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局势
“实在是太犯规了, 恩奇都。”
年幼的金发王者在恩奇都掌心里蹭了蹭,璀璨的红瞳比起成人版的吉尔伽美什相对浅了一点,比起高贵的宝石更像是剔透的水晶, 那双漂亮的眼睛中隐隐蕴含着远超他实际外表的复杂情感,转瞬间又仿佛清晨初生的第一缕阳光, 再次澄澈透明起来。
“你这么宠着我的话, 我会忍不住渴求更多的 。”
“没有关系。”
即使穿着现代人的服饰, 身处在繁华的街道, 黑锁仍有种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感,他的影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拉得很长, 浓黑深邃的阴影中, 有什么隐秘又粘稠的事物翻涌而出, 又一闪而逝。
恩奇都恍若未觉,苍茫的金色眼眸注视着挚友, 在他纯净的笑脸下,放在幼王发顶的手一顿,接着认真的回答道。
“只要我能做到的, 无论什么都可以给予你, 因为我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武器,你众多收藏的一种。”
奇珍异宝吉尔伽美什有的是, 可等同于半身的挚友自始至终却只有一个, 幼闪对于恩奇都的答案其实是有点无奈的, 都怪成年的王是个笨蛋,脸上保持着明媚笑容的幼童实则在内心面无表情的吐槽着。
如果真正的吉尔伽美什有他这样的行动力和情商,也不至于还和恩奇都保持着友达以上的关系不上不下的卡着,现在幼闪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他想要展开攻略都无从下手, 撒娇这个策略虽然好用,用久了难免被挚友当成个真正的小孩,他只好憋着,气鼓鼓的脸像只河豚。
他们现在处在的位置是繁华的商道,来往的人群中,不少人因为吉尔伽美什幼形态的可爱外表吸引了目光,忍不住驻足,拿出手机拍几张照片,然后恋恋不舍的离开。
这些幼王都不在意,但感受到一道具有深意的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时候,幼年王者脸上孩子气的神态立即消失了,他直直的看向人群,若有所思的朝最显眼的那个少年看去。
手里提着甜品袋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刚到高中的年纪,虽然个子不算矮,凌乱发丝下的眉眼间并没有完全绽放出成熟的色彩,吉尔伽美什之所以他显眼,不仅仅是他的外貌不错,因为穿在他身上的蓝黑色制服十分禁欲,令幼闪不由地想起某个不良麻婆神父的神父服。
唔,这算不上什么好的联想,成熟期的最古之王可能会喜欢这样的人来打发时间,但幼闪只觉得麻烦,他可没有玩弄人类的恶癖。想到这里,实际上心底恶趣味半点不少于任何时期他的吉尔伽美什绽放出纯洁的笑容,令那个少年有些无措的偏过了头。
是错觉吗?还是
伏黑惠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明明是两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类,为什么会让他感觉到心悸不安,这种沉重的感觉,他在面对一级咒灵都没有发生过,而且那个小孩子,眼神未免太通透了,里面有着不像他正常年龄该有的阅历。
再次回头的伏黑惠,对上了恩奇都如落日般沉黯淡漠的双眼。
黑色英灵直起身,手却依然放在幼童的发顶上,隐隐形成保护的姿态,遮掩住长发的兜帽使他的脸常常笼罩在阴影下,使人看不清他的具体长相,可这次正对着恩奇都的伏黑惠看得很清楚,即使在英灵中也称得上顶尖的相貌摄人心魄,那是比咒灵还要令人恐惧的力量,哪怕只看了一眼,少年的额角便有隐约的汗水滴落。
伏黑惠绝没有因为这份美丽而一见钟情,相反,在他眼中,这个拥有绮丽外表的少年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在他脚下是恐怖的血海,死亡在他指尖缠绵,不似人类的冰冷眼眸向他投来,里面翻涌着苍凉颓败的色彩,既像神明,又像死亡国度里飘荡的魂魄。
“原来不是看我的,恩奇都,他要找你麻烦吗?”
年少的乌鲁克王轻飘飘的语调里有着微妙的不悦感,他拖长了声音,语气异样的甜腻,恩奇都瞥了他一眼,难以理解为什么吉尔伽美什好像有点生气了。
“不是敌人。”
只要人类不对他显露恶意,对于恩奇都来说都不算敌人,何况从者和人类是存在壁垒的,现在的伏黑惠或许有点实力,但还不被黑锁放在眼里,只是第一次遇到不是魔术师的能力者,令他有点好奇。
可惜泥人的好奇太过沉重,已经把伏黑惠吓到了,还未走远,惠拿出手机,拨通了通讯录的第一个号码,不一会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了熟悉的轻佻声音。
“么西么西,惠,我的甜品买到手了吗?”
