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黄色晶石
于三三见公孙鹤语气不妙,便紧忙截断道:“少爷,我问你会不会凫水便是要救你出来!”
“哦?”公孙鹤满面不解。
乔冶也略带疑惑的看着于三三。
于三三解释道:“这四周的土地虽都是坑洼不平,但眼前这沟壑却是人为所致。”
“山民挖沟的目的只有两个,要么作陷阱抓捕猎物,要么作储水之用。这沟壑既无杂草遮掩,又不见捕猎的兽夹,所以只能是用作储水。
“我记得离这不远处有一处瀑布,山民定是在雨季将瀑布中的水引到此处储备起来,用来灌溉半山腰上种植的草药。”
“我们此刻若能将山民引流的小河道找到,将堵住河道的泥沙碎石清理干净,将瀑布中的水引到沟中,待沟中的水满上来后,公子便可浮上来。”
于三三一口气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从头到脚都在散发着智慧女神的光芒。
乔冶点点头道:“若能找到河道,这个方法确实可行。”
公孙鹤在沟中苦着脸,欲哭无泪道:“你们想是在这荒郊野外活淹我”
“少爷,你腿受着伤,浑身使不上力,这样做最是省时省力。”于三三言辞恳切,一敛平日的嬉皮笑脸。
“可,可我对凫水只是略通一二,姿态甚丑”公孙鹤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少爷,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有偶像包袱了!我和夫子定是会守口如瓶。你说,是吧,夫子?”于三三拍着胸脯看向乔冶。
乔冶未再言语,算是默认。
“我怕浮的时间太长,体力不支。”公孙鹤还是有些畏缩。
于三三从腰间取下绞沙链,看准一棵枯木,走上前去,猛一挥臂,链起木断!
于三三对着那断在地上的枯木猛踹一脚,那截枯木便骨碌骨碌地滚到了深沟边。
“少爷,闪开!”于三三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枯木从坑边落到了坑底,溅起一阵烟尘,呛得公孙鹤直咳嗽。
“少爷,一会儿放水的时候,你若支持不住,便抱着这截枯木!”于三三很是熨帖的嘱咐道。
公孙鹤哭笑不得道:“三三,你能否告诉我,同是吃五谷杂粮长大,你为什么力气这般大!”
于三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可能我吃得比你多些吧!”
“少爷,你先忍着,我先去寻找河道!”
“嗯!快去快回!”
于三三点点头,踌躇满志的出发了。
未走多远,于三三突然停下来,无奈道:“夫子,少爷一个人留在那里很危险。”
乔冶不言不语,置若罔闻。
于三三叹了口气:“这山路崎岖,蛇又多,夫子身上还有伤,实在不宜跟着过来。”
“如此说来,你我更应寸步不离,若是深沟附近有蛇,谁来护我周全?”这般不厚道的话语竟被乔冶义正言辞的讲了出来。
于三三猛地转过身来,双目圆睁将乔冶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打量到上
乔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你在看什么”
“我是想看看这个道貌岸然的泼皮无赖到底是谁?怎的与我家至善至美的夫子长得这般像!”于三三也是一本正经的调侃嘲弄。
乔冶百毒不侵的依然故我。
“常言道,学坏容易学好难,这才几日,我未学会夫子的品端德厚,夫子反而学会了我的死皮赖脸。”于三三抱着臂膀,面上尽是嘲讽。
不料那乔冶并未被于三三的出言不逊气到,反而戏谑地挑了嘴角:“善学者借人之长补己之短,何错之有?”
“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于三三晃着脑袋,手一摊道:“脚长在夫子身上,去留您自行决断吧!”
很显然,乔冶选择了赖在于三三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寻寻觅觅行了半里多山路,已大概寻到了河道的踪迹,接下来只要找到堵点进行疏通便可。
二人循着干涸的河道继续向上游寻去,却沿道发现很多崩裂的碎石,令人费解的是,这些碎石大多都是黑色,仿佛在火中炙烤过一般。
“奇怪,怎会有这么多碎石!难道就是这些碎石堵住了小河道?”于三三诧异道。
乔冶的面色也越发的凝重起来,心中隐隐泛起一些怀疑。
二人又向前行进了一小段路,竟在河道附近发现了一个诡异突兀的大坑。周围草木尽焚,乱石崩崔,焦土残烬,仿佛经历了一场雷霆怒火的浩劫。
于三三摇头晃脑唏嘘不已:“看来有人坏事做得太多,遭了雷劈,却连累了这些花草树木。”
乔冶拧着眉毛在一旁似乎陷入了沉思。
“哎?这是什么?”于三三从堆小碎石中拿起了一块黄色晶石。
“扔掉!危险!”忽然身后一声疾呼,于三三急忙将手中的晶石向前抛去,还未来得及转头,便被乔冶那颀长温热的身躯扑压而下。
“轰”的一声巨响,火球耀目,烟尘弥漫,尘土飞扬
半晌过后,乔冶缓缓起身,于三三也跟着慢慢爬了起来,苍白着一张脸,讷讷地看向乔冶。
“夫子,你额角流血了!”
“夫子,我聋了!我听不见了!”
于三三在说第一句的时候,发现自己失聪了,又说出了第二句。
一旁的乔冶兀自负手,冷眼看着于三三又喊又跳。
于三三见乔冶面无表情,觉得定是对方未听见自己话语,心中又是一惊,难道不仅聋了,还哑了?便冲到乔冶身旁,一只手拉着乔冶的衣袖,一只手指着耳朵,又指着嗓子,泪水像小溪一样从眼中流了出来。
于三三轻易不流泪,但又聋又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乔冶看着涕泪横流的于三三,冷冷的眸色中有刹那柔软的波光泛过,轻烟一叹,从怀中掏出一块绸帕,柔柔地替于三三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又从旁边找来一根树枝,拉着于三三蹲下,在地上慢慢写道:“巨响而致,静待可复。”
于三三目瞪口呆的看向乔冶。
乔冶又继续写道:“吾亦如此,莫再高喊。”
于三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微微一红,点了点头。
乔冶站起身来,在四周仔细搜寻查看,又在方才于三三找到黄晶的地方寻到一些碎屑,小心的地包在帕子里,揣入怀中。
这耳朵不好使,便听不见水声,这寻找河道暂时搁置了下来。看乔冶在周围瞎忙得不亦乐乎,于三三也懒得插手,便也挟了根树枝,在地上涂涂画画起来,一开始只是无意识的画些四不像的猫狗虫鸟一类的,后来无意间想起刚才捡到的黄色晶石,便信手在地上写到:“黄晶针状,酸苦溶沸,于干泊混金则叱雷惊寰宇”
写着写着,于三三发现自己好像能听见山间的风声了,又能听见自己肚子咕咕的空响声了,便将草棍子一丢,兴奋道:“夫子,我的耳朵果然又好使了!”
一抬头,却见乔冶面色沉重的盯着于三三随手写在地上的那行字。
“夫子,你是在欣赏我的书法么?”于三三站起身来奇怪道。
谁料,乔冶眼中寒光一闪,敏捷的一个伸手掐住了于三三的手腕,寒碜碜的在于三三耳边道;“说!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