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房颥其人很“犟驴”
王怀贞和温友仑去大理寺找纵瑞,希望可以让他去劝导一下他那个同门师兄房颥,可以不要继续纠结于对朝中的风言风语,而日日叩请武璋帝现身一见。
果真应了那句老话——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纵瑞一开始是推拒的,毕竟身为房颥的同门师弟,纵瑞对于自己这个房师兄是相当的了解。脾气、秉性,以及家里的一些情况,都是甚为熟悉的。
房颥倔强起来,当真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人家犯倔顶多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可好,十二生肖里,都没他属相。他整个就是输犟驴的!
就算喝干了黄河,撞塌了南墙,他都不见得会心死、回头!
不过嘛,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这么一个“犟驴”,就有能够克制他的存在。
房颥,死都不怕的七尺男儿,唯独怕极了一个人——
就是他现下卧床养病的老娘朱氏。
朱老夫人年轻丧夫,母家无人帮扶,全靠自己一个女人将房颥拉扯长大。彼时又逢乱世,朱老夫人的艰辛并非三言两语可以道尽的。
正因如此,房颥才格外的听从母命。
纵是朱老夫人有何谬误,房颥也会遵从朱老夫人的意思,以免母亲伤心。
这种可谓是愚孝了,房颥也不是当真为惧朱老夫人,只是因爱生惧。生怕自己有何不妥,让家中老娘伤心,伤神。
纵瑞知道朱老夫人现如今身体不适,他也亲自登门探过。
知道朱老夫人的病需要用名贵的药材,他也曾要借银钱给房颥周转,先给老人看病、养好身子重要。
先是房颥那个犟驴死活不依,好不容易说服了房颥收下,结果……
有其母必有其子,朱老夫人知道房颥接下了纵瑞的银钱,当即就气得咳嗽不止,险些背过气去。
没办法,房颥和纵瑞都是寒门的出身,房颥是靠着族中帮扶才能读书。纵瑞家中条件更差,一大家子人,都以耕种为生。
且纵瑞的官职低于房颥,薪俸更是少了房颥一成,还要养活一大家子,自是不易。
也就纵瑞妻族要好些,是个商贾之女,平日里也多有帮衬。
只是如此一来,纵瑞少不得会被人说是吃岳家的“软汉”。
但纵瑞自从晋了大理寺丞后,这等“软汉”的称呼就没人敢再提起。
开玩笑,他虽然是个文质彬彬的年轻官员,但是处理起案子来,那铁面无私、杀伐果断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
就算王公贵族世家子弟犯下了案子,只要让他查出来了,绝对的秉公办理,谁来求情都没用,该杀杀,该流放流放,没有一点儿情面可讲!
现在纵瑞虽然已经擢升为正三品刑部侍郎,但仍监管着大理寺。
没办法,之前梁宇逼宫时,大理寺卿站错了队,很没脑子的选择了投向梁宇阵营,事后武璋帝大开杀戒时,他也没能幸免,陪着梁宇等逆臣一同砍了脑袋。
本来纵瑞以为自己这个大理寺卿位稳了,却没想到武璋帝不按套路出牌,将他调去了刑部,任正三品刑部侍郎。
官阶得到了擢升,纵瑞自然很开心,但武璋帝用他用的也挺狠。
说是大理寺现下官员办案都不如纵瑞有本事,就让他监管着大理寺。除了教授现下的大理寺一应官员如何断案,还要解决大理寺积压的那些公务。
做了两份工,身上的责任和担子虽然加倍,可是薪俸却并没有加倍。
倒不是武璋帝抠搜,而是当时草原大战一触即发,武璋帝是生怕军饷和粮草不足,从而影响了大乾的“大计”!
而这些情况,朱老夫人都清楚,也知道纵瑞是个贪嘴的,薪俸一年到头也剩不下多少。
这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钱来,说不得还是纵瑞朝他商贾的岳家张了嘴,朱老夫人是死活不愿欠下这么大的人情的。
纵瑞探视过朱老夫人次日,房颥就亲自登门来还了银钱。
房颥还告诉纵瑞,说是朱老夫人言明:自身知晓纵瑞情况,好意心领了,但是钱财绝对不能接受,就算是借的也不成!
而纵瑞一开始犹豫着不想答应,就是顾及朱老夫人现下正在病中。
朱老夫人可是“说服”房颥的“杀手锏”!
但是让身在病中的朱老夫人知道房颥近来的“骚操作”,纵瑞真心觉得不落忍。
可听过王怀贞和温友仑的一番劝说,又吃了人家王相专门再一品楼设下的席面儿后,纵瑞也就答应了下来。
自然,虽说吃人嘴软,可是纵瑞并不完全因为吃了王怀贞这一桌席面儿才改了主意。而是被王怀贞和温友仑说服了!
