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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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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 宁平知手里握的发带向顾烨飞去,如一双巧手,三两下便将他散落的发丝重又束起。

    顾烨眉目微抬。

    折雪嗖地窜到树后, 抖得枝叶摇动, 簌簌作响。

    他又将视线落在宁平知身上。

    宁平知本不想躲, 但许是受折雪影响, 忍不住也退了一步。

    顾烨唇角紧抿,拂袖便走。

    他越走越快, 越走越快,蓦地脚下一顿,冷声道:“跟着我干什么?”

    宁平知站在他身后, 一时无措:“真人……可是生气了?”

    顾烨闻言转身, 黑玉般的眸子正落在他身上。

    “你觉得我因何事而气?”

    宁平知心虚道:“弟子心知方才多有不敬……”

    却不料话还没说完,顾烨已沉了面色,他一甩袖走出十步之外, 徒留宁平知一人原地呆愣。

    为什么……好像更气了?

    宁平知额角一阵抽痛,直觉自己颇像前世惹怒女朋友却又不知错在何处的甲朋友。

    这念头自然也十分不敬,但许是早有更过分的念头“珠玉在前”,宁平知竟已可淡然处之了。

    不过, 若这样去想……

    宁平知看向朝凉亭走去的顾烨,蓦地灵光一现。

    宁平知不确定道:“真人……可是因弟子晚归?”

    顾烨正拾级而上,闻言脚下微顿, 继而加快脚步,径直走进凉亭内。

    看来就是为此了……

    宁平知心里叹出一口气, 硬着头皮跟了进去,挑了根角落里的亭柱,立在一旁, 企图以假乱真。

    静了片刻,亭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要我请你?”

    正装柱子的宁平知慢这才起头,却是一脸茫然。

    顾烨放在桌上的手蓦地握紧,他闭上眼,复又睁开,一字一顿道:“……坐下。”

    宁平知恍然大悟,忙应声入座,却也只挑了个最远的位置,待入座后,终于分出心神打量四周。

    二人所在的凉亭四面环湖,唯有一条木桥通向正殿游廊。朱红围栏,六角檐顶,下置一面石桌,四张石凳。粼粼水光晃在周遭的漆柱上,更衬得对面之人面容如梦似幻,宁平知一不留神又看得久了些,直到顾烨抬眼看来,才慌乱低头。

    “可有话要说。”顾烨毫无波动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弟子……不该晚归……”宁平知磕磕绊绊道。

    顾烨一语不发,宁平知悄悄抬头正对上他的视线,立时读懂了其中含义——

    继续。

    “……弟子答应真人去去就回,却耽搁至今,此为一错;累真人久候,有违剑侍之职,此为二错。”

    顾烨“嗯”了一声,眉峰舒展,显然心情好了不少。

    宁平知绞尽脑汁,又艰难挤出一句: “还……因怕真人怪罪,心虚躲避,言语失矩,错上加错。”

    顾烨略一颔首,却道:“还有呢?”

    宁平知失声道:“还有?!”

    顾烨目光扫来,宁平知闭上嘴,却当真再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错。

    顾烨冷哼一声: “不知何人,说要与我共研佛理,却一月不见踪影。”他抬眸盯住宁平知,语气危险,“竟还不知自己有错。”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宁平知一时头皮发麻,但此事确实无处辩驳,只好顺着认错。

    “但弟子今夜确非有意失信。”宁平知尝试挣扎,“只是唐尧受伤,弟子才多留了片刻。”

    顾烨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本书,随手翻着,头也不抬道:“他伤的很重?”

    “有寒性灵力及时压制,并无内伤,本该活蹦乱跳。”宁平知说着看了眼顾烨,有些古怪道,“却不知被何人踹了一脚,断了根肋骨,如今只能卧床休养。”

    顾烨神色云淡风轻,又翻过一页,恍若未闻。

    “真人可知何人所为?” 见他一副置身事外的超然模样,宁平知忽生打趣之心,故作肃容道。

    “不知。”

    “当真?”

    “自然。”

    宁平知点点头:“真人都不知,想必此人修为定然深不可测,如此危险,须立即禀报掌门,弟子这就修书。”

    他作势起身,顾烨啪地将书合上,明亮的眸子里怒意隐隐:“宁平知!”

    一夜之中顾烨第二次唤他全名,宁平知非但不怕,反而忍俊不禁。然抬头撞上顾烨黑沉沉的眸色,心跳却骤落一拍,下意识感到危险,转身便逃!

