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侉蚩族蛊毒
杨溯散朝后，便迫不及待的让常桂带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到了卫勇侯府。
一到景春居，就见到林青鸾坐在轿椅上，似乎要出门。
“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去哪儿？脚还要不要了？”
杨溯快步上前，从茯苓的背上将林青鸾给抱了下来，忍不住说了她。
“在屋里憋闷着甚是无趣，大姐姐过几日就要回颎郡王府了，我想去鹯哥儿药房里看看，给她准备些安胎的药材。”
林青鸾被杨溯又抱回了屋里，放到了软榻上。
“不是叫你不要操心旁的，好生养伤的嘛。就知你这人从来不听话，果不其然，我一来就捉了你个现行！
你大姐那边还有鹯哥儿照料，你好生仔细着你的脚。你倒能耐，让茯苓背着你就往外窜，本王给你寻她这个大力的丫鬟是这般用的？
那倒不如让本王将她带回王府去，再给你换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来，好生的看着你养伤好了！”
杨溯是一通数落，林青鸾是浑不在意：
“那巨蚺的胆你可取回来了？活了那般久远，这巨蚺的胆入药药效可是会翻倍的。
我思来想去，还是以它做药引，或许更为妥贴些。”
见她有意转移话题，杨溯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顺着她说：
“取来了，不止是巨蚺的胆，我和暗翼合力将那巨蚺杀死后，整条都给运了回来。
像你以前说过的，蛇生数十年为蚺，这巨蚺少说也要活了近百年，身上不止胆，想来那血肉甚至鳞甲也都是可以入药为宝的。
我寻思着，虽然你现下只需要巨蚺的胆，但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要这血肉有用，就没给扔，全都拉了回来。
常桂现在应该已经将它送到鹯霄手上了，让他处理便是。”
“自然不能扔，这般粗壮且沐浴佛光的巨蚺哪里再寻，怎么能扔？”
林青鸾看着杨溯一脸求表扬的小傲娇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怎么他还能如此自得，以为都是他的“功劳”？
紫堇来给二人上过茶后便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常桂便一脸的惊魂未定的来了。
“怎的了，莫不是那巨蚺又活了，怎么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杨溯见常桂如此，忍不住出声调侃道。
常桂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时的还浑身战栗，可见着实受了惊吓。
林青鸾见状眼睛转了转，旋即想到他方才是去给林鹯霄送巨蚺，马上便明白了。
“你可是进了鹯哥儿的药房？”
常桂听林青鸾这般问，赶忙头如捣蒜点个不停。
杨溯不解的看向林青鸾，用眼神询问她，这么问究竟是何意？
林青鸾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噗哧……呵呵呵呵……其实也没什么，鹯哥儿的一点小爱好罢了。”
“什么爱好？”见林青鸾还在笑，杨溯又转而看向了常桂。
后者一脸的后怕，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了句：
“王爷，林四少爷的爱好甚为可怖，王爷还是不知为好。”
杨溯伸脚踹了他的小腿：“滚犊子，本王战场上都将敌将脑袋当球踢，你当本王是你，胆子只有针鼻子大？说！”
常桂一脸的为难，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向杨溯禀报了。
林青鸾见他们一个犯难一个追问，笑着给常桂解围：
“先前我不是让你派人，颎郡王府那个太监宁河弄来嘛。”
杨溯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
当时鸾儿还特意让他吩咐派去的人，一定要避过颎郡王府的所有人，包括锦衣卫的眼线和御龙卫暗卫，不能留下蛛丝马迹！
所以，他是让暗翼去做的。
可是，那宁河和林鹯霄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林青鸾笑道：“鹯哥儿一直想要一具完整的骨骸，用于他医术的增进，所以我就满足了鹯哥儿的这个小要求，他挺开心的。”
她说的是轻描淡写，但杨溯却是听懂了——鹯哥儿的药房里有宁河的骨骸，常桂就是看到了那个东西，才吓成这鬼样子。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杨溯不以为意，但林青鸾随后继续道：
“大姐姐那几个陪嫁的管事，我也让人给肢解了，取了一些他们的脏腑，浸泡在药水里送给了鹯哥儿。”
“噗……”正在喝茶的杨溯直接喷了出来。
这的确……有些让常人无法接受了。
虽然他在战场上，也时常会见到一些残肢断臂，甚至是肚子被划开，肠儿肚儿掉了一地的场景。
但那毕竟是战场，这样的情况实属正常。
这侯府的药房里，一进门就看到浸泡在药水中的那些“下水”，还有具骸骨，就连见惯生死的他，想到都会觉得后脊背发凉，心里头毛毛的。
常桂没被吓昏过去，还算是给他“长脸”了呢！
挑了挑眉，杨溯提醒林青鸾：“鹯哥儿这‘小爱好’你可要留心些，莫让旁人发现了。这旁的不说，若是有人有心使坏，这些都是送到人手中的把柄！
毕竟，这里不是战场，纵使是签了死契卖进府里的人，主子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但是只要死后，便绝对不能故意损毁遗体的，这可是重罪！”
林青鸾颔首：“这个我自然知道，鹯哥儿的药房在府中可是禁地，我也派了人给他守着，平日里他也是绝不允许除他以外任何人进去的。
