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一次的温柔
“我今晚会去王妃院子，你回去吧。”
赫连卿不顾美人的请求，径自的拿了斗篷，开门出去。吴媚儿气得一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丫鬟回到自己的梧桐苑。
哼，她可是知道的，王爷从来不喜欢王妃，成亲这半年来几乎没怎么去过她的院子，今儿个怎么想起要去她的院子了。难道是王妃使了什么妖媚之术？还是六爷跟七爷说了什么？让王爷突然转性子了？
“吴夫人一一”
吴媚儿感觉听到有人在喊她，回头一看却又没人，问身旁的丫鬟玉桂，玉桂摇头。后又继续走，吴媚儿确实听到有人叫，然后叫玉桂去看看。
玉桂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这个小厮似乎是专门在书房伺候的。那么今晚六爷跟七爷聊了什么，想必他应该是多少知道一点的。
“你找我什么事？”她面带笑容，言语亲切，与平时判若两人。
“吴夫人，您的暖壶忘了拿，奴才特地来送还给您。”
“哦，那谢谢了。”玉桂接过暖壶，转给吴媚儿。
“我有件事想问你，若是你肯相告，我一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吴媚儿朝玉桂使个眼色，玉桂会意，从袖子里拿了五两银子出来，塞到了小厮的手中。
都怪颜如羽，给的月例那么少，害她出手这么寒酸。
“吴夫人有什么话直接问。”小厮收了银子，顿时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了，讨好的意味也浓了。
吴媚儿看看周围，然后往偏僻处走了几步，小厮明白她的意思跟了过去。
“今晚六爷是不是跟七爷说了什么？是不是跟王妃有关？”
“这个……吴夫人你是知道的，主子们聊什么话我们做下人的是不能乱说的，更何况王爷聊的可能关乎到国家大事……”
小厮还没说完，玉桂又往小厮的手中塞了十两银子。小厮掂了掂银子，笑呵呵道：“吴夫人猜得不错，今晚六爷找我们王爷说的就是王妃，似乎是要求王爷休了王妃。”
“真的？”吴媚儿震惊得无法相信，六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跟颜如羽有什么深仇大恨？“那王爷答应了没有？”
这才是她关心的重点，如果颜如羽被休了的话，那她不就有机会了。白芷柔那女人还想当王妃，真天真，皇上说了不准的。凭她们这样的家世背景，这辈子可没别想了。当个侧妃什么的，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王爷态度不明，不过这休妃哪是那么简单的事，王妃又没犯七出。”
小厮走后，吴媚儿一直在念叨着七出，如果颜如羽犯了七出之条任何一条，是不是王爷就会休了她？
吴媚儿没有回自己的梧桐苑，而是去了白芷柔的银谷斋。
发生了下毒事件后，梅儿不再让丫鬟们踏足内殿，只让他们在外做粗使活，扫院子，挑水，浣衣之类的。
梅儿将被褥铺好了，颜如羽坐在梳妆台，看着铜镜，拆掉发髻，用梳子顺了顺发。梅儿去栓窗柩，惊喜的喊道：“小姐，快来看，下雪了呢。”
颜如羽披了斗篷，重新推开窗柩，果然是下雪了呢，纷纷扬扬的，下得好大。望着这白茫茫的大雪，颜如羽出神了。雪下得太大，不一会儿地面上便积了薄薄的一层，照得整个珺心阁亮亮的。
“小姐，小心感染风寒，就寝吧。”
梅儿把她的斗篷拢了拢，提醒着。“没事，我再看会儿。”突然，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顶油纸伞，伞下站了两个人，正往他们珺心阁而来。
有个人左手撑伞，右手拿剑，看身形是催智，另一个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王爷来了。”梅儿惊喜的喊了一声，连忙下楼去迎接。而颜如羽却没动，只是那么呆呆的望着那顶油纸伞。倏然，油纸伞向上扬了起来，露出伞下人的脸，就在这一刻，两双眼四目交汇。
颜如羽瞬间心跳不可抑制的快速跳了起来，两颊火烫般的烧灼，她起了身，将窗柩关上了。
“王爷，您来了。”梅儿欢快的迎着赫连卿，拿眼看催智的神色。赫连卿解了斗篷，上楼去了，催智收着油纸伞。
“你这样不行的，雪花要抖掉，不然伞容易烂掉的。”说罢，伸手把催智手上的油纸伞接了过来，重新撑开，抖了抖上面积尘下来的雪花，后才收起。
梅儿给催智泡了杯热茶后，才上楼去伺候颜如羽。
“王爷。”颜如羽欠了欠身，很奇怪他今晚怎么会这么正大光明的来，以前来都是半夜三更。
“以后私下里你可以叫我连卿。”颜如羽给他倒了杯热茶驱寒，却没料到他突然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当时既是惊喜又是讶异。
“明日父皇派我去守皇陵一晚。”他自顾自的说着，颜如羽静静的听，他从来不会交代自己的行踪，今日个主动告知她，心里某个地方在窃喜，可面上无波。但突然想到后天的事，急忙问道：“后天，你赶得回来吗？”
“你说让我赶回来我就赶回来。”甜死人的一句话，听得颜如羽当下脸红到脖子根，梅儿在一旁偷偷的笑。真好，小姐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当下这情况，她也不需要在这伺候了，偷偷的下去了。
高兴之余，也不免有些担忧。难道他对她的仇恨这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现在是又喜又怕，怕的是他对她的好不过是南科梦一场。
“王爷，不恨我了吗？”
如此暗昧的范围，她还是煞风景的问出了她的疑问。
赫连卿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当然要好好活着。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这不能混淆。从你不顾一切救你贴身丫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心肠歹毒的人。以前是我误会了你，以后我会慢慢的补偿你。”
一席话说得她潸然泪下，鼻头发酸，他终于终于愿意原谅她了，她等了那么久那么久。
“别哭。”他将她拉入他温暖宽厚的怀中，紧紧的拥着她，用指腹擦拭着她的泪。哪知却越擦越多，颜如羽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得到这种温柔，心里的堤坝在此时崩塌，她哽咽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