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克制
沈单单跑出包厢回电话去了，林方圆手里拿着手机刷消息。
林方圆拿着手机一顿，震惊道：“我去，五爷他们被抓了。”他把手机放到霍玺眼前。
霍玺接过手机，屏幕上吴悌的地下赛车场场景凌乱，二十多辆改装的gt-r35、lancer evo、保时捷911 、本田杰德等豪车停在路边，有几辆已经待在了拖车上等待被警察带走。照片模糊角度拍摄也不正常一看就是偷拍的。吴悌的保密工作一向做得好，他们俗称‘合江飞龙’俱乐部，每个会员都要交五十万的入会费才会被接受，吴悌每一次组织也都很谨慎。霍玺的眉头皱了起来，察觉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怎么被发现的？”霍玺抬头看他，觉得这件事有点麻烦，吴悌做人狠辣，个性谨慎，怎么可能会让警察知道这个地方。
林方圆拿过手机扒拉了两下：“好像是有人举报，说南郊有人地下飙车，还涉嫌吸毒！卧槽，这谁呀，这么狠！吴悌出来不得弄死他。”
霍玺拿过他的手机，‘合江高富帅’的群名称映入眼帘，霍玺怪异看林方圆一眼，“你还有这种群？”
林方圆挠了挠头：“这不是刚回来的时候，表弟拉我进的。”
群里正在激烈的讨论吴悌的地下赛车场被查封的事情，很多人还在叹息幸好今天有事没有去。霍玺低头攥紧手，食指和拇指来回搓摩，一边思考一边开口说道：“吴悌的赛车场开了两年都没有事，偏偏在今天，被警察抄了。”
林方圆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站起身激动道：“你是说有人故意举报，其实是为了抓咱们？可是他没想到咱们突然跑了，这下他不得被吴悌整死。”林方圆这时候有些幸灾乐祸了，他倒想看看是哪个倒霉蛋子算计老子不成害的被吴悌那只毒蛇盯上。
霍玺眯起眼，低头看向棕红色的桌面沉声道：“他的计划倒是周密。我被抓进去也和他的心愿，但是偏偏我没被抓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他想看吴悌咬住我不放。在合江会对我这么上心的人可不多。呵，真是难为他费这么大劲想出个不错的点子。”霍玺冷笑出声，习瑜的两面三刀，暗地对自己亲儿子一点都不手软。
林方圆看着对面的霍玺周身凛冽的气息，让他也有些胆寒，他知道霍玺不喜习瑜，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见霍玺表露恨意，他眼里的凶狠几乎无法掩藏。“霍哥，对你的计划会有影响吗？”他知道霍玺不想让他参与，他也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霍玺的手指又开始无意识敲击桌面：“沈家。如果说我的计划蛰伏十年才能成功，加上沈家……”但是沈卫的意思很明显，利用沈家可以商量，但是沈单单……不能动。
单单走到廊尽头给沈戴宇回了个电话，面对沈戴宇急切的盘问淡定的说是跟同学出来吃饭忘了说了，沈戴宇一针见血的指出她口中所谓的同学是不是姓霍名玺，单单愣了半天，心思一动，想到如果说是霍玺的话，他爸是不是会对他印象不好，硬着头皮说是陈顼非要请她吃饭，两个人玩的太过投入所以忘记报备，沈戴宇将信将疑，沈单单却留了一句等会就回去了，匆匆挂断了电话。又给几个哥哥各发了一条报平安的信息，单单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呼出一口气，转身。霍玺就站在离她五米远的位置倚着棕色的木墙看过来，注意到她的目光，低垂的头抬起，深邃的瑞凤眼黑沉，只是那样淡淡的看着她，沈单单就觉得那双暗夜的深海卷起了漩涡把她拉扯进去，沉沦。
他忽的对她一笑：“打完了？”他明知故问，掩饰自己那些狡诈的心思。
“嗯。你怎么出来了？”想起他垂着脸倚着墙面的侧脸，沈单单总觉得他好像有些哀伤。