    一步还没迈出,束好的长发突然散了满背,宁平知一惊之下动作稍慢,下一刻,那不翼而飞的浅蓝色发带已出现在眼前,迅速缠上他两只手腕,用力往前一扯!

    宁平知扑倒在石桌上,起身至一半,一片阴影忽然罩下,他侧头去看,却被陡然俯身的顾烨压回石桌。

    “你近日胆子不小。”顾烨微眯起眼,一手撑在宁平知耳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宁平知困于他身下,双手被缚,更添几分无法逃离危险的惶恐,下意识想要挣扎。

    “别动。”顾烨沉声道。

    被制止的人罕见违抗他的话,那发带本就缠得不紧,宁平知并紧双手,腕骨微收,竟当真脱出一只手来,立刻往一侧滚去!

    挂在另一只手腕上的发带却猛然暴涨,仿佛一条细长的游龙纵身扑了上来——

    手腕脚腕、腰肢膝弯、胸膛脖颈齐齐一紧,刹那间,宁平知浑身上下被自己的发带捆得结结实实,再无法动弹。

    他有些喘不过气,不由得仰起脖颈,却正好把自己送进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修长的手指捏住他的下颌,顾烨垂眸看他:“为什么不听话?”

    宁平知眼睫乱颤,分明此时的顾烨面容平静,却让他莫名感到危险。

    “你可还记得剑侍的职责?”顾烨的手顺着他仰起的脖颈的线条缓缓下移,微凉的手指与温热的肌肤相触,叫宁平知止不住微颤。

    “回答我。”顾烨忽然伸指勾住宁平知颈侧的发带,轻轻一扯。

    于宁平知而言,却是猛地一阵窒息,他反弓起脊背,胸膛起伏,喘息道:“弟子……一时,忘记……还请真人,恕罪……”

    “忘了?”顾烨声线淡漠地重复,似见宁平知喘得可怜,终于好心地放开了手。抚了抚他滚动得厉害的喉结。

    宁平知有些痒,不自在地挣动了下,却见顾烨眸色又深了些,立时不敢再动了。

    “弟子知错了,真人可否解开……”他目露恳求之色。

    “解开?”顾烨越凑越近,他身上的酒香萦绕在宁平知四周,原本清冽的气息,如今却氤氲出浓烈的热潮。宁平知一阵头昏脑涨,低头想要躲避,却又正好透过顾烨微乱的衣襟,望见紧实的肌理,心头又是一跳。

    便在这时,只听顾烨道:“看来你确实忘了。”

    他凑近宁平知耳畔,嗓音微哑:“这一段,就在你那剑侍修炼手册的第一页。”

    宁平知倏然睁大眼,转头对上顾烨近在咫尺的脸,面上一动不动,心里却有如惊涛骇浪!

    他喉间干涩,颤声道:“真人……你、你醉了。”

    “我醉了?”顾烨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轻嗤一声,将宁平知躲开的脸捏住转回来,“你以为,世间什么酒,能让渡劫期的修士饮醉?”

    他撩起宁平知的一缕发丝在指间把玩,低声道:“除非……”

    宁平知紧闭双眼,强令自己不去思考任何事情,却仍旧无法控制地对顾烨的一举一动拥有敏锐的感知。

    故而许久后,当顾烨松开他时,宁平知蓦地一怔。

    他睁开眼,顾烨已经坐回位置上,一首支颐,长睫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身上缠缚的发带也已散开,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宁平知愣愣从石桌上坐起,竟有些无所适从。

    就这么结束了?

    他还以为……

    以为什么!

    宁平知脸色一红,手忙脚乱地跳下来,胡乱束了把头发,看着顾烨磕磕绊绊道:“真、真人方才……”

    顾烨视线在他身上落了一瞬,又转了回去,眸光隐在长睫下看不真切:“我醉了。”

    宁平知一怔,继而如蒙大赦,仿佛卸下千万斤重担,顿觉神清气爽,天地开阔。

    他也不去想顾烨既说他不会醉,如今又为何说,只喃喃念了两句“醉了就好,醉了就好”,便又仿若无事般一笑:“天色不早,真人可要歇息?”

