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当场证明
“如今你要求的明白朕已经兑现了？你还有何话说？而且当年在抄家时，朕已经命人将于岱的画作悉数焚毁，如今却有此画留存于世，是于岱抗旨还是督查有纰漏。”
一个须发皆白的官员急忙跪出，“陛下，老夫当年亲自监督，绝无纰漏啊！”
“那这幅画要作何解释？”
“这幅画是我画的！”一语既出，满殿皆惊。
梁帝凌厉的看向于三三，“你画的？”
于三三笃定的点头道：“是我画的，我借着我爹的名义骗点银子花而已！”
“谁知道大水冲了龙王庙，骗到了公孙少爷头上！”于三三给了公孙鹤一个微妙的眼神。
“我爹原来画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画的就是随便几个男子在山中捕猎，猎得也不是熊，而是罴！”
“有区别么？”
“当然有了！罴下巴上的鬃毛长一些，牙齿也比熊多一对！”
“这幅画手法精妙，没有个几十年的功力是画不出来的，于三三你还是莫要在此信口开河！”
“我骗陛下干什么！你永远想象不出一个穷人为了生存会激发出多大的潜力！”
“口说无凭，你以为朕是天真小儿，你随口说说朕就信了？你要怎样证明这画是你画的？”
“陛下，若是微臣能够证明，陛下能否饶恕微臣和公孙鹤？”
“你能先证明再说！”
“微臣此刻就证明给大家看，以此为皇后娘娘生辰献礼！”
“请皇上即刻赐微臣笔墨纸砚，还有一尾胡萝卜！”
“你这是何意？”
“微臣要当场作画以证吾言！”于三三斩钉截铁
公孙鹤不禁想到了于三三那幅《春日双骏图》，一颗心立刻一坠千里。
安平侯夫人却笑靥如花，神色跃跃，好似在等待着什么意料之中的事儿。
于三三冷冷一笑，不出声的朝安平侯夫人对着口型，“夫人，我劝你善良！”
真的要当场作画？
于三三抬起头，寒冰清霜般笃定的双目丝毫不像在玩笑。
皇后在座上忍不住开口道：“你是觉得自己太聪明，还是觉得这满殿的人都太愚钝，你这幅画不画个十天半月的能完成么？”
“你是想让殿中之人在此陪你耍上个十天半月，还是装模作样的画上几笔，等的众人不耐烦之后，让你蒙混过关？”
“皇后娘娘，您多虑了，我复杂的五官根本掩盖不了我朴素的头脑，我就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子，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弯弯绕。这画要是十天画一幅的话，黄花菜都凉了，还怎么赚银子？一个时辰”于三三伸出食指，“一个时辰总不知道陛下可否施舍给微臣？”
“一个时辰之内画出这《秋日围猎图》？”行家周太傅显然不相信。
“简易版的？”公孙鹤痛心疾首，脑中反复盘旋的都是于三三的那幅成名简笔画《春日双骏图》，强压住哽在喉头的一口老血。
这般尺幅颇大的全景图，光是画一只黑熊还是黑罴的皮毛，就得一个时辰，更别提那些惟妙惟肖的猎手。
这个坎怕是跨不过去了。
“好！那朕就给你一个时辰！”
男人至死是少年，很显然梁帝的好奇心也被于三三的不知天高地厚勾起来了。
不多时，于三三要的东西都搬上来了。
笔墨纸砚，诡异的胡萝卜。
“拿酒来！”于三三大喝一声。
老太监看向梁帝，梁帝点点头，老太监捧着一壶酒递给了于三三。
于三三嘿嘿一笑，“就不劳烦阿翁脱靴了！”
老太监先是一愣，狠狠地白了于三三一眼，嘟囔道：“还真拿自个儿当李白了啊！”
于三三单腿曲起坐在几案上，清丽无双的面庞微微扬起，右手高高举起酒壶，琥珀色的美酒涓流入喉，好似东方不败水中饮酒，潇洒不羁，恣意昂扬，看得众人竟有些痴醉。
皇后轻咳一声，“于三三，你喝酒可都是算在这一个时辰之内的！”
于三三闻言举着酒壶的手一扬，将酒壶直接垂直于脸上，谁料那酒壶的盖子竟然未叩紧，吧嗒一下砸到了于三三脸上，紧跟着那壶中的酒哗啦一下全部倾洒于三三脸上
“哎嘛！辣眼了！”于三三喊了一声。
众人哄堂大笑，于三三暖场炫技失败，引来无数嘲讽目光。
公孙鹤惊骇欲崩，于三三却轻松地朝他眨了眨眼。
“差不多行了，赶紧开始吧！”梁帝已经有些不耐。
“陛下，磨刀不误砍柴工！三三这就开始！”于三三一派豪迈道。
于三三深呼一口气，双手抡空一周下压，气沉丹田，双目忽然灼灼看像那幅展开的《秋日围猎图》，目透纸背，似乎要用眼睛吞掉那幅近在迟尺的画轴。
这样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公孙鹤的拳头都要捏爆了！
包括帝后在内的众人开始有些心浮气躁，由一开始的好奇到此刻的怀疑又再渐渐酝酿着鄙夷和落井下石。
于三三又开始耍怪了，猛地闭上了双目。
“下一步就要开始装晕了”，安平侯夫人心中不屑地笑道，都是女人，来来去去也就是这几招。
可惜于三三注定不会让安平侯夫人称心如意。
她用左手缓缓拿起了笔
看来是个左撇子，众人心中嘀咕道。
于三三右手拿起了一支笔
看来她还是个右撇子，众人又推翻了方才“左撇子”的推断。
也不对啊，左手的笔也没搁下啊！
忽然之间，于三三双手同时蘸墨，挥毫而作
而此时于三三的双目仍是没有睁开！
什么？她要闭着眼睛作画！这这也太狂妄任性了！
而且还左右开弓，双管齐下！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无不有如雷劈，目瞪口呆。
一旦开始，便无所停顿。
双笔左路生飞花，右路绘苍茫，笔落惊风雨，展纸落飞毫，行云流水，疾雷迅电，令人目不暇接。
公孙鹤的位置离得太远，压根看不到于三三纸上到底画了些什么，心急欲焚。
梁帝居高临下，看得比众人真切，不由的面露惊色。
此时，刚刚过去一炷香的时间，纸面上已经奇迹般的出现了整幅画的轮廓。
再接着，画面上的景物的大致模样也一一呈现出来。
越来越吓人了！
距离于三三最近的钦天监已经蠢蠢欲动，欲言又止。
“关爱卿有何话要说？”梁帝发现了钦天监神态中的异样。
“陛下，臣怀疑于郎将被鬼神附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