“怕你找不到回去的路。”他的脸色又变得寡淡。
“怎么可能？就在这条走廊那边，你也太低估我的智商了吧。”沈单单走到他跟前，佯装很生气的模样瞪着他。
“那…大小姐在前面带路。”他牵起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单单回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不对劲，走到他前面，来到包厢门口却犯难了，奕英阁的包厢皆以诗句命名，他们所在的包厢与另一个的门紧挨着，她刚刚进来的时候直接跟着他们进来，根本没有看包厢的名字。现在是真的不认识路了。单单撇着嘴委屈的看向身后的霍玺。
霍玺低声一笑，在小姑娘委屈的目光下打开她身前的木门，同样绅士的请她进去。单单抬头看向包厢门上‘月点波心一颗珠’又看了看旁边的包厢发现同样是描写美景的诗句。单单抿抿唇在霍玺含笑的目光下走进去。
林方圆正在玩手机，桌上的菜还未动分毫。看到他们进来，放下手机，直接抓起筷子：“你们再不回来，我喝茶都喝饱了。”
单单坐到木椅上，自己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一小碗鱼头豆腐汤，她有些疑惑林方圆给她盛的吗？
对面的霍玺手背贴了一下白色小瓷碗的外侧：“快喝。温度正好。”
“哦。”单单拿起调羹低头喝汤，掩饰自己偷笑的嘴角。
林方圆端着碗摇头轻笑，这两个人一个想撩不会撩、一个撩的飞起自己却没有意识。唉，看来三个人的饭桌只有他一个人认真吃饭。
霍玺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脸几乎都要埋到碗里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只是收回目光看到桌角‘奕英阁’墨色的印字，抿唇，脑海里小时候霍奕英把着他的手印字的画面已经模糊。
这顿饭只吃了半个小时，两个男生都吃的很快却并不粗鲁，单单总是吃的慢慢悠悠又吃的多，但这次眼疾手快的在他们吃完之前放下了筷子，不能让他觉得她很能吃，其实她也就是碰到喜欢吃的东西才会吃的多的。
刚走出包厢。“我想去一下厕所。”汤喝的有点多了，单单有些难为情的开口。
两个人点头。站在一旁的女服务员很有眼色的过来为她领路。
“她对你还挺认真的，麻烦了哦。唉，我啥时候也能有个桃花呀。”林方圆手搭在霍玺的肩上看着他俊美如涛的脸叹息。
眼前的男人面色却并不愉悦，黑沉的眼望过来，里面一片纠结：“我已经决定和沈家合作了，如果加上沈单单……，事情就会有些复杂，沈家也不会放心的。”
林方圆站直，不明白为什么霍玺突然又改变主意：“你不是不跟沈家合作吗？”
霍玺看着大堂中央水池之中的石山刻着鎏金字样奕英阁，轻轻摇头：“习家在合江早已根深蒂固，现在的进展…太慢了。我需要另外一棵在合江盘根错节的大树来撼动它。”
“那以后……沈单单，她对你可不是一般的上心，你要是没处理好沈戴宇能直接跑到你家把你炸了。”沈戴宇对他闺女可不是一般的护短。
霍玺摇头，声音坚定：“我不可能让沈家担心，既然我已经决定借助沈家的力量，那我就会答应他们的要求。”
沈单单回来了，两个人默契噤声。沈单单低头整理自己的背包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神色。扬起白莹莹的脸，表情十分愉悦，甜甜的笑着说：“走吧。”
三个人走到奕英阁的门廊之下，暗银色的捷豹xkr已经停在了门口。
霍玺已经伸手打开后座的车门对沈单单颔首，单单笑了一下，弯腰坐上去，屁股刚想往里挪一挪，车门被关上了，霍玺和林方圆接连坐到了前面，沈单单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庆幸还好自己动作并不明显。
