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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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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真没吓着吗?”二人静默着赏了会儿月色后, 余丰年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可能因为兄长知道自己更多的秘密吧,所以在兄长面前,秋穗一般都是更坦诚一些的。父母年纪大了, 不想他们再为自己劳心劳力, 而长兄如父, 兄长从小便很护着自己,这也让秋穗觉得他是自己的一个依靠, 很多时候有什么话, 也会愿意和他说。

    所以, 秋穗沉默了一会儿后, 就实话说:“当时是吓着了, 心里又怕又气。但后来回来的路上,有傅家郎主主仆两个护着,我就觉得安心多了。这会儿就更没什么事了, 因为我知道高家这回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秋穗的这份心理上的轻松来源于, 她知道傅家郎主会为她撑腰。而他这个人, 他的身份,他的官阶, 足以叫她安心。

    见妹妹的确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余丰年略松了口气。他靠坐在竹椅上, 身子轻轻往后仰, 原本紧绷的精神这会儿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自省道:“从前一直以为傅提刑不怀好意,是带着算计接近我们家的, 所以,心里一直对他有很深的敌意和防备在。但经历过这几回后, 我却发现, 是我错怪他了。论官品, 他是个好官儿,同一般的权贵子弟不一样。论人品,他为人正直,也是我辈楷模。”

    秋穗好笑的望着他:“哥哥今日怎么还自省上了?”

    余丰年也是高洁的品性,他是不怕低头的人。既是知道自己错了,他自然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所以,面对妹妹的疑惑,余丰年也笑着说:“有错就改,善莫大焉。我之前怀疑过他,如今既然清楚的看到了人家待咱们余家的真心,日后肯定是欠他一句道歉的。只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秋穗平时八面玲珑,但一提起这个,她就不说话了。秋穗沉默着垂了头,然后只朝哥哥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余丰年当然知道这于妹妹来说是一桩天大的事,是必须要好好考虑清楚的,轻易做不得决定。所以,也不逼问,只说:“毕竟事关你的终身,多想想总比闷头一热的好。各方各面都想清楚了,届时再做选择不迟。”

    秋穗轻应了声,她仰头望着萧瑟的夜空,忽然又同哥哥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早晨我路上遇到叶凌修了。”秋穗语气淡淡,情绪也无任何起伏。

    余丰年一惊,但细想后,又觉得不奇怪。一个村住着,又都是早出晚归,迟早得遇上。

    妹妹同他本来就没什么,何况他早是两个孩子的爹了,遇到了就说两句话,大大方方的,倒也没什么。

    “遇到就遇到了,总之都是过去的事了。”余丰年说。

    秋穗想说的却不是这件事,她又继续道:“我刚出村子时,车便坏了。他遇到了后,帮我修了车。我起初都没认出他来,还问了他姓甚名谁,说日后好登门相谢,他说不必,然后匆匆就跑了。还是之后,傅家郎主送我回来时,他说他一直有派常拓暗中护我,当时常拓也在……他们主仆认出了叶凌修,告诉我后,我才知道。”

    余丰年听后看了妹妹一眼,但又觉得此事并不奇怪。若非傅大人在妹妹身边插了人,今日高六郎那事,常管事也不能及时赶到。

    但这会儿余丰年没再提傅灼差人护妹妹之事,他只说:“既知道了他是谁,改日我登门去谢。这件事情,你就不必管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秋穗说。

    秋穗细想了想,又说了另外一件事:“我的车……叶凌修说,是人为所致。”

    余丰年一听,突然从竹椅上弹了起来。

    秋穗忙说:“傅家郎主留了常拓管事在院子外面,若今晚那个人还来的话,想必能抓个正着。”

    余丰年冷着脸,心有思量,又坐了回去。

    “会是谁?”他问。

    秋穗这会儿倒挺轻松,心里没什么负担,只悠闲说:“我回来时掰着指头细数过,也就那么几家吧。但到底是哪家,就不尽得知了。不过,既想害我,总不会只害一次就作罢。就算今天晚上人不来,后面几天总有一天会来的。”

    余丰年若有所思着点了点头,对此事,明显他比秋穗挂心的要多。高家那尚在明处,这回马车被动手脚,可是在暗处。

    何况,还不能确定那贼人是谁。

    秋穗回身看了看,然后凑近了去同自己兄长说道:“那个人既然背地里动手脚,肯定是得等我们都睡下。一会儿叫爹娘他们暂时先把烛火都熄了,装着已经休息的样子,先引他出来。”

