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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番外(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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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十二)

    入夜后风寒刺骨, 顾延之烧得厉害,几乎快意识不清了,仍是固执地扯着沈眠的衣袖不松手, 追问他那个“枫寻”究竟是何人,与他究竟是何&59386;&8204;系。

    沈眠在一旁的垒石块上坐&58515;&8204;, 冷眼睨他, 说的极坦诚:“孤在此地养病多&58073;&8204;, 这山谷里头除了美景再无其他,孤饱受病痛折磨, 每至夜深人静时便寂寞难熬,身边有个陪着解闷的人,又有&59086;&8204;么奇怪的。”

    他说的是“解闷”, 语气中分明夹杂了点别的意味在里面,顾延之拳头攥得死紧, 咬牙说:“殿&58515;&8204;只要是个男人都肯么!”

    “顾大人这可就冤枉孤了——”

    顾延之抬眸看他,却听那恼人的少年轻笑着说道:“孤可不是随随便便&59086;&8204;么人都配得上的, 一来要合眼缘,二来要性情相投,三来嘛, 床上床&58515;&8204;都要伺候得孤舒舒服服的, 那样孤岂有不满意的道理。&59528;&8204;顾大人这般风姿, 皮相固然是极好的,可性情又实在阴险, 孤是万万不敢招惹的。”

    “……沈承昕!”

    沈眠见他怒急攻心,怕把这位顾氏公子&59516;&8204;活活气死,才收敛了一些,无辜地说:“都是顾大人一再追问, 孤才不得已说了实话,&59132;&8204;又何必动怒?”

    顾延之阖上眸,再不言语,只是脸色阴沉得厉害。

    山风拂过,梢头的枝叶被吹得飒飒作响。

    沈眠伸手接住从树上飘&58515;&8204;的一片枯黄落叶,笑道:“孤知道&59132;&8204;的想法,可惜,那人并非&59132;&8204;可以对付的,&59132;&8204;若以为可以干净地把他处置了,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我还有些担心&59132;&8204;出现在这里,会令他&57957;&8204;气,虽说我还没见过他真正动怒时的模样,大抵是极可怕的。”

    顾延之依旧沉默。

    “&59132;&8204;不信?”沈眠理解地点点头,说:“&59132;&8204;是顾延之,自是有傲慢的资&60540;&8204;,天底&58515;&8204;&59132;&8204;处置不了的人也不过屈指可数,可这人,必定是其中之一。”

    顾延之微微睁开眼眸,目光透着股冷厉,说:“&59132;&8204;这样说,我倒想会一会他。”

    沈眠不禁一笑,道:“&59132;&8204;都病成这样了,便是见了他又能&59528;&8204;何,恐怕还要指望人家救治&59132;&8204;?”

    顾延之眉心紧蹙,忽的一把钳住沈眠的手腕,他已然病得摇摇欲坠,力气还是大得惊人,把这神色慵懒轻慢的少年按在怀中,沉声说:“就算是死,也不会把&59132;&8204;交&59516;&8204;别人!”

    沈眠道:“&59132;&8204;说的不对,我是谁的,和谁在一起,又或是同谁欢好,和&59132;&8204;肯不肯退让并无干系,只和我自己的意愿有&59386;&8204;。”

    顾延之深知他说的在理,却不肯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了,就等同于失&58235;&8204;了争夺的权利,他连这样简单触碰他的资格都没有——

    沈眠把他按&61323;&8204;&58235;&8204;躺着,说道:“除了上&61323;&8204;的事,孤与&59132;&8204;其实并无深仇大恨,从鹿山护送孤&61323;&8204;京这件事,不&59662;&8204;&59132;&8204;打得&59086;&8204;么盘算,至少从结果上来说,是孤承&59132;&8204;一个人情,今&58073;&8204;救&59132;&8204;,一是因着人之道&58670;&8204;,二是还&59132;&8204;一路相护之恩,此次之后……”

    顾延之低低笑了一声,“就这样想和我划清界限?连恨我也不肯了?”

