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夜探府邸
于三三将一缕白发揶到耳后,目中闪着八卦的光芒,绕有兴趣的问道:“阿右此话何意?会让谁捡了便宜?莫非世子还有什么我不知晓的红粉知己?”
马右撇着嘴,气咻咻道:“还不是你那个好姐妹!她每次见到世子,眼睛都是带钩的!”
“眼睛带钩?”于三三头发白了之后,似乎脑袋转得也有些慢,竟完全没有脑补出马右所说的画面。
“就是她明明是跟你说话,眼睛却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世子。”马右气急败坏道。
于三三认真回想了一番,印象之中似乎并没有马右所说的情况,便怯怯的问了一句,“那个,阿右,人家都说眼大会漏神,你是不是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筆趣庫
马右狠狠地瞪着于三三,那又圆又大的眼睛瞅得于三三甚是揪心,不得不改口道:“阿右的眼神确实很好,滴水不漏,滴水不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都怪世子长得太招摇!只是熙熙真的会对世子有余念么”
于三三心中又不由地浮现出穆欣虹那日所说话,便猛地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去正视心中的那一根小小的倒刺。
在马右的严密监视下,于三三又是在榻上干躺了一个时辰,马右才定时定量的给了于三三一些纸墨。
也不知为何,那些碑文明明就在自己的脑子里,可是一到要下笔的时候,却又得调动浑身的每一股力量,每写一个字,便要耗费诸多的精气神。于三三这下子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笔下千钧重。
自己真的从外老到里了么?于三三心中产生了一丝小小的恐慌,急忙揽镜自照,人生十七年,于三三从来未像此时这般认真端详自己的容貌。
镜中的于三三鹤发童颜,恍若天人,眸比水清,容似云惬,竟有一种别致的空灵。
于三三捋了捋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老得还不是很彻底。
百里之外,正有人为了于三三一头青丝而铤而走险
。
公孙鹤和于柒柒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北宁,找了一家客栈,二人度日如年的捱到了晚上,便一身劲装的出门了。
两人一路来到了北宁的公主府。
公主府已被查封多年,封条换了一波又一波,如今大门紧闭,门前萧条,但仍依稀可见当年的繁盛之景。
公孙鹤向四周谨慎地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后,便低声开口道:“柒柒,你就佯装一个乞丐倚着墙坐在这里!若是有人来了,你便学狗吠!”
于柒柒咽了咽嗓子,悄声道:“少爷,你见过这么光鲜亮丽的少年乞丐么?这个人设明显与我的形象不符啊!”
公孙鹤转念一想,便有了新的安排,“那你便佯装成不胜酒力的醉鬼靠在墙上,还是以狗叫为暗号!”
于柒柒仍是一副愁肠百转之状,“少爷,北宁民风素来开放,我怕我佯装成醉鬼,被哪个小娘子‘捡尸’了,可如何是好?”
公孙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柒柒,任你自由发挥,你想扮成什么便扮什么,只要能把风便可!”
公孙鹤刚一运功,打算上墙,便被于柒柒一把拉了下来,“那个少爷,我还有个建议,狗吠这个暗号不太好,大街上的流浪狗并不罕见,如果此时恰好有一只经过此处,又叫了几声,岂不是会让少爷误会?依我之见,还是学鸟叫比较好!”
“行,行,柒柒,你看着办吧!”公孙鹤颇为不耐道。
“那少爷咱就说好了,咱们就以鸟鸣为暗号”
于柒柒还在原地碎碎念,公孙鹤便已经翻过了院墙。
就在公孙鹤跳下墙的那一刻,还隐约听见于柒柒颇为担忧的叨念,“听说那玩意儿价值连城,这要是被官兵逮到了,是不是要将牢底坐穿”
公孙鹤在这一刻有些后悔带着于柒柒来公主府。
公孙鹤此时只不过是回来取自家的东西。
尽管这个家他一日也未曾待过,但是她娘可的的确确曾经是这里的主人。
如若不是梁帝
背信弃义,也许公孙鹤此刻在北宁当着他的小郡王,过着潇洒恣意的生活
现实中并不存在假如。
此刻公孙鹤就算要回到自己的家中取个东西都必须得偷偷摸摸。
公孙鹤隐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向院中探去。
黑的屋宇,仿佛冬眠的巨兽。
正堂的上方悬着一块匾额,半垂在檐下,有些摇摇欲坠,“公主府”三个雕金大字被蛛网和灰尘朦胧了面目,却似要蛰伏待发一般在暗夜中淡淡散发着光辉。
蒙尘的过往,总有一日,会被一阵狂风吹过之后,露出它的真颜
雕纹精致的乌木廊柱,已失去了原本的光泽。鲛纱窗帘也脏的不成模样。
公孙鹤轻轻推开屋门,“吱呀”一声,听得令人心惊肉跳,这门该是多久没被打开过了。
地上的尘土,足有半寸厚,这是多久没有人来打扫了。
北宁的皇帝念及旧情,当年在查封公主府之时,并未让官兵收缴府中的一针一线,要求府中的一切都维持原貌。
结果连带着一些定时负责洒扫的宫人也本着维持原貌的原则,连基本的打扫都免去了。
公孙鹤继续往书房中前行,堂中的桌椅摆设貌似也是没有什么变化,瓷器字画,一应俱全,只是都蒙上了一层灰垢。
想来,这北宁对这旧日的公主府也是尽到了保护的责任。
公孙鹤抬头望向墙上的字画,挂在正中的乃是当年北宁皇帝亲赐的“国之虎贲”四字。
享有如此盛名的便是公孙鹤的生父,那个他从未见过面,却每年都要去祭拜的陌生人。
公孙鹤揭开墙上的字画,正要伸手去探字画后面的暗格,却隐约听见外头似乎有声音。
公孙鹤急忙将暗格中的锦盒拿到手中,摒除杂念,侧耳细听。
外头果然传来了阵阵乌鸦的叫声。
乌鸦,也算是鸟吧?
公孙鹤心中一惊,急忙将书画挂回原位,向着事前留好的一扇窗飞奔过去,轻巧的一跃,纵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