    余丰年同意妹妹的说法,然后兄妹二人各自散了。余家熄了烛火后没一会儿,果然,外面响起了常拓的声音来。

    常拓冲余家院子里喊:“快出来,那贼人叫我按住了。”

    余家一家本来就没睡,不过是装睡引蛇出洞的而已。本来就在蓄势待发,这会儿听到常拓声音,立即个个飞奔而出,然后同常拓一同将人按住。

    歹人有两个,似乎还是一男一女。

    余乔氏气得浑身发抖,按住了人就说:“赶紧扭送去县衙,常管事,您可是瞧见了,回头您得作证。”

    常拓说:“夫人放心,今日人是我抓的,且我是等他们在车上动了手脚后才抓的。有我和这车上的裂痕在,就是人证物证俱有,吃官司蹲大牢,他们是跑不了了。”

    余秀才更理智一些,总觉得这二人声音耳熟,于是忙掏了火折子点了蜡烛来看。凑近了一瞧,余家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叶家那老夫妇两个。

    见被瞧见了脸,叶家二老索性也不躲了,忙求饶道:“我们不是想害秋娘,也不是要害你们家的谁,你们别报官。”

    秋穗细细盘算过,猜过是高家、孙家,想过是三房,更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之前同她相看过的那方秀才母子干的。但却怎么都没想到,此事竟是叶凌修的父母干的。

    余乔氏也是震惊,但震惊过后,便是愤怒。

    “你们要干什么?半夜不在家里睡觉,偷偷摸摸跑我们家门口来坏我们家的车,你们是要干什么?”余乔氏质问他们,“没有坏心,说出来谁信?我女儿命大,今天是没事,可万一出了事呢,怎么办?”

    叶家二老在余家一家面前跪了下来,磕头求饶。

    余家到底善良,没即刻扭送人去保长家。见他们夫妇二人也一把年纪了,还跪着求饶,也都不太忍心。

    秋穗看向兄长说:“哥哥,你去趟叶家,将叶凌修叫过来吧。这件事情不管原因是何,我们两家总得坐下来好好说清楚了。有误会就解除,若叶家二老是存心的,我们再送他们去见保长大人不迟。”见哥哥应声即刻走了后,秋穗又看向一旁父母道,“外面冷,且一会儿邻居们听到响动,可能也会出来看,没必要。我们先进屋去吧,一会儿等叶家郎君到了,再仔细说说这事儿。”

    见女儿冷静且理智,又看那叶家二老也可怜,余乔氏也就应了。

    “那就先进屋去说。”说罢,她直接架着叶老婆子的胳膊,拽着她进了自家院子。

    余秀才看了叶老伯一眼,到底没对他动手。叶老伯理亏,又觉得尴尬,也不敢看人,只埋着头跟着进了余家的门。秋穗见外头冷,将常拓也请了进去。

    常拓犹豫着搓了搓手,还是跟着进去了。

    余家堂屋内这会儿灯火通明,余秀才夫妇堂上坐着皆不言语。堂下,叶家夫妇站着,二人都垂着脑袋,一时也不说话。

    很快,叶凌修就匆匆寻上门来了。

    他一进屋就赶紧先去给余秀才夫妇问好,然后也是一脸难色的转身问自己父母:“爹,娘,你们这是做什么?”

    叶家夫妇做这种事时没想到会是这种后果,这会儿被余家抓个正着,脸面丢尽了,他们也后悔不已。

    叶老婆子压低声音回了一句:“还不是为了你!”一边说,一边偷偷瞄着上位,看着余家夫妇的脸色,有些话,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没说出口来。

    秋穗见叶凌修来了,但却没见哥哥跟着回来,心中略略思忖了一番便就猜到他该是去请保长大人了。

    所以,这会儿也没开口,想着,等保长大人来了后,有他在场时再辩个是非对错不迟。

    余秀才夫妇也是在等儿子请了保长来,所以,就算这会儿见到了叶凌修,他们也没出声。这会儿多说什么都是多费口舌,一会儿保长来了,也得再说一遍。

    保长来的也很快,一路上也听余丰年说了大概是个怎么回事。所以一到余家堂屋瞧见叶家那老夫妇二人时,冷着脸就瞪了他们好几眼。

    余乔氏笑着起了身,请保长坐去了她的位置。保长朝余秀才作了一揖,又朝余乔氏颔首致谢,然后才坐去余秀才身边。

    待他坐下来后,余乔氏才说:“我家穗儿今日一早赶马车进城去时,才一出村就发现了故障。幸得叶家哥儿帮忙,这才没出什么事儿。我们心中原是极感激叶家哥儿的,可谁知道,这马车上的手脚,竟是叶家老哥哥老嫂子动的。我原是要押他们去送官的,但到底念着这些年同村而住的情谊,便没忍心。今日请了保长您来,又叫了叶哥儿也来,就是想为了此事讨个说法。”

    保长听后礼貌着朝余乔氏颔首,然后转脸看向叶家夫妇时,立即黑了脸斥责:“到底为何?”