“嗯。”
伏黑惠简短的应答了一下,紧接着这位不靠谱的老师继续喋喋不休起来。
“我还要若松家的红豆蜜,帮我排一下队,我的卡最近丢了,补办起来好麻烦,等我工资发下来立刻转你。”
其实作为五条家族的家主,五条悟想要重新拿回无限额的卡是很轻松的事情,他没有理财的概念,平时工资到手先花精光,偶尔需要时才动用名下的黑卡,哪怕被人拿走他都不怎么关心,反而因为懒得动用关系一直把事情拖延下来。
惠也懒得说他,他握紧手机,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道。
“五条老师,会有人没有咒力也不是天与咒缚就能强大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吗?”
电话的另一头窒息的无声了一会,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五条悟平静的回复他。
“你说的是那个啊。惠,我劝你不要去招惹他比较好。”
伏黑惠有些听不懂,他短促的深呼吸了一下,感觉到老师没有起伏的语气里隐藏的暗潮汹涌,就算面对两面宿摊的断指,实际上咒术最强也没有在意过,五条悟始终是很不着调的样子,可伏黑惠知道,他是可以信赖的,即使再若无其事的强调,惠也会听进去。
“我知道我会尽力远离他,老师,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很麻烦的东西,比起咒灵要麻烦一千倍一万倍,唔,实际上我也没见过面,不知道他具体的样子,要是惠你有胆量的话,帮我拍一张照片吧,我怕错过以后,咒术界就不会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一边说着不要招惹对方一边索要相片的老师是屑,伏黑惠虽然无语,早就习惯老师莫名其妙的风格的他相当淡定的拒绝了。
“不可能的,我这条命还留着有用,我拒绝。”
“你好绝情啊,惠。”
五条老师就差嘤嘤嘤了。
“五条老师,既然他不是咒灵,那么为什么你会形容他很麻烦呢?”
伏黑惠声音一顿,接着说道。
“或许,有没有可能,他会站在咒术师一方。”
“绝对不可能。”
惠还是第一次听到五条悟用这么冷漠的声线斩钉截铁的说出这句话,他微微睁大眼睛,在逆流的人群中伫立,不远处的银发少年似乎对他没什么兴趣,抱起了只到他腰边的金发男童,顺着人海的浮潮中走远了,他的耳朵被动接受着信息,眼神却一直朝那道冷清的背影看去。
“现在世界各地的所有咒灵都开始出现聚集的现象,只要是稍微强大的咒灵,它们都出现一种未知的渴望,渴望到达这座城市,去寻找一个人。”
“你是说”
“从那个家伙出现在东京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咒灵的诞生,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不再堆积,甚至许多普通咒灵已经承受不了力量的消散,大部分都消失了。”
“关于咒灵,这不是好事情吗?”
五条悟发出爽朗的笑声,听到他是这个反应的伏黑惠不解的蹙起眉头,静静等待老师的解释。
“惠你实在是太天真了,绝对的力量不在咒术界那群烂橘子手中掌握的话,那么在他们看来,对方绝对是非白即黑的,你以为他们会希望咒灵消失吗?不,只有这些令下层人恐惧的存在,他们才能稳坐在高层的位置,而且你觉得,那个家伙会向烂橘子臣服吗?不会的,他只能被迫站在咒灵的一方,直到被消灭前,都会与整个咒术界为敌。”
“老师,那么,你会出手吗?”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无所谓的说道。
“看心情吧。”
那些老朽的高层使唤不动咒术最强,可他们也相当清楚,如果这个突然冒出来家伙和咒灵相似,打算与整个人类为敌,那么五条悟就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这也是他们按耐下来稳坐钓鱼台看戏的理由。
能够召集全世界的咒灵,也能够吞噬咒灵源头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善良的一面,甚至在发现东京降临一个如此恐怖的存在时,大部分咒术界高层甚至是窃喜的,最强虽然只有一个,但是不听话的最强并无多大用处,反正普通人类的死活与他们无关,借此铲除五条悟,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可惜橘子们都失策了。
恩奇都不会当反派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