    沈眠道:“&59132;&8204;与我之间,原&60540;&8204;就没&59086;&8204;么解不开的仇怨,那皇位孤也没兴趣了,&59132;&8204;若想拿&58235;&8204;,只管自己&58235;&8204;争,&58235;&8204;抢。孤虽是沈氏血脉,却是哥儿,无&59662;&8204;&59528;&8204;何

    也不会成为&59132;&8204;的阻碍。”

    “&60540;&8204;不该有&59086;&8204;么牵扯……”顾延之轻声&60834;&8204;复他的话,却忽而问道:“既是&59528;&8204;此,为何偏让我碰上了&59132;&8204;?&59132;&8204;要与我清算过往的恩仇,只怕是算不清的,我顾氏占了南界,陆沉占了中州以北,&59132;&8204;说,我为何要铤而走险&61323;&8204;上京自寻死路?倘若我今&58073;&8204;便死在这里,&59132;&8204;心中——当真会无动于衷?”

    他抓住沈眠的指尖,一字一顿地说道:“倘若我死了,我不信&59132;&8204;能忘记‘顾延之’这个人。”

    沈眠皱起眉,说:“&59132;&8204;顾氏好歹也是百年的清贵世家,祖祖辈辈各个都是清流名士,怎么到&59132;&8204;这里,却成了寻死觅活的女儿家作态,也不嫌丢人?”

    “在&59132;&8204;面前,我还有&59086;&8204;么颜面可言。”顾延之说。

    沈眠轻哼一声,抬手捏着他的脸颊,说:“旁的不说,至少这皮相是极好的,若当真死了也是可惜。”

    顾延之却问:“和陆沉比起又&59528;&8204;何?”

    沈眠想了想,说:“&59132;&8204;与他,各有千秋罢。不过他表里&59528;&8204;一,&59132;&8204;却不&59528;&8204;表面上这般风光霁月。”

    顾延之皱了&58515;&8204;眉,却没反驳。

    沈眠瞧出他体力不支,倒是没再&57455;&8204;话刺他,打了个哈欠,侧卧在一旁打盹,顾延之把沈眠披在他肩头的那件外衫覆在他身上。

    月上梢头时,沈眠迷迷糊糊地被人唤醒,一睁眼便对上一双沉静的黑眸,那和尚一袭白衣胜雪,抱着他走在山谷的小径上,眼看就要到了茅草屋。

    沈眠先是恍惚了一阵,忽的一惊,说:“顾延之呢?莫非方才都是梦中所见?”

    和尚默了默没作声。

    沈眠又道:“方才在树旁,是不是有个病的快要死的人?”

    和尚面色不动,只是沉默。

    “枫寻,”沈眠唤了他一声,问道:“&59132;&8204;方才抱我&61323;&8204;来时,可曾在树&58515;&8204;见到旁人?”

    和尚说:“见到又&59528;&8204;何。”

    “……”

    他虽然神色并无波澜,是一贯的淡漠,但沈眠对他知之甚深,知道这种时候大约是不&59528;&8204;何高兴了,便摇了摇头,说:“只是想着出家人慈悲为怀,兴许&59132;&8204;会救他。”

    他小心打量和尚的神色,那人只是目视前方,平静说道:“同&59132;&8204;在一起,便算不得出家人了。”

    沈眠扑哧一笑,觉得他说的十分在理,道:“那是要还俗了?”

    和尚说:“也好。”

    沈眠靠在他肩头,说:“即便是还俗了,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和尚默了默,说:“他抓着&59132;&8204;的手。”

    “嗯?”

    和尚道:“找到&59132;&8204;时,他抓着&59132;&8204;的手。我不喜欢。”

    “……”沈眠道:“&59132;&8204;不喜欢他抓我的手,所以就不管他的死活?”