    这事原是想偷偷摸摸干的,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只要没人知道,他们日后也能继续好好的在溪水村呆下去。但没想到,竟这么快就败露了。

    他们心里的那些小心思、小盘算,若全部抖露出来,日后还有何脸面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但这会儿被抓了现形,保长又在,若不如实交代,怕今日这一关过不去。

    所以叶老伯直接在堂下跪了下来说:“我也……我们是实在受够了家里那个悍妇的气,又想着曾经凌儿同余家娘子是一对儿,便就想……”

    “叶老哥,你这话可不兴乱说,没得坏了我家姑娘名声。”余乔氏立即打断他话,直戳要害道,“什么叫我家姑娘曾同你家儿子是一对?你黄口白牙侮辱我家姑娘,可真小心我去县衙告你去。”

    叶老伯忙说:“是我胡言了,我的意思是……是知道我们当年错了。当年早知会娶得这样一个媳妇,真不该不听凌儿的。”

    叶老婆子也突然哭着抱住自己儿子:“我娘对不起你啊,爹娘害你害得老惨了。”

    余乔氏却是冷哼,又不顾情面的直言道:“别口口声声拿当年说事,一来当年没事,二来,这些年你我两家不也是和平共处的吗?虽说没多亲厚,但也没吵过架,没红过脸。如今你们不过是瞧我们家日子越来越好了,眼红了,这才悔恨当初,为自己儿子当年没能得门贵戚而抱憾。如若不然,怎么之前一直相安无事,只在最近得知我家联了两门好姻亲后如此?”余乔氏越说越愤怒,她站了起来,伸手指着他们,恨不能往他们身上吐几口唾沫,“再有,你们夫妇也真是黑了心肝的玩意儿,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们家儿子好,就你们家儿子是宝贝,我家闺女就不是了?你们做这些事之前,难道没想过后果吗?不,你们想过,但你们不在意。”

    “甚至你们还会觉得,若真因此而悔了我家姑娘清白才叫好呢,正好能便宜了你家儿子。两个杀千刀的老东西,平时看着也算人模狗样,怎心恁的这般黑。当年那柳氏也是你们求娶进门的,如今又嫌弃人家性子不好,不能为你们家所拿捏。合着就你家哥儿最金贵,别人家姑娘都是纸糊的。两个老东西,这几年逢人就说家里儿媳妇如何不好,我却从未听你那儿媳妇说过你们半个字的不好,原还叫你们蒙骗了去,如今想来,却是细思恐极。怎的,今日你们若是事成,是想你家哥儿立即休了柳氏,还是要纳我家闺女给你家做妾?”

    余乔氏越骂越来火,越骂脑子越清醒。这样所谓的老实庄户人家,同那高六郎又有何区别?

    不过是无权无势,只会装可怜说些别人的坏话而已。若叫他们一朝得势,那不得干出一箩筐坏事来。

    叶凌修也是这会儿才知道父母的打算的,难怪今日他一早要出门,父母非要拦着他,耽误了他一会儿功夫。也难怪,平时都没遇到她,今日却突然遇到了。

    若这会儿地上有个地缝,叶凌修觉得自己可以钻进去。

    打从进了屋后,他始终都没勇气抬头去看她一眼。而这会儿,自家父母还如此理亏,做出这种离奇之事来,他就更无颜再见她了。

    “送官!今日必须送官!”余乔氏突然改了主意,“是可忍,孰不可忍?保长大人,这事我们家绝不善罢甘休。”

    一听说要报官,叶家二老更是慌了。

    忙跪着过去抱住余乔氏腿继续哭:“妹子,我们知道错了,就饶过我们这一回吧。若真报了官,我们日后还有何脸面在村里继续住下去?真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余乔氏一脚推搡开,更是气得发抖,她指着二人道:“如今怕丢脸了?你们做坏事时,怎么不想着会有今日的下场?若真叫你们得逞了,你们有想过我女儿的死活吗?”又去骂叶凌修,“你也不是个好玩意儿,你爹你娘给你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你也好意思真腆着脸往上凑。你当你是谁?就你还敢打我女儿的主意。”

    叶凌修始终低着头,面对余乔氏的怒骂,他一声不吭。

    叶老婆子则扑了过来:“凌哥儿不知情,你别骂他。要骂就骂我,是我不好。”

