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逃离
苏逸看到他的眼神，心里一突，脸上保持着淡然的模样：
“跟你没有关系，按我说的来就好。”
“不该问的别问。”
不可否认的是，石子相确实被他这番话给震住了，加上他自己本身的一些脑补，以及对城市人天生的畏惧和警惕，他老实下来果然没有再多问。
“已经满足摆放条件，将于十米外宽阔地面放置偶像移动舞台，是否开启自动驾驶功能？”
系统十分的人性化，还提出了开启自动驾驶这样的好主意，要不是它提醒，苏逸压根不知道还能这样。
“开启。”
已经有变异鼠冲过来了，大家不约而同开始往上拥挤。
当打开地下室的大门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一辆从未见过的巨型卡车出现在他们面前，接近四米高、十七米长的车身，上面喷涂着浅蓝色的漆，宽大的后车厢打开了一半，露出里面设施完善的舞台。
崭新的车内有灯光闪烁着，仿佛是一个打开了的宝盒正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车轮下则是一堆被碾碎的变异鼠尸体，血流一片，仿佛这辆车是从鼠群中穿越碾压一路势如破竹开过来的。
“天呐，这是哪里来的？”
“变异鼠居然咬不破轮子……”
“苏逸说的就是这个……真的可以救我们！”
“快点上车，别发呆了！”苏逸看着一群人光顾着看眼前的卡车发呆，大声喊叫着提醒他们。
后面的变异鼠已经冒出头来，眼看就要扑上来，周围除了被压死的那些变异鼠，还有更多的老鼠铺天盖地地奔涌上来，远远望去像是无穷无尽的黑灰色浪潮一样，甚至一只堆叠在一只身上，相互踩踏着往前奔跑，吱吱叫声令人听了头疼。
众人如梦初醒，提着手上长长短短的砍刀，将提前攀爬上卡车的变异鼠斩翻出去，连滚带爬顺着车上自动伸下来爬梯躲进车里。
“负责人！”蓝赶过来，敏捷地用手上弹出的浅蓝色长刃划破其中一只扑向苏逸的变异鼠，血液在她手上滴下，形成一条细流，然后平滑地落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刀锋依旧锋利。
“辛苦了。”苏逸对于自己帮助不了蓝，还得她瘸着一条腿地做一些困难的任务有些愧疚，“这辆车以后就是你的舞台了，可惜崭新的出现，就遇上了鼠潮。”
他跳上驾驶座，伸手将蓝拉了上来。
驾驶位上并不是常规的他认识的那种卡车的样子，没有方向盘，也没有刹车或者离合器，只有一排控制器，简洁明了的控制界面，还有一个展示屏。
甚至不能说这叫做驾驶位，这更像是一个驾驶舱，舱体整洁宽敞，有效地利用了所有空间，座位形状流畅，坐上去软软的很舒服，符合人体工学。
但是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先前还十分崭新的车，因为大量变异鼠的啃噬和冲撞，以及一些打斗中产生的污迹，让车辆变得有些脏了，好在这辆车十分给力，外形炫酷功能齐全的同时还用料坚固，完美抵御了鼠潮。
“人都齐了吗？”
苏逸通过操纵台上的显示屏看到车体后面的情况，偌大的车厢内大半站满了人，当他对着通讯器询问的时候，后面的人听到了传来的声音，于是对着摄像头的位置大声回应：
“快走！！”
“鼠潮来了！快点走！”
“开车开车！”
他们惊恐地往后缩去，借以更好地逃避不断向他们扑来的变异鼠，甚至有的人防御不及时居然被 变异鼠撕咬着拖拽出去了，那人尖利的哀嚎声传到众人耳朵里，令人心惊肉跳。
苏逸眼看再不走就要被淹没了，虽然还有几个人没有上车，为了保全更多人，也只好发动了车辆。
确定开启之后，车厢侧以缓慢稳重的速度缓缓合拢，逐渐将外面疯狂的鼠群和拾荒者们阻断开来。
还有的变异鼠躲避不及，居然被车厢门夹死在中间，直接断成两截。
黑暗向来代表着危险，但是这一次，因为关闭车厢而阻断的光线，造成笼罩而下的黑暗，却给车里的人带来了无限的安全感。
车子迅速开动了，不顾变异鼠的阻拦，缓缓行驶着，因为碾压异物和各种各样的冲撞，不时传来砰砰的响动，还有左右摇摆的晃动感。
但始终在前行，众人从提心吊胆逐渐安定下来。
与此同时，苏逸脑海里也不断响起偶像币增加的提示音，连绵不绝。
