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往事如烟
跳，还是不跳？
跳就被摔死，不跳就被炸死！
千钧一发之际，乔冶还是选择了狗血一回，直接带着于三三跳下了万丈深渊。
于三三一直沉浸在于岱中箭落马的悲痛中未缓过来，乔冶这惊天一跳后，于三三立马清醒了过来，乔冶这是要置死地而后生么？
这也太冲动了吧！一言不合就跳崖，好歹商榷一番啊！
这么高落下来，不管着地之时是谁在上、谁在下，都免不了变成一滩惨不忍睹的血肉模糊之物。
“谁在上？谁在下？”于三三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什么”
事实证明于三三想多了。
乔冶的一手抱着于三三，一手紧持着寰宸宝剑，只见一柄玄光擦着崖壁急速向下，火花崩溅，锐音刺耳。突然在某一刻，伴随着一个更大的声响，一切都戛然而止。
如此绝境，乔冶竟将整个佩剑都深深地刺入了崖壁！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于三三心中已是惊浪滔天，几乎不敢相信，原来，内力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存在的！
从前谁跟她于三三提内力，她都恨不得用自己的外力把对方打趴下；方才看到乔冶一番操作后，才知晓，自己达不到的高度，不代表别人就不能轻松跃上。
乔冶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原本白皙如玉的手青筋暴出，一滴滴朱红从虎口处渗出，像一丝游动的红线一般在手腕上游动，没入衣袖。另一只手臂却丝毫没有脱力，仍像铁钳一般箍着于三三。
于三三看着乔冶臂腕上顺臂而下的红色，轻叹一声，将心中对乔冶的内力欣赏之情暂且压下，叹息一声，开口道：“这样是撑不了多久的。”
“三三莫要担忧，我的内力还能撑几个时辰，只是这里没有什么吃喝之物，若是救兵来的不及时，怕是要饿坏三三！”乔冶笑得温和雅润，看不出半点焦灼之色。
“你一点也不忧心？”于三三诧异道。
“说不忧心，那是自欺欺人，但我在北宁的五年，经历九死一生的场面实在太多，已经麻木了！”乔冶表情恬淡，无波无澜。
于三三咬了咬干涸的嘴唇，“世子不光是对危险麻木对人是不是也麻木了？”
乔冶闻言，手不由一抖，插入崖壁的长剑似乎也跟着动了一下，带的壁上的石屑和碎土纷纷下落。
于三三还没有达到乔冶那么高的境界，看着这么刺激的场面，本能的有些魂飞魄散，脱口道：“行行，就当我没问，你莫要激动！维稳！维稳哈！”
乔冶羊脂白玉般的面庞渐渐褪去了光泽，黯然的垂了垂眼尾，深叹一声，突兀地开口。
“我幼年时就被经常带进皇宫，每次宫宴之后，皇后总是以跟我投缘，喜欢这个聪慧的孩子为由，将我留在宫中，有时候一住就是大半个月。可是每次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皇后，在宫宴后就不再出现，我每次都被带到一个冷清的偏殿中去学习一些枯燥的技能。”
“我天真的以为，皇后娘娘是真的喜欢我，只不过是太过繁忙，无暇来看我。负责照顾我饮食起居的太监跟我说，这是皇家对我的看重，是我们乔家的殊荣，我只有变得出色，才能不负皇上和皇后的期望。”
“于是我夜以继日的练习武功，苦读诗书，只盼自己能变得出类拔萃不负圣望。终于有一日，皇上真的来到了那个偏僻的宫殿了，见到了很小却很努力的我。”
“我从此便跟在了他的身边，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也让我明白了许多事情。原来我从出生时，便注定了自己的质子命运。并不是皇后娘娘真的喜欢我，而是皇上忌惮我爹的兵权，但又要倚重我爹镇守西南。每当我爹出征或者视察之时，我爹便会借着送行宫宴之际，将我送入皇宫。这是陛下和我爹心照不宣的默契。”
“再后来，与大梁素来不睦的北宁在兵败后，签下了和解协议，我便被皇上安排到北宁去当质子。表面上我是弱不禁风、富贵骄矜的安平侯世子，而实际上却是一个满腹算计、步步为营的细作。陛下让我去北宁查找一本失传已久的书著，叫做《骧雷神录》，这本书著中的内容极有可能会改变当今天下的格局。”
“我在北宁过了五年暗无天日的生活，白天在北宁朝堂唯唯诺诺，晚上却是一身劲装飞檐走壁，只盼有一天能找到神录，尽早回到大梁。”
“我在北宁虽然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暗杀之事，但杀的都是对大梁居心叵测之人，而且我从未欺骗过任何一个女子的感情！”
说到此处，乔冶的目光蜻蜓点水般的掠过于三三的面庞。
“五年之后，我终于查探到，那本书著根本不在北宁，也许曾经在过，但如今定是不在。我便向将此事传书告知皇上。皇上便寻了个由头让我回来了。”
“我回到大梁的第一日，便在永宁大街上遇到了你！你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精灵一般落在了我面前。我见过的女子中从未有像你一般特别之人。所以当我娘将已经退婚的事情告诉我后，我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失望和沮丧。”
“后来我细细看了婚书，发现你将我的名字写错，那一刻我是如此的激动和窃喜。”
“可是，随着我对神录的继续追查，一切线索都指向了你爹。而此时，皇上也发现此事，便授意我有意接近你。我本不欲如此，因为这样会使你我之间的感情出现瑕疵。我知道三三是个目中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女子，而我又何尝能去利用自己的心爱之人呢？”
“于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纠结矛盾，甚至刻意的疏远你但我发现内心已经完全被你占据，离开你我已做不到”
“陛下这边似乎亦发现我对你动了真心，在他的眼中，细作是不该有感情的，否则便像是一柄失去利刃的钝刀，变得毫无利用价值了。”
“在他的心中，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除掉那个使刀变钝的人，要么便是毁了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