    余乔氏哼了声道:“骂你?我怕脏了我的嘴。我该送你去官衙,叫你挨板子蹲大牢,好好吃些苦头。”

    叶凌修也跪了下来,一个劲给余家人磕头。

    “是我爹我娘不好,是我不好,但求你们饶过他们这一回吧。他们的罪,我可以代受。我还年轻,我吃得了苦。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叶凌修以额点地,一个劲给余家人磕头。

    见叶凌修这般,余乔氏忽然也有些不忍心了。这个孩子,虽说不多优秀,却也是他们一家看着长大的。且当年他们家遭难,穷得饭都难吃饱时,这孩子时常偷偷从家里拿些吃食来给安哥儿吃。

    不为旁的,就为了这些,余乔氏也不忍心真就毁了他们叶家一家。

    但那二老的确可恶,这口恶气不出,她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秋穗方才一直沉默,这会儿也站了起来,开口道:“这件事情,我们家可以不追究,但却有一个条件。如今既撕破了脸,日后再见也必然尴尬,我知道你们叶家在镇上也有些家产,不如离开溪水村,去镇上生活吧。这样的话,日后不见面了,彼此都不会心里不舒服。叶家郎君,你看如何?”

    秋穗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因为她知道叶凌修是真不知道他父母的行为的。若他真是同谋,早晨帮她修车时,就不会告诉她她的车乃是人为的了。

    虽叶家二老糊涂,但秋穗也想着,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叶家和余家曾经也有过交情,看在昔日那些交情的份上,今日之事就算了。

    叶凌修以额点地,这会儿满脸都是泪,他哽咽着谢恩:“多谢余娘子的大恩大德。”

    秋穗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她也觉得他这会儿是什么神情并不重要。她同叶凌修,如此彻底做了了断,也挺好的。日后再见,就当形同陌路,又或许,此生都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了。

    秋穗说:“叶郎君不必言谢,不论如何,今日早晨之事,还是要感谢你的。”说罢,秋穗朝着叶凌修福了下身,算是恩谢过了。

    保长见两家一阵激吵过后,也算是自行有了个结果,便问:“余娘子此法,你们两家各觉如何?”

    余乔氏不说话,余秀才则无奈同保长点了点头。那边叶家二老不敢再吭声,叶凌修应下说:“我们明儿一早就搬走。”

    “好。”保长说,“既如此,那今日之事就算是有了结果。叶家既同意,日后便定要遵守诺言,若有违背之处,我可是要今日之事再重提的。”

    叶家二老忙异口同声说了“不敢”两个字。

    叶家一家离开后,保长也抱手同余家作别。外人都走了后,夜色也深了。

    余家夫妇知道常拓是傅灼差派在女儿身边跟着保护她的后,也都愣了下。心中有疑惑在,但到底也没当着常拓的面说什么,只叫他跟着余丰年去他屋里歇下。

    待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安歇下后,余乔氏却越想越觉得事不对劲。

    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旁余秀才也没能睡着,见妻子翻来覆去的,他便索性坐了起来。

    “你是不是睡不着。”

    余乔氏也坐了起来,靠卧在床头说:“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很奇怪?”

    “你是说……那傅提刑对咱们家、对穗儿太好了吗?”

    余乔氏说:“我原一直以为他是跟丰儿交情好,且也看中我们家出了两个秀才,人又老实……所以才惜才,愿意结交。如今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余秀才说:“若真是这样,这事就难办了。”这傅提刑固然是极好,可若论身份,穗儿是做不了他正头娘子的。而为贵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余秀才就怕,日后这位傅提刑挟恩求报。

    余乔氏也惊慌害怕,但很快又安慰自己说:“想来不会!若之前没同梁家联姻就算了,既是同梁家做了亲家,若他们傅家再要我们女儿去当妾,岂不是连着梁家的脸一同打了吗?日后说起来,梁家娘子的小姑子,竟是傅侯府里的妾室,这也难听。再有,日后你们总是要考得功名的,丰儿安儿还如此年轻,未来前程不一定没有傅提刑的好,傅家是讲理的人家,想来也不敢。”

    突然想到什么,余乔氏忙问:“他爹,你说……傅提刑不会是想求娶咱家闺女吧?你想想看,若真是要纳妾,早在当初就不会放穗儿回家来了。既放了她归家,如今傅提刑又对咱们家如此周全照拂,又给你请宫里的医官治病,又为穗儿惩治那高家……这怎么也是带着诚意来,才会做的事。”

    余秀才也认真想了想,觉得妻子所言也未必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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