房颥这样的行为的确很是危险,且不说这关于“金銮宝座上的陛下或不是武璋帝本人”这种猜测,不知何时而起。
他们只觉得仿佛一夜之间就有很多人都在议论了,使得朝堂上人人惶恐。
朝臣们也并非无的放矢,毕竟当日梁宇逼宫,也是忽然而至,在那之前,压根儿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宫里、官员中有不少人都是被梁宇当初的忽然“从天而降”,挟持了大部分官员家眷给吓到了。
他们生怕是哪个乱臣贼子,趁着京城现下空虚,再犯上作乱。
譬如说,暗中挟持了武璋帝,然后搞了个假皇帝上朝,蒙蔽百官。然后趁机响应贼匪,直接端了大乾“老窝”!
这种想法也不是一定不可能的,毕竟现下大乾可谓是三面开战。
护卫京师的京畿三大营也几次增援南面战事,现下京中所存兵力也就两万左右,还是紧急从鲁州调来的兵勇。
万一要是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么大乾危矣!
本来,这种机密之事,王怀贞并不想说的,也是担心房颥“闹腾”的太厉害,再坏了武璋帝“大计”,造成朝堂动乱。
要知道,甭说现下他知道武璋帝无事,就算武璋帝当真出了什么意外,那首要的也是稳住朝纲。
朝廷不能乱!
百官须得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将朝堂顶起来!
要知道,武璋帝可是还未立下未来储君人选呢!
纵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或许武璋帝心中看好的人选是肃王杨溯,但一日没下诏书,这就只是猜测,不是事实!
况且,肃王现下正在草原战场奋勇杀敌。
若是京城闹腾起来,三位亲王在草原上为争皇位,互相厮杀起来……
嘶……这种事情一想起来,王怀贞就觉得头皮发麻!
纵瑞和温友仑也是一个头有两个大,纵瑞甚至觉得自己此刻责任重大——他可是肩负着大乾朝廷安危的男人啊!
和朝廷社稷、大乾江山相比,朱老夫人的病情似乎太轻了,轻到让纵瑞已经无法再去计较她还有病在身。
恨不能快马直奔房府,然后竭尽所能的挑唆朱老夫人,将那犟驴一样的房颥一顿痛打!
想到房颥近来的频频奏请陛下现身之举,纵瑞顿时觉得口中的菜肴不香了,还是让房颥被他老娘打骂比较香!
见纵瑞有着蠢蠢欲动,王怀贞和温友仑还是拉住了他,没有让纵瑞立下就去,先吃过席面儿,毕竟也是上好的席面儿,不便宜呢!
酒足饭饱,和王怀贞、温友仑分开后,纵瑞吩咐亲随代他去大理寺交代了一下公务安排。自己则是坐上了马车,先回家拿了些药材——
房颥将银钱送回后,纵瑞惦记着朱老夫人的病情,故而找了为朱老夫人问诊的郎中,得了药方,将手中了银钱买了药房中所需的名贵药材。分量虽然不多,但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银钱可以收回,但是药材……谁府上家眷身子康健还喝药玩儿啊?
而拿药材去换钱,则会亏了,因为收购价格可是和购买价格不能划等的。
纵瑞之前因为太忙,所以都是让自己夫人去房府探望朱老夫人,顺便将药材送去。
但今次,他打算自己亲自去了!
回到府中拿药的时候,夫人听说纵瑞要去房府探望朱老夫人,还想收拾一下,与他同去。但,被纵瑞给拒绝了。
毕竟,此去纵瑞是要找朱老夫人“告状”,挑唆朱老夫人好生“关爱”一下房颥,让房颥体会一下久违的“母爱”。
虽然正理都在己方,但纵瑞还是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太磊落,他还挺介意让夫人看到自己如此行径。
夫人自然疑惑纵瑞的此举为何,但她询问之下,见纵瑞吞吞吐吐,遮遮掩掩,也就不再强行询问了,装作被纵瑞蹩脚的理由给敷衍了过去。却是在纵瑞拿上药材离开后,悄悄带着贴身的丫鬟尾随其后。
因为自家夫人近来常常出入房府,所以纵瑞到了房府求见朱老夫人,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房颥还未散班回府,房颥的夫人因为是妇人身,不便招待外男,便出面打了声招呼,而后就让人通报了朱老夫人,引着纵瑞去了朱老夫人的院子。
只是纵瑞刚离开半盏茶的功夫,房颥的夫人正打算让人去监察院通知房颥一声,看房颥是否能够抽出时间回府来接待纵瑞。
结果,就见有下人来禀报,说是纵瑞夫人来访。
还特地叮嘱,要等纵大人不在时才能通报。
<tt_keyword_ad data-title="游戏"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13"></tt_keyword_ad>房颥夫人闻言,赶快让下人将纵瑞夫人请进来,又吩咐身边的丫鬟,赶紧上茶。
心里却是在嘀咕:
这纵大人夫妻俩,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两口子还一前一后,一个来了还不想让另一个知道的样子……
正想着,就见婆子已经将纵瑞夫人请进来了。
房颥夫人赶忙迎上前去,热络的拉住了纵瑞夫人的手:
“我还正想着,纵大人今日忽然来访,怎么不见夫人一同来,原是你们夫妻没同乘而来啊!”