    顾烨从湖面上收回视线,定定看着他。

    宁平知险些撑不住脸上的笑:“呃……弟子忘了,真人不需要睡觉……”

    他转而又干笑道想必是自己困得很了,这才总记不住事,期望顾烨能听出他话外之意,好让他寻个由头离去。却没想到顾烨仍是就那么看着他,直看得宁平知扯起的嘴角不得不放下,似终也觉出这般装模作样没什么意思。

    “困了,就去睡。”顾烨忽然道。

    宁平知一愣,抬头望去,顾烨却并未看他。

    他顺着顾烨的角度看去,只见一座夜色里依旧熠熠生辉的琉璃塔伫立对岸,正是慧济为与慧清争势所建的那座。

    看见琉璃塔,宁平知不由得想起明日的论法会,只当顾烨也是为此事隐忧,心中这般想,便如实问了。

    顾烨却道:“你关心?”

    宁平知顿了顿,点头:“我关心。”

    顾烨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微不可察地哼了一声:“你所谓之关心,便是旬月不见人影。”

    因这句话声音属实过小,宁平知只作没听见。

    然为防顾烨旧事重提,他决定先发制人,见地上有本混乱间掉落的书,忙捡起道:“真人方才可是在此处研习佛法?”方才顾烨一直在看它。

    宁平知说着随手翻开,却是一怔。

    这根本不是佛经,而是一本寻常的梵音寺史考。

    论法会将近,顾烨为什么要看这个?

    宁平知茫然看向对面。

    顾烨道:“你想问我既然未曾习过佛法,为何不多看些佛经。”

    “是……弟子不明白。”

    顾烨抬眸:“你以为我为何不曾学佛?”

    宁平知曾经疑惑。

    白鹤鸣既有与梵音寺已故方丈论法四十九日的美谈,可见他于佛之一道甚为精通。

    以白鹤鸣为顾烨所计之心,应是恨不能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顾烨,以应对后世之变,怎会不教顾烨学佛?

    如今他却有了一个猜测。

    “莫非……真人‘不能’学?”

    顾烨深深看他一眼,掌心一翻,又递来一本。

    “你看看此书。”

    宁平知接过,低头看了看:“这不就是……一本佛经?”

    顾烨:“给我。”

    宁平知一头雾水地递还给他。

    顾烨将佛经放在桌上,垂目看了片刻,缓缓伸出手去翻。

    意想不到的事就在这时发生了。

    只见顾烨才要翻起那页经书时,一道灿金光芒陡然亮起,如一层水波,将经书包裹在内,看似轻柔,却让顾烨的手再不能进一寸。

    “这……”宁平知微微睁大眼,看看经书,又看看顾烨。

    顾烨面不改色,将手悬放于包裹经书的金光之上,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变作银白之色,狂风拔地而起!

    他掌心下,灿金色的屏障剧烈摇晃,仿佛正遭受着剧烈的冲击,分明无声,宁平知却好似听见金石相击的嗡鸣。

    劲风鼓起顾烨的袍袖,吹开他才束起的发带,将他一头黑发吹得乱舞,顾烨却始终端坐其中,神色平淡,仿佛这件事早已做过千万次。

    那金色屏障终于不堪重负,露出龟裂之痕,几息之后砰然碎裂。

    一切光芒消散,亭中只剩下月光,一时显得黯淡宁静。

    ……解决了?

    宁平知念头方生,一阵比方才更烈的风猛然刮起!

    桌上的经书凭空浮起,飞速翻动,一道道光明宏大的金光从书页里陡然冲出,接二连三,化作一幕光明盛大的金色瀑布,直刺得宁平知双眼生疼,忍不住伸手遮挡。

    透过指缝细看那金瀑,却原来都是一个个金字——这些金光,竟都是由密密麻麻的金字组成的佛经!

    金色瀑布一飞出经书便向亭外飞逃,却仿佛被结界之力困在亭内,越发胡乱四撞。

    ……

    湖对岸的塔上,一扇格窗悄然而开,露出一双躲在黑暗里的眼睛。

    远处天际,深蓝色的幕布上嵌着一轮将近圆满的圆月,一座朱红木塔站在月光也照不到的阴影里,勾勒出沉默的黑影。

    夜深人静,寺中一派安宁,临湖的凉亭也看不出丝毫异样。

    偶有微光一闪而过,也只如萤火汇入星河,引不起旁人一丝注意。

    黑暗里的眼睛躲回黑暗,咯吱一声,窗格重又阖上。

    凉亭之中,顾烨伸手做了个“抓”的动作,虚空中便如有一道无形之力,将乱撞的金字悉数扯向顾烨掌中。

    金字们光芒愈盛,拼命挣扎,却不过是延缓被抓住的时间。

    适应了光亮的宁平知瞧着它们逃逸的模样,又看了沐浴在金光里神色淡然的顾烨,他瞳色已恢复正常,此刻白衣披发,垂眸看着掌心徒劳挣扎的金字,倒像一尊怜悯世人的神祇,让宁平知想起神龛上飨食香火的佛子。

    一道仿佛洪钟大吕的悲鸣忽然响彻在脑海中,将宁平知思绪拉回。

    他抬眼望去,只见凉亭里的金字竟开始消散,一个接一个,逐渐加快,到最后,成千上万的金字猛地齐齐炸开!