“杀死变异鼠1只，偶像币＋1！”
“杀死变异鼠1只……”
看着不断攀升的偶像币余额，苏逸双眼放光，有一种躺着捡钱的错觉。
再次确认了这辆车确实不会被鼠潮掀翻之后，拾荒者们总算从紧绷的状态中松懈，浑身瘫软着歪倒倚靠在车厢内任何可以躺坐的地方。
心中是刚从大灾难中逃脱而萌生的无限的侥幸与后怕。
然后温和的灯光缓缓亮起，照亮了众人狼狈又放松的神态。
这时候他们才有空好好打量这辆车的内部情况。
中间是一片宽敞的空地，刻意留出来的，顶部有复杂的灯光设施，现在其中较大的几盏灯正散发着温和的柔光，更多的灯则处于关闭状态。
在边缘则有一些他们看不懂的设施，像是一些颜色各异的圆盘，或者敲起来会发出嘣嘣声的东西，他们稍微试了试，又担心是不能碰的，干脆离远了一点。
现在苏逸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是唯一值得依靠的存在，经此一事，他的地位直线提升，甚至已经超过了石子相。
“清点一下还剩下几个人，我们正在脱离鼠潮。”
广播里传来苏逸的声音，他们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同时展开了一片投影，正是苏逸的脸。
他面色平静，毫无慌乱，更是给大家带来安稳的抚慰。
大家看了看石子相，又看看苏逸，一时没有人说话。
石子相对于大家还能征求他的意见这种行为十分满意，浅声咳嗽一下命令道：
“昆子去数……”
话还没说完，池图就开口了，扬声盖过他：
“还剩67个人。”
两人目光接触，石子相目露威胁，池图稍微躲闪了一下，好似又想到什么，重新直视回去，这次丝毫不怵，仿佛有了靠山，不再有所畏惧。
“池图，你什么意思？”
石子相威信受到了挑衅，冷声质问道。
池图抿抿因失血而发白的唇，平静道：
“逸哥问了，我刚好数了就说了，有什么问题吗？”
石子相哑然，看了看他腿上的伤，顿时就没有底气再训斥了。
从他对着池图开枪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那一枪从此将两人放到了对立面上。
不只是池图，事实上周围不少人看向他的眼神也与往日不同了，石子相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从他手中快速地流失。
那是他数年来苦心经营的权力，因为一场无妄之灾，还有天降的苏逸，全部被打乱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但是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长舒一口气，他笑道：
“当然没问题。”
说完就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安静坐下去了，大势已去，他知道现在不是他说话的时候，更何况他还在苏逸的车上，命也被攥在别人手里。
如果不是苏逸，他从鼠潮中逃脱的概率会小得多，但也正是因为有苏逸，他才被搞得这么憋屈。
苏逸从后车厢设置的摄像头中将发生的事情观察得一清二楚，心中默默对石子相多了一些防备。
“现在我们正在平稳前行，不必担心变异鼠会入侵，这里面很安全，但是接下来要去哪里还没有方向，我对这附近不太熟悉，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例如比较靠近的城市或者聚集地，相对安全可以提供休息的地方？”
他对着大家诚恳询问，并没有因为救人一命就高人一等。
拾荒者们面面相觑，然后有人缓缓举起手来：
“西南方向有一个小型城市，鼠潮是往东走的，我们只需要往大致相反的地方……如果逆行也没有问题的话。”
“你是说0987号城市吗？”
“那距离也太远了，想到那里得猴年马月，你去过吗，说不定和49号城市一样已经迁移了。”
“对啊，就算我们有足够的能源可以支撑长途跋涉，但是食物供给也不够啊！”
“跑一场空才是最可怕的……”
“就算去到了也一定让我们进去吧，那些城市人，对我们敌意太大了！”