纵瑞夫人和房颥夫人相处的也挺不错的,因着二人的夫君出自同一师门,故而平日里有什么宴会活动,二人也总是结伴,相互之间也都有个帮衬。
被房颥夫人招呼着坐下,接过小丫鬟奉上的香茗,纵瑞夫人这才开口:
“师嫂莫要打趣,夫君并不知道我尾随他而来。”
女人,无论年纪大小,好奇心总是特别的旺盛。即使面上佯装不在意,可是心里都会象是有猫爪子挠一样,总是想要一探究竟的。
在纵瑞夫人的面前,房颥夫人也不端着,赶忙询问她,这是为何?
纵瑞夫人喝了口茶,这才开口: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我来给老夫人送药,可不想他今日回府,却说要自己来送。
也不知在外与谁饮了酒,身上还带着些许的酒气。
我说陪他一起,可他一脸的不情愿,吞吞吐吐的就是想要推诿。
我啊……一时没忍住,就想左了。怕他借口给老夫人送药,实际上啊,却不知道想要将这些珍贵的药材,送去哪里呢。
但没想到,他当真来了你们府上。
我着实好奇,毕竟他推脱时的样子实在是古怪,让我难免多心……”
纵瑞夫人倒也实诚,将他们夫妻发生了的事情,以及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没隐瞒什么,一股脑的就都讲了出来,听得房颥夫人用帕子掩唇“咯咯”直乐儿。
“你啊你,怎得就这般宝贝你家纵侍郎,还怕人抢去了不成?
要我说啊,纵侍郎就和我家老爷一般,一颗心啊装得都是江山社稷和国家大事,连自己的小家都快忙忘了,哪里又能顾得上什么其他?
甭多心了,怕不是我家老爷在哪里言重了,纵侍郎这是专程来找我家老夫人告状呢!”
房颥夫人乃是房颥和纵瑞恩师——方老原配的亲侄女,因为家中双亲不幸罹难,所以自幼就住在姑母家中。
姑母过世后,姑父方老一直缅怀亡妻,对于房颥夫人这个妻子唯一的侄女也是倍加疼爱。更是在她及笄之后,亲自为她挑中了房颥成为她的夫君。
事实证明,方老的眼光并没有错。
房颥虽然脾气比较急,但是对妻子却是很尊重的,也从不在外饮酒作乐,游戏花丛,一门心思读书考学办差,官职也是一升再升,荫庇了母亲和妻子。
由于这层关系,故而房颥夫人对纵瑞也能猜度几分。
毕竟,读书时,因为房颥这耿直的犟脾气,纵瑞可没少干这种找朱老夫人“告状”的事情!
听房颥夫人这么说,纵瑞夫人哑然失笑,还有些不敢相信:
“师嫂可莫诓我,我家夫君竟然还会做这种事情?”
房颥夫人笑道:“怎么不会?你若不信,大可随我去老夫人院中,亲眼见上一见,听上一听,可好?”