只是今儿不知道这是抽了哪门子疯，他竟然会让常桂进去。估摸着是存心有意吓常桂的吧，也不知道常桂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我们家这个四少爷。”
说着，林青鸾还用帕子掩唇偷笑，不时的睨向杨溯。
常桂当然不可能会去得罪林鹯霄，怕是“代主子受过”罢了。
杨溯见她这样，也明白是昨儿他“惹”了林鹯霄，所以今日林鹯霄成心整常桂，也笑了。
笑过之后，杨溯与林青鸾说起了今日在朝堂之上，武璋帝让杨澄送太医们去往南疆，顺便探查瘟疫的起源。
林青鸾看得出杨溯提起此事时心有不虞，宽慰了他两句。
“父皇应当看得出，三哥并非真心愿意去南疆的，只是想在他面前卖个巧儿。
但他宁愿让不真心的三哥去，却不让我去，他防我更甚于三哥！”
杨溯在林青鸾的面前，还是说出了真心话，他其实还是有些在意的，在意武璋帝对他的态度和看法的。
“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陛下越是看中谁，越是对谁提防的紧。
但这次估摸你想错了，陛下应当不是更看重晟王，而是更想看晟王出丑才是。”
杨溯略有疑惑的转看向林青鸾：“此话怎讲？”
林青鸾：“就连你都看出晟王并非真心请旨赴南疆，陛下又怎会看不出？
他既然非爱现，那就索性将他架起来，让晟王领了这差事去查。
南疆的瘟疫来的奇怪，忽而就起，而且传染性极强，不过半月就已经有上千人被传染了。
而且那样的症状，不像是瘟疫，倒像是蛊毒。
我记得曲先生的笔记里有过关于这种蛊毒的描写，此蛊源于南疆侉蚩部族……”
南疆各部族都是群居生活，部族与部族之间相隔也不会太远。
只有少数部族因为部族成员较少，怕被其他部族吞并。或者是由被部族驱逐的“背叛者”所组成的部落，才会住的稍微远些。
但南疆还有一个部族，它的人数不足十人，但每一个族人都是独自生活。
这个部族在南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人人喊打喊杀的地步，它的族人也被称之为“妖魔”。
这个部族，就是侉蚩族！
据传闻，侉蚩族的族人都是邪恶的蛊师，他们所研究出的蛊毒都是最邪恶的，被南疆诸部全部封禁起来，绝不允许学习的。
但是后来，有背叛者偷走了禁书逃离了南疆，自此便再无音讯。
“有传说，南洋的蛊师便是源于南疆那个偷走了禁书的蛊师。那种如同瘟疫一般的蛊毒，应当叫做血索蛊，是其中最弱的一种蛊毒，但很邪恶。
这种蛊毒再南洋是用来折磨罪大恶极的死囚和叛国者的，他们将那些罪人流放于汪洋上的孤岛，而后施下这种蛊毒，使人传人，最后慢慢死去。
当然，这种蛊毒也有解法，只要不到最后阶段，仍是可以将人救回来的。只是，中过这种蛊毒的人，此后便成为了废人，身体会异常虚弱，再也无用了。”
杨溯却是注意到了一点：“鸾儿，你知道医治这蛊虫的方法？”
林青鸾颔首：“当然，曲先生的笔记上记载的很详细。不过这次既然曲先生和千雅公主一同随队出发，也就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他们搞得定的。”
“能让我看一下曲先生的笔记吗？”杨溯忽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还不待林青鸾回答，就听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嘀咕：
“做梦呢，我师父的笔记岂是什么人想看就能看的？姐姐可千万不要答应他啊！”
杨溯忽然腾身而起，雷厉般直冲窗户而去，一伸手，就将猫在窗沿下的林鹯霄给生生拽了进来。
“好小子，还学会偷听了！”
被拎着后脖领的林鹯霄两脚悬空，不停的扑腾着。
听杨溯说他偷听，也不嚷着让他放开自己了，反倒双手掐腰，理直气壮的怼了回去：
“谁偷听啊！我是光明正大的盯着你，防止你不老实！
还没成婚呢，你钻我姐屋里，还关着门，让人守在门口，谁知道你想干什么！”
杨溯被他给逗乐了：“你说我想干什么？你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懂什么？”
“我是医者，什么我不懂，你懂的我都懂，我懂得你却不见得懂！”
被卡的脸憋得通红，可是林鹯霄还在那里嘴硬叫嚣呢。
“雁北，你先将他放下，别再伤着他！”
林青鸾忽然出声，杨溯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又将话咽了回去，将林鹯霄放到了地上。
而两脚终于着了地的林鹯霄，先是理了理自己因为方才挣扎而有些凌乱的衣衫，而后梗着脖子还对杨溯“警告”道：
“你甭打我师父笔记的主意，我是不会给你借阅的！”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没我允许，我姐姐也是不能答应你的！关于蛊虫和给蛊毒的笔记，都是师娘给的，只有我能做主！”
林鹯霄以为这样就能难住杨溯，没想到他竟然斜睨了自己一眼，压根儿没将他的话当回事儿。
“不看就不看，那鸾儿讲给我听。”杨溯冲他撇了撇嘴，一脸“谁稀罕”的表情。
“姐姐不准讲！”林鹯霄拉着林青鸾的衣袖，头摇得飞快。
林青鸾好笑得看着这二人斗嘴，她也不知，为何鹯哥儿竟和雁北能闹僵起来，看上去还颇为不对付，实在太令人费解了。
杨溯也同样不明白，他伸手冲着林鹯霄后脑轻拍了一下：
“枉你小时候我那么疼你，怎的长大了你反倒越来越不讨喜了，作甚老是和我对着干呢？我招你了？”
“甭提小时候，你说的我压根儿都不记得，我只记得是因为你我姐姐才离家进了宫。
宫里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你的王妃还要算计我姐姐，你就是个大麻烦！”
林鹯霄话一出口，林青鸾却是和杨溯对视了一眼，赶忙拉住了林鹯霄：
“鹯哥儿，是谁告诉你肃王妃算计我？”
许瑾怡算计林青鸾的事情，因为她自食恶果，又是皇家丑闻，所以武璋帝下了缄口令。
此事为何林鹯霄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