    宁平知下意识抬手遮了下眼睛,却觉眼前明显暗了下去。

    他睁开眼,只见无数金粉自空中落下,仿佛一场金色的流星,最终归于虚无。

    凉亭彻底陷入寂静中。

    宁平知与顾烨对视半晌,突然回过神,抓起掉落在桌上的经书册子。

    “空的……”宁平知双眼微睁,不可置信,又快速翻了几页。

    一直翻完整本,宁平知终于愣愣放下。

    方才他看时还写满了字的经书,已变成一片空白。

    “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烨站起身,走到栏杆边,看向远处的琉璃塔。

    “你可知当今传世佛法,为谁所创?”顾烨淡淡道。

    为谁所创?

    莲化生。

    “莲化生之前,无人成佛。”

    世传莲化生无父无母,生于二十四瓣重莲之中,眉心一点红痣,天生白毫之相。却目不能睁,耳不能听,口不能言,五感尽失。十二岁前,他长于老鹤身旁,睡在重莲之中。日饮莲上晨露,食鹤衔之果,老鹤死后,莲花生方才离去。

    然,初入世,便受辱。

    传闻莲化生性情柔和,貌若好女,曾因此为匪所掳。见他五感尽失,形同废人,更加无惧,事毕后便要杀人灭口。

    便在那时,莲花生忽然睁开了眼。

    “而后的事我似乎曾听人说起过。”宁平知沉吟道,“天引劫雷,降下神罚,那几人魂魄俱散,而莲花生直入佛门培元之境,自此入道。”

    顾烨回身看他:“那你可知,他入道时,天下只有密宗一门,然光阴百代,从无人成佛,世人对此早有微词。”

    “当年莲化生于南海之滨斩杀黑龙,后顿悟成佛。”顾烨平静道,“他以圣佛之境,重立佛法,世人推崇,密宗从此再无人修炼,更无人传度,被称作‘假佛’。”

    宁平知冥冥之中察觉到其中关键:“你是说,当世所传佛法,皆为莲化生一人所创?”

    顾烨轻轻颔首:“莲化生以斩妖成佛,故而他所创佛法,自不会许妖族颂念。”

    宁平知忽地心神震动——

    这是顾烨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妖族。

    几乎等于向他承认自己身份。

    他怔怔抬手,按了按自己心口。

    不禁问自己,是否能承担这样的信任?

    顾烨道:“所以你该知晓,我为何不能学佛。”

    宁平知头点到一半,却想起另一个法子:“若要旁人念给你听呢?可否规避?”

    顾烨摇摇头:“试过。”又补充道,“我听不到。”

    宁平知茫然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也是,单看那些佛经一副被顾烨看一眼不如自毁的模样,说是势不两立、水火不容也毫不夸张。想必白鹤鸣当初,也什么法子都试过了。

    可顾烨不能学佛,为何要来论法会?况且他明明记得,当日陆离出言相阻时,顾烨分明信誓旦旦自有办法。

    宁平知看着顾烨欲言又止。

    他在想……顾烨莫不是因为不想承认自己也有不会的,所以故意答应得爽快?

    然而下一刻,宁平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为别的,只因他不相信顾烨会如此不负责。

    顾烨却仿佛知他所想:“我虽不能学当世佛理,但并非没有其它办法。”

    宁平知忙道:“是什么?”

    未曾想顾烨看他一眼,反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宁平知万万没想到顾烨会有此一问,一时呆住了。

    在他心里,顾烨都肯将自己最大的身世秘密告诉自己,更不会隐瞒这种小事。

    可他忘了,顾烨本就没有义务向他坦白一切。

    宁平知有些失落,心口闷闷的,仿佛一团棉花堵在其中,又藏了些不易被发现的小刺,叫人难以忍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已不能接受顾烨不再对他特别。

    顾烨定定看着他:“原来你也会因此不快。”

    “我……”宁平知未料自己表现得这样明显,心事被戳破,有些无措。

    “可你不曾想过,我也会不开心。”

    宁平知一怔。

    顾烨忽然朝他迈了一步。

    “宁平知,”他第三次唤道。

    “你难道没有事情瞒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13 01:43:27~2021-06-18 02:0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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