两人都是官家夫人,平日里都是端庄大方的。也就是二人关系很好,这才没端着,有什么就直说了。
换做旁人,房颥夫人指定是不能这般提意,纵瑞夫人也是绝对不会立马就颔首同意的。
说去就去,二人都没让丫鬟婆子跟着,省的人多闹哄哄的,再让纵瑞给发现了。
携手来到朱老夫人的院子,院子里侍候的丫鬟婆子刚想行礼唤人,就见到纵瑞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家的夫人也朝她们摆手,不让她们出声。
挥退了院子里侍候的丫鬟婆子,房颥夫人带着纵瑞夫人来到靠近朱老夫人寝室的窗子。
就站在窗子下的花架旁,隐隐约约能听清纵瑞正和朱老夫人说着话。
“……本来惦记着老夫人身体不适,不想打扰老夫人静养的。可实在是师兄那脾气,只有老夫人才能说的动他,故而瑞受王相和温承旨相托,只能向老夫人求援了。”
听到果然被房颥夫人言中,纵瑞夫人有一瞬间的恍然,刚想对房颥夫人表达一下惊讶,却见对方一脸的严肃,又朝窗子凑近了些,很是认真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纵瑞夫人这才反应过来,仿佛自家夫君方才提到了王相和温承旨,似乎是他们拜托自家夫君劝房颥什么,但是房颥脾性很是倔强,认准的事情很难更改。
王怀贞、温友仑、房颥和纵瑞,被称为年轻官员的代表人物,他们因为受到武璋帝的偏爱和提拔,一个个年纪轻轻就身处要位。
除了王怀贞的夫人乃是武璋帝赐婚,其他三个人都是早已在父母之命下娶妻。
因为自家的夫君们在朝堂上彼此帮扶共进退,四家的夫人相处的也很是和睦友好。
王怀贞身为四人中年纪最小,成家最晚的,但他才华横溢,博学多才啊!
科考之时,若非殿试上武璋帝亲自出题,出的又有些太“实用”了些,说不得这古往今来颇为罕见的“六元及第”,大乾就要诞生一位了呢!
所以,王怀贞即使年纪最轻,却坐上右丞相之位,其他的三位并不妒忌,反倒由衷钦佩。对于他的话,另外三个较年长者,也是会好生考虑的。
而温友仑,脾性一向是成熟稳重的。
他当年为了灾民而冒死入京敲响登闻鼓的事迹,一直都是受人尊崇敬仰的。
而这二人居然请纵瑞来当说客,想要劝说房颥,可见房颥目前所为之事,便是他们二人都不看好的,说不定还有重大的危险!
正如纵瑞所言,他也是没辙了,所以才来叨扰病中的朱老夫人,想通过朱老夫人劝说房颥,不要认死理儿,别中了旁人的挑唆,成了那出头的鸟儿。
自古以来,出头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往往爆发出事情来以后,这出头鸟都会成为上位者杀鸡儆猴之“鸡”,或是替罪羔羊之“羊”!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稍不留神,很有可能就是连累亲人,罪连几族的存在!
武璋帝从武璋十年至今,下过三次【杀贪令】,每次都是惨痛的,让人心惊胆寒的!
武璋后还在世时,武璋帝还有人劝着些,武璋后死后,武璋帝每次出手都是快准狠。动辄就是诛三族,夷五族,奴九族。
甚至,因为梁宇逼宫叛乱,武璋帝怒杀数万人。
那秦淮河水都被砍头流出的血染红,抄家更是分文不留,查抄的干干净净!
两位夫人在窗外,听到房里的纵瑞告诉朱老夫人,房颥居然和武璋帝杠上了,顿时都背脊生寒,直冒冷汗。
屋外偷听的且都如此,房中的朱老夫人听后,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背过气去!
纵瑞赶忙唤人找郎中,窗外的两位夫人这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赶忙跑进屋里,查看朱老夫人情况。
房颥夫人给朱老夫人嘴里塞了两片参,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这才好不容易将人给弄醒。
等到房府下人匆匆带着郎中赶回来,给朱老夫人号脉、问诊、开方后,这才捻着花白的胡子一脸严肃的道:
“老夫人这是急火攻心,她本就有疾,必许好生的调养、静养,不然恐有不测啊!
她的病最怕情绪剧烈起伏,一定要特别的当心。不然纵是有再好的药材,我有再高明的医术,也不能和阴司阎罗抢人吧?
切记,要保持良好的心情,忌情绪波动起伏过大,累着……”
郎中又是一顿好生叮嘱,房颥夫人都不厌其烦的颔首应下,并没有解释只言片语。
送走郎中后,纵瑞夫妻赶忙俯身,向朱老夫人和房颥夫人请罪、赔礼。
朱老夫人和房颥夫人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她们两个也赶忙宽慰纵瑞夫妻两个。
好不容易气氛才有所缓和,忽然就见一个婆子匆匆自外而来,面上带着疾色。
房颥夫人本想呵斥婆子太过没有礼数,如此着急忙慌,竟然都打断主子之间的交谈!
纵瑞夫人赶忙拜手说没得关系,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套。
又见那婆子的确面有难色,就让房颥夫人先行问问,看是出了什么事情。
房颥夫人略表歉意的微微颔首,而后瞥向那婆子,见她支支吾吾,忍不住挑眉:
“纵侍郎和夫人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有了房颥夫人这话,那婆子才道:
“夫人,方才肃王妃派人来告知,说是……大人他带着监察院的言官和御史们到乾清宫外跪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