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鲜卑匈奴谋冀州
檀石槐时期，鲜卑一度强大到没边。
将匈奴故士完全占据，并不断扩张。
北灭丁零，西击乌孙，往东一度打到倭国，往南几乎将大汉长城以外地盘尽数占据。
全盛时期，鲜卑东西达一万四千余里，南北达七千余里。
且檀石槐态度强硬，拒绝大汉封王，也拒绝与大汉和亲。
或许是装逼过度命不长，四年以前檀石槐死了，才活了四十五岁。
檀石槐之子和连继位，这家伙比他爹还能装，甚至不分内外，贪财好色，所以死得更快。
没多久，和连也在打北地时被人射死。
草原的权力交替与狼群选狼王一样，都是相互之间咬出来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撕扯，谁也不服谁，狼王终究没选出来。
诺大的鲜卑也被分裂成数部，其中最大的是两部：
步度根为一部，将长城以外的五原、云中、朔方等大汉并州领地占据。
轲比能为一部，占据幽州代郡、上谷等地。
其余素利、弥加、阙机等小势力分部在东边，占据渔阳、右北平、辽西等大部领地。
汉末边疆，早已千疮百孔，大汉的并、幽、凉三州，几乎成了异族每隔一两年便来打谷草的粮仓。
加上大汉怀里还趴着南匈奴这一条在冻僵时被大汉救下，如今早已苏醒的毒蛇，距离大汉心脏只隔一条黄河！
并且蛇的胃口远比它身体大得多，哪怕大汉对它来说是如此庞大，它都有一口全部吞下的想法。
九原为五原郡郡城，步度根将自己汗帐设于此处。
大帐中正燃起火堆，一具洗剥好的全羊架在火堆之上，两名鲜卑妇人正缓缓转动烤羊，涂上各种香料。
不时有烤出来的油滴在火堆之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轻烟袅袅，满帐皆香。
还有六名仅着一层薄纱的女子，正在帐中翩翩起舞，举手投足间，横峰侧岭，若隐若现。
女子皆二十不到，观相貌应是汉人，虽算不上绝色，却也算中上之姿。
观看舞蹈的共有十余名男子，因天气还未转凉，帐中温度有些高，大多都是赤着胳膊，胸前背后疤痕及横肉尽露。
大帐正中间的正是自封的单于步度根，左列是他手下几员大将。
位于右列的正是此次出使鲜卑的南匈奴使者，羌渠单于之长子右贤王于夫罗及其随从。
不一会儿，羊肉烤好，两名女子用刀将肉分割，端给帐中众人。
“右贤王，请！”步度根举起酒碗，对于夫罗遥举了下。
“大汗请！”于夫罗举碗，抿了一口咽下，舒了一口气。
“此酒如何？”步度根笑问。
于夫罗哈哈一笑：“汉人所酿的状元红，果然名不虚传！”
随后又指着跳舞的女子道：“还是大汗会享受，喝的是汉人的美酒，赏的是汉女妙舞。不似我南匈奴，在河套之地受汉人压制，生活艰难。”
步度根笑道：“来者是客，你们看上哪个，尽管下手便是了。”
“哈哈，那就多谢大汗盛情。”
大帐中很快传过来一阵阵惊呼
良久，步度根手一挥，让人将几名满脸凄然的女子拖了下去，继续与于夫罗喝酒谈事。
“不知大汗邀我等前来，有何事相商。”
步度根一笑：“听闻羌渠单于也正在集结兵马，可是准备对大汉下手？”
于夫罗道：“我南匈奴兵马少，哪敢跟大汗比。只不过听闻大汗欲南下打谷草，我们准备跟着喝点汤。”
“不知羌渠单于欲攻略何处？”
“不瞒大汗，我们准备攻打西河、上党之地。”
“右贤王还是信不过我呀。想那东方帅仅五万人便可围攻洛阳，以南匈奴实力，不至于胃口这么小。”
“那敢问大汗有何计划？”于夫罗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
步度根道：“实不相瞒，我准备攻打雁门，再入冀州。”
于夫罗心中一惊，他并没有说实话，南匈奴的终极目标并不是西河与上党。
对于大汉，匈奴还是心怀畏惧，哪怕大汉已经羸弱到苟延残喘。
这个民族太过神奇，每到支离破碎，总有雄主令其迅速强大起来。
而他强大起来的时候，就是欺负过他的民族之噩梦。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数百年来几临灭族的惨痛教训，使匈奴对大汉的恐惧已经扎根到了心底。
打洛阳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东方帅终究是汉人，汉人之间的内斗其余汉人势力或许会选择袖手旁观。
但只要南匈奴敢打洛阳，汉人绝对会团结一致，将南匈奴打到亡国灭种再说。
除非等到汉廷彻底破灭，汉人势力各自为战，才是南匈奴打过黄河的时机。
这正是羌渠单于对于夫罗及呼厨泉这两个儿子所说的话。
所以南匈奴此次的终极目标，并不是南下，而是东进。
攻太原，入冀州。
无他，冀州富得令人眼红。
今年大汉多数州郡皆闹旱灾，粮食减收，唯有冀州不减反增。
再加上冀州出的状元红，对塞外之地来说是美酒，更是无法拒绝的慢性毒药！
若任凭冀州长期在塞外卖状元红，只怕塞外所有牛羊马匹都将被冀州换空。
这也是不得不趁冀州初立而攻打的原因。
抢劫物资人口过冬，更要抢酿酒的技术及人才。
步度根一见于夫罗表情，便知他们与自己想法一样。
笑道：“我有一提议，还望右贤王回去说与羌渠单于听。”
“大汗请讲。”
步度根道：“冀州军虽初立，但据我所知也有七个军近二十万兵马，况且还有太行八陉之险，易守难攻。”
“最好的办法便是趁彼未反应过来，迅速打下其中一陉突入常山。只要攻破州牧府，捉了东方帅，则冀州便是我们的狩猎场。”
“而想攻略太行，必破雁门。雁门守军不多，但太守张懿却是块硬骨头，得用重锤将他一次敲碎方可。”
“我欲出兵二十万南下，若南匈奴能出兵十万与我联合攻打雁门，则雁门旦夕可下。你我再各选一陉入冀州，到时所得各凭本事，如何？”
于夫罗想了想，点头道：“好，我回去后将大汗意思告知父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