……他杀了很多人，也把想要领养孩子的人，变成了怪物！”
“那这福利院？”
“这里……不是福利院，而是一个屠宰场！”少女眼神可怕，“活在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待宰的羔羊！我们身上的器官，血肉甚至脸，都是爸爸的货物！”
说着少女撩起头发，露出可怕的半张脸，空洞的眼睛滴着血，在这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极为可怖。
“我的半张脸，卖给了一个容貌被毁的女人，我的眼睛，卖给了一个瞎眼的老头。院长负责找买家，爸爸负责做手术。”
触目惊心的伤口，至今还未痊愈，流着鲜血，似乎在诉说那段凄惨的往事。
“把人……当做货物？”方星河打了个寒颤，这里哪是什么福利院啊，简直是一座巨大的器官交易所！还是从活人身上现摘的交易所！
“那这个女人是怎么生病的？”
“妈妈为了保护我们，天天跟爸爸吵架，她曾经偷偷送走一些孩子，但第二天孩子们都被抓了回来，妈妈也因此受到毒打，被关在小黑屋里好几天。”少女似乎已经开始习惯说话，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就在半年前，她昏倒了，从此就没醒过来。”
方星河心中一动，小安是怎么逃出来的？这里是乌托邦，是周岩飞塑造的世界，小安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但真实世界里呢？
小安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是怎么挣脱锁链，步履艰难的离开这座人间炼狱的？
没有人帮助，小安肯定无法做到，她有帮手，而且还不止一个！
小安的善良感染了很多孩子，有的愿意为她豁出性命！
福利院前的小鬼，大概率是当年帮助过小安的孩子。
那这位少女呢？她扮演着什么身份？最后小安被抓了回来，又是因为什么？
“你……”
方星河刚想发问，门外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一个完全扭曲的怪物挤了进来，它的身体布满缝痕，似乎是由许多人拼接而成。在身体之上，有数十个七窍流血的人头，他们都张着嘴，一条条缝接手臂从里面伸出。
而在扭曲怪物的下半身，是密密麻麻的人腿！
这已经算是魔怪了，而且是人为制造的！方星河心情沉重，说道，“这就是你口中的怪物？也是你不敢上来的原因？”
少女点头，刚升起的勇气被怪物击溃的一干二净，别说拼命送方星河离开了，自己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这一切，又不是你造成的，该道歉的，是院长，是你爸爸，是造成这一切的人，不是吗？”看着越来越近的怪物，哀嚎声混着腥臭的血水，将整个房间侵染得无比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