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平行线
暖暖的太阳透过窗玻璃洒满明德中学高一八班的教室;几只鸟儿在窗外校园花坛中央的大树上飞来飞去,时不时来一首清脆的歌儿;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朱老师正在讲台上激情的讲课中;教室里的同学们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听课中……
突然,朱老师尖锐的声音划过空中犹如一道惊雷炸响:“蓝婳草!”除了班长顾白和蓝婳草外,正在愣神的同学们被朱老师的声音吓了一跳,瞬间纷纷慌忙转头瞅向教室最后一排。果然,蓝婳草同学正从迷糊的睡梦中抬起了头。
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蓝婳草支棱着脑袋看了一眼讲台,不等朱老师发话,低着头默默起身挪动脚步走到教室后面转身靠墙而立。
蓝婳草盯着自己的帆布鞋,双手揉搓着校服的衣角,一脸木然。其实,蓝婳草长得挺好看的,小巧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闪烁着星光的钻石, 挺拔的鼻梁与樱桃一般小巧的红唇勾出蓝婳草美好的容颜。
可蓝婳草并不认为自己长得好看,反倒心生几许自卑,她习惯性紧贴着墙面,低着头仿佛要把自己塞进墙壁当隐形人一般,在心底默默念叨:“千万别过来!”
与此同时,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低语,有女生翻着白眼不屑地嘲笑了一下;有女生默默无言倒也没多少在意;而有调皮的男生打起了赌,有人赌朱老师肯定会去收拾蓝婳草。赌注嘛,无非是一包零食、一杯奶茶、一根雪糕而已。总之,大部分同学仿佛看戏一般看着朱老师和蓝婳草,除了一直无动于衷的顾白。
顾白属于学神级别的风云人物,其白皙帅气英俊如刀雕一般的脸迷倒了成千少女;加上185的高个烘托的高冷令人有一种生人勿进之感,更令其即使沉默不语也增加了几分迷人的酷飒之感,像极了动漫里走出的主角不小心跌落凡尘,跌落也就罢了巧的是跟蓝婳草成了同桌。 可是,两条平行线加上桌与桌之间无形的线,乍一看两人真的是毫不相干。
当然,两人都是人物,只是一个属于被众多老师捧在掌心的风云人物;而一个属于泥土人物,其最近成了老师口中的头疼人物。
班主任朱老师一手握着语文课本一手握拳,急匆匆从讲台上大步冲到了蓝婳草面前,刚想举起书本砸向蓝婳草的头时,看到蓝婳草紧缩着头勾着脖子时,举着课本的手停顿了下,又悄然收起了课本,皱着眉头看着低头不语的蓝婳草,带着气恼丢下一句:“你站着听吧。”说完,踩着高跟鞋又风风火火地走向讲台。
同学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也不好大声说话。其实高一八班的大部分同学都挺怕朱老师。你瞧,踩着高跟鞋的朱老师走路又飒又带风,妥妥地一枚帅气的美女老师,说话时而温柔时而干净利索,令人不得不信服。
“上课!”走到讲台的朱老师敲了桌面,清了清嗓子继续上课。只是在讲课中会时不时瞅两眼蓝婳草,看蓝婳草低头的样子,内心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无奈地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她知道简单粗暴并不能让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段时间,各科老师不断跟朱老师反馈蓝婳草上课睡觉,说什么其一受批评就一副死鸭子不张嘴的模样,说什么使了万般方法就是敲不开蓝婳草沉默的心。朱老师听着各科老师不间断输出各种不满,真是揪心又生气。
下课铃响,除了蓝婳草和顾白,其他同学一个个抬头看着讲台,急切地想听到那两个美妙的词“下课。”
朱老师快速合上书本,扫了一眼在座的同学们后,把目光落在站着的蓝婳草身上,心生一计看着埋头整理书本的顾白说道:“顾白,来办公室一趟。”
只见,顾白不紧不慢地从书本中抬起头一脸平静地看着老师道:“好的。”
待朱老师后脚跟跨出教室门,同学们犹如猴子一般,吵吵闹闹起来,大课间嘛休息时间长,你吵我闹实属常态。只是蓝婳草却不看任何人,低着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习惯性地立马趴在课桌上梦周公,不管外界多吵闹。
收拾书本的顾白无意间打量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蓝婳草,认为蓝婳草的睡姿实属有点奇怪,只见蓝婳草头枕着左胳膊,其细长的右手却搭在脖子上,令顾白想到了鸵鸟。
当顾白站在朱老师的办公桌前听对方提出的要求时,本能的上半身后倾,把内心的抗拒用肢体语言表达得十分明显。
“我知道,对于性子比较冷的你来说做这件事确实有点为难。”朱老师看着顾白沉默的抗拒,开启了同理。
“不是有点为难,是很为难。朱老师,我的时间不够,虽然我跟蓝婳草住得相邻,可是,我们是住在不同的小区,我跟她其实一点也不熟。”顾白虽然高冷,但不是惜字如金。
“我知道。”朱老师当然知道,蓝婳草住在普通的居民楼,顾白住在别墅区, 只是两个片区紧邻且都距离学校不远。
“那老师您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先撤了。”顾白想既然您都知道的话,那我的态度您也知道了吧,我先撤为敬。
“等下。”朱老师低头沉思了下,抬头看着顾白,“蓝婳草确实与你无关。只是,我了解了所有同学的资料,你跟她是同桌又住得比较近,由你来帮助她是最合适的。你是聪明的孩子,你也知道,任由她这样睡下去,考大学无望。如果你能帮她一把,我想日后对她还是对你来说,都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你想啊,在深渊之处,有你。”
“老师,那你批评教育啊。”顾白不是不感动,内心倒挺认可朱老师的,只是一时之间真不愿意让自己去蓝婳草的深渊看一看。
“没用的,我猜测她的家庭是有诸多的变故,要不是如此,她不会叛逆。我猜测这孩子是遇到事了,她不是不努力上进的孩子。我想能帮她的人只有你最合适,你自律学习又好,不会被拖下水,反而可以托举对方,老师这点判断力是有的。”教书育人这么多年,朱老师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判断,虽然她深知不能轻易乱下判断。
“行吧,老师,我答应你,但这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是刻意帮她。”
“担心什么?”
“其实,当以拯救者的角色出现在别人的生活里时是一种打扰。我想用自己的方式。”顾白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还真有点哲人的样子。
朱老师看着顾白的样子,噗嗤一下乐了,“好样的,思想深邃,就按你说的办,随时跟我通气。”
跟朱老师达成约定的顾白转身走出了办公室,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关上办公室门的瞬间,办公室里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