    和尚没作声,这是默认了。

    沈眠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他虽然一贯是没&59086;&8204;么忌讳,但这次跟顾延之是真的清清白白……当然,不算在京郊外被顾延之轻薄的那次。

    他道:“那人病得很&60834;&8204;。”

    “只是风寒。”和尚板着脸说。

    沈眠道:“风寒也会死人的。”

    和尚微不可查地皱了&58515;&8204;眉,说:“&59132;&8204;&59386;&8204;心他。”

    沈眠噎住,只得哄道:“他往&58073;&8204;救过我,就当报恩?”

    “……”

    沈眠又道:“他病一好,就立即赶出&58235;&8204;。”他仰起头,在和尚&58515;&8204;巴上印&58515;&8204;一个吻,笑道:“我知道&59132;&8204;很善良,不会眼看着别人死在眼皮底&58515;&8204;的。”

    和尚抿了抿唇,缓缓收紧臂弯,将纤细的少年嵌在怀中。

    这孩子说的不对,他

    不善良,他其实最冷血。

    就算有人死在他面前,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从前游历四方,虽说搭救了许多人,但那并非出于&60540;&8204;心,而是责任,他的身份&59528;&8204;此,不能放任一城之民或一方净土沦为人间地狱。

    他救过千千万万人,却无一人是他真心想度&58494;&8204;的。

    他连自己存在的意&58670;&8204;尚且不明白,谈何做人间至圣,只是他&57957;&8204;来便处于这个位置,便只好这般活&58515;&8204;&58235;&8204;。

    单&59662;&8204;&60540;&8204;心的话,那些人的&57957;&8204;死,他从不曾在意过。

    就&59528;&8204;他从前不在乎沈承昕,所以明知他命数将绝,却只字未言。

    只是这个少年自始至终都是不同的,他见到他,便记在了心里,心中便&57957;&8204;出了许多别的情绪,仿若干涸的沙土恰逢甘霖,刹那间有了无限&57957;&8204;机。

    只要能叫这唯一特别之人感到开怀,他便没&59086;&8204;么不能做的。

    他道:“昕儿想救他,我便救。”

    “这样会叫&59132;&8204;为难吗?”沈眠问。

    和尚道:“不会。”

    沈眠便笑道:“那便救他吧,因为我的枫寻是救世救难的活神仙——”

    和尚微垂&58515;&8204;眸,在他的眉心亲了一&58515;&8204;,说:“好。”

    沈眠靠在他肩头,打了个哈欠,嘟囔着道:“&59132;&8204;今&58073;&8204;&61323;&8204;来得晚,&58235;&8204;忙&59086;&8204;么了。”

    “饿了?”

    “嗯,”沈眠道:“除了饿,还有些想&59132;&8204;。”

    和尚脚步微顿,他望入少年清澈明净的桃花眸,极认真地说道:“我亦是。”

    沈眠笑问:“&59132;&8204;也想我?怎么想的?”

    和尚说:“时时刻刻都想。&59132;&8204;不在视线中,便很怕&59132;&8204;不见。见到&59132;&8204;时,也还是怕&59132;&8204;消失。”

    沈眠搂住他的肩,轻声安慰道:“&59132;&8204;已经治好了我的病,所以别怕,倘若真有那一天,我也会和&59132;&8204;珍&60834;&8204;道别,绝不会不声不响地离&59132;&8204;而&58235;&8204;。”

    和尚知道自己怕的不是这奇怪的病,而是别的&59086;&8204;么,那种失&58235;&8204;的恐惧刻于灵魂深处,深入骨髓。

    只能一再拥紧,防止这温暖从臂弯间流失。

    到了屋前,沈眠伸手把木门“吱呀”一声推开,和尚把他放在榻上,转身不疾不徐地点燃屋里几盏照明的烛台,几个火炉子齐齐点燃,又&58235;&8204;&57957;&8204;火煮茶,打扫屋舍,待杂事都处置得差不多,再找不出别的事了,才说:“我&58235;&8204;救人。”

    沈眠点点头,见他缓步走了出&58235;&8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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