回去的路上仍然是林方圆坐车，不同于回来时轻松的气氛，二十分钟的路程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说话，单单有些茫然，林方圆和霍玺一个面色凝重的看向窗外，一个皱着眉紧紧盯着眼前的路开车。
小花园房的里面灯火一片，车灯照过去，沈戴宇就在门前站着脸色阴沉的看过来。
沈单单下车，对着两人摆手：“我到家了。你们回去吧，再见。”
副驾驶的车窗半开着，霍玺好看的瑞凤眼静静地看着她，眼眸黑沉，很温和的一笑，语气却略微沉重：“再见。”
这一声再见说的很认真，单单一愣，因为这声她认为本来该是一声很稀疏平常的再见，不懂为什么氛围变得沉重，胸中一片沉闷，像是被一根棍子亘在中间。
林方圆看了一眼霍玺，又把目光移到微微怔愣沈单单的脸上，扬起标志性开朗的表情，笑呵呵说道：“快回家吧，单单。我们就先走了。”
沈单单点头，银色的捷豹开在路灯下明明暗暗渐行渐远。头被人敲了一下，单单抱着头转身。
“还看。”沈戴宇的面色铁青，眼中有隐忍的怒火，看到沈单单的脸又几经变换，终究是不忍心发火。
直接抱住老父亲的胳膊撒娇：“爸爸，我真的是没想起来，真的。你看我啥事都没有，完好无损。”沈单单在沈戴宇面前转了一圈，笑嘻嘻的看着他，瓷白的小脸在冷风中鼻头微微泛红。
沈戴宇疲惫的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沧桑：“快回家，冻得鼻子都红了。”
沈单单听到他的声音一愣，心里有些心虚，后悔让他担心，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了：“爸，我错了，我不该让你还有哥哥们担心的。”
沈戴宇站在玄关处把拖鞋放到沈单单脚边，站起身看着自己家姑娘眼眶含泪的模样，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软了：“单单，这是你第一次这么晚回家，你还失联了。你不知道我多着急。”
“对不起，爸爸。没告诉爷爷奶奶吧？”要是让老人家也跟着操心，奶奶的身体一定吃不消。
“当然了。”沈戴宇也害怕两个老人跟着操心。沈戴宇又叹了一口气把沈单单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往她手里塞了一杯姜汁可乐。语重心长道：“单单，爸爸不反对你谈恋爱，这是你的自由，但是谈恋爱不能让伤害自己，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任何时候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
单单轻咬下唇，今天的事的确是她有生以来接触过最危险的场景，有些心虚的挪开视线低头嘬了一口杯子里的姜汁。看到对着沈戴宇担忧的眼神又轻轻点头，小声说道：“我明白的。”
沈戴宇拍了拍她的头：“单单，恋爱是要让自己快乐的，如果不开心了，咱们就换个人喜欢。”
单单歪头：“我没有不快乐啊？”
沈戴宇皱眉：“我说的是如果，如果！知道吗？咱得学会及时止损。”
单单敷衍点头，不明白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不开心，明明她体会到的都是酸酸甜甜又无法抗拒的感觉。
林方圆瞥了一眼沉默的霍玺，斟酌开口：“霍哥，林家虽然实力一般，但还是可以帮上你一点的…吧。不一定非要沈家吧？”林家算是老年企业了，但近些年随着科技的发展这些老式的基础工业却渐渐式微，一年不如一年了。
“现在的林家对上现在的xj电器只能算是蚍蜉撼树，只会让苟延残喘的林家彻底没落的。”霍玺靠着座椅闭目养神，回答林方圆的话既客观又冷酷。
林方圆挫败，坐在椅子上叹息：“林家还可以吧？”他自己是没什么感觉的，他的生活费和生活水准倒没有什么变化，他家的厂子也没去过几回，毕竟平常老林也不让他操心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