“先不用说那些，光是这场鼠潮影响范围有多大？哪里来的？什么原因？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吧！”
众人七嘴八舌开始探讨，甚至隐约有了四五种主要的意见分歧，苏逸安静地听着他们相互争执，直到吵得差不多了才逐渐安静下来。
他们又把目光投向苏逸的投影，毕竟他们只是负责提供建议，而真正做出决定的只有手握交通工具掌控权的苏逸。
苏逸问：“除了你们说的0987号城市，还有更近的吗？”
“没有听说过了……”
“最近的49号一周前已经迁徙离开了，我们大多数人出生就在这附近，除了这两个城市，几乎没有别的接触。”
大家面露难色，遇到关键问题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处境格外窘迫。
原来前半辈子的见识居然就这么短浅，本来还安逸地生活在拾荒者集聚地，以为可以靠山吃山，背靠大树好乘凉，就仰仗着49号巨型城市可以生活一辈子。
没想到半路出了意外。
到现在他们还没有从49号巨型城市的离开中缓过神来，只觉得突如其来的鼠潮冲破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哪怕那个所谓的家园只是一片破布撑起来的小地方，但也足够他们在荒野上相对安心地度过一个个夜晚。
“石哥？”苏逸沉吟片刻，也学着石子相先前的样子，笑眯眯地看向角落里沉默不语的他，“你应该有不一样的意见吧？”
石子相没想到苏逸还会主动征求他的意见。
毕竟先前已经算是撕破脸皮了，能够带上他一起逃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现在这句话像是向他释放出冰释前嫌的信号，他也不能不给面子，站起来态度还算良好地说道：
“据我所知，他们口中所说的0987号城市规模不算大，但是足够稳定，因为占据了很好的地形优势，哪怕发展不起来，也不容易被各种灾害侵袭，已经算是足够稳定的城市之一了。”
“而且小城市一般都很欢迎移居，只要我们能够找到地方，大概率不会被拒绝进入……只不过距离确实有些遥远，大概一千公里的样子？”
他思忖着，大概给出了一个数字。
这个数字如果是在苏逸原来的世界，那么只不过是飞机一小时大概就到了，但是同样的距离换在这个世界，就完全不是一样的概念了。
且不说能源够不够，光是路上可能遇到的各种危险，就足够筛掉一大批人的生命了。
能源苏逸倒是完全不用担心，现在这些被碾压的变异鼠，用自己血淋淋的生命为他的偶像币余额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短短几十分钟，就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348枚偶像币的数额。
果然最赚钱的并不是什么直播，最赚钱的应该是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
系统并没有限制这个变异鼠的偶像币换取数额，也就是说，默认条件下，他能杀一只变异鼠，就多赚一枚偶像币！
一时间他还有些舍不得离开鼠潮。
看着车外仍旧源源不断翻涌而来的鼠潮，蓝色的偶像移动舞台仿佛就像是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高低起伏左右摇摆，却始终都能保持着漂浮在“巨浪”之上。
“不过路上并不是完全没有停靠地，如果这二十多年变化不大，那我们很可能在路上遇到一些类似我们这样的聚集地，不过那些人可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他说着看向了自己身边的这群人，一个个身上带血，手持砍刀枪支，身上多少带着一些凶神恶煞的伤疤，看起来也不像是好欺负的。
顿时又心安了些。
然而苏逸却给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应。
“如果我们去追49号城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