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幻境
吴子方跨过一层层火焰，眨眼间就到了凌明身旁。
“师尊。”
“吴长老。”
众人纷纷行礼。
吴子方看向凌明：
“古圣贤有言，世间无物不存，有物不显。”
一旁的李永年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没有听明白。
只有凌明上前问道：
“师尊您的意思是，这世上没有的东西，他便不存在，而有的东西，却不一定会显现？”
楚月儿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嘟囔道：
“这不是一句废话吗？”
吴子方闻言，笑道：
“实际上，先贤的意思大概是这虚空之中，本就有些什么东西，只是我们无法辨别罢了！”
“本就有什么东西？”
凌明看向四周，黑漆漆地虚空中，除了那红色的流光，什么也看不清了。
见状，吴子方笑道：
“虚空之中存在一些长居于此的的妖兽，那流光，或许就是它们的化身。”
随后，他右手双指对着虚空中的流光一划。
只见那流光的陡然膨胀起来，依稀之间，仿佛变成了一道正在前扑的身影。
那身影渐渐模糊，似乎看向了这边。
突然，那身影回头，一双猩红无比的眼睛，盯上了凌明！
顿时，凌明眼睛中仿佛出现了一片炼狱。
恐怖的景象在其中不断上演。
明明模糊无比，但是凌明就是清楚地知道那里正在发生什么。
有人在屠杀，有人在哭嚎。
漫天的灵气落下，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血液从山顶上直冲下来，洗刷着周围被战火点燃的一切。
无数人的身体在大战中变得残缺，但是他们没有来得及哀嚎，就被一道道霞光斩掉了脑袋。
大地在力量的碰撞下碎裂，无数活人的身影就此磨灭。
天降业火，焚烧世界，炎热与腐朽碰撞，死亡成为了绝对核心。
在那双猩红的眼睛之中，更加痛苦与悲惨的景象正如一幅慢慢展开的画卷般侵蚀着凌明的内心！
白日里的天穹，被染上了血红色，黑夜却在寂静的掩护下走向了死亡！
春去秋来，时光在此地却无法平息战火！
这里的人或许是在抢夺什么，而不断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这是什么？”
凌明的声音颤抖，他的双眼中不由自主地蓄上了眼泪。
虽然他坚强无比，但是此刻的画面依旧让他的心动摇起来。
在那恐怖的场景之下，无数人死去，苍穹宗的惨剧仿佛都变得不值一提。
渐渐地，青鸾鸣叫的声音，虚空中传来的流光之声，都在消散。
凌明的耳边，满是嚎叫！
“救我！”
“杀！”
“我不想死！”
“冲啊！”
战吼声与恸哭声连成一片，让凌明无法辨别真实与虚幻。
刚才在青鸾的背上，在虚空之中，甚至是之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起来！
瞬间，面前的场景在凌明眼前演化了万年、十万年甚至百万年之久！
这片大地上从来没有过片刻的安宁，所有人一生下来就在战斗。
凌明的记忆也模糊起来，忘记了自己是谁，只能看着面前的征战不休，山河破碎，生灵涂炭！
“凌明！”
就在这时，九天之上降下了大道之音！
这一声如同跨越了万古长河，将凌明的思绪从时间长河拉了回来。
恐怖的景象瞬间开始破碎，凌明眼前的画面开始颜色变深，最后化为无尽的黑暗。
凌明继续看去，却发现自己置身于虚空之中，没有任何的移动。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放在了凌明肩膀上。
凌明一惊，本能驱使下手中灵力暴涌，轰向身后！
轰！
巨大的震动传来，但是转瞬就消失不见。
“凌明，清醒点！”
那手的主人发出声音，和凌明刚才听到的大道之音一模一样！
凌明看去，对上了那人的眼睛。
那眼睛中如同蕴含星辰万物，大道之力在其中流淌！
“师，师尊？”
凌明认出了面前的吴子方。
他回头看去，周围正站着所有的新生。
记忆重新回到脑海之中，凌明刚才那许久的经历都是在弹指一挥间。
凌明看向吴子方，满脸迷茫：
“我，我这是怎么了？”
“那虚空中的生物似乎让你陷入了幻觉。”
吴子方也皱起眉。
这么多年来，无数学生都见到了那虚空中所存在的身形，但是像凌明这样陷入幻觉的，还是头一次！
“你在幻觉中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凌明又重复了一遍，脑海中开始回忆。
尸山血海，人间炼狱！
那个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阴影，所有的存在都在不知疲倦的杀戮！
听着凌明的描述，吴子方眉头皱得更深。
这是什么景象？
闻所未闻！
帮凌明检查了一下身体后，吴子方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
随后，吴子方坐回了青鸾的头部，闭上了双眼。
他的手半合拢，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周身圣人之力激荡，灵气倾泻。
法则在此刻也开始流转，似乎是在追寻着什么。
很快，吴子方那边就陷入了沉寂，没了动静。
李永年则是在这时候凑上来问道：
“凌明，你刚才真的看到这些了？”
“是啊！”
凌明也满脸疑惑。
“这景象从古至今都未听说过，也太可怕了吧！”
凌明点点头，不愿意再回忆。
看了一眼楚月儿，后者却若有所思。
见状，凌明走过去，小声问道：
“月儿，怎么了？”
“我怀疑你这次看到这景象，是和爹爹之前留下的幻境有关。”
凌明闻言，哑然失笑。
按理来说，凌明被那幻境保护在其中四年，受了影响也很正常。
但是那个设下幻境的人是楚君恒。
甚至死后的一丝残魂还能引导凌明走出心结。
要说这幻境能影响他？
凌明不信。
“好啦，你别胡思乱想了，怎么也不可能是这个原因！”
说完，凌明刮了一下楚月儿的鼻子。
后者脸上虽然还是担忧，但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青鸾再次发出鸣叫。
“呜~”
声音悠远绵长，在虚空中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在黑暗中，众人仿佛看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凌明从那裂缝中，感受到了无比浓郁的灵气，比起李家的庭院都要浓上几倍！
“那里就是天极学院所在吗？”
凌明有些期待起来。
正在这时，坐在最前面的吴子方也站起身来了。
他径直地回过身，走向凌明，
“方才我进行了几次推演，但是却仿佛被某种屏障遮住，无法看的真切。”
“嗯？”
凌明疑惑。
吴子方叹了口气：
“大概是曾有人在虚空中留下的法术，你今日不小心触发了而已。”
说完，吴子方就转身回到了前方。
随后他一指点出，那虚空中看不真切的巨大裂缝骤然开始扩大。
凌明看着吴子方的背影，没有说什么。
其实他心里清楚，那幻象不是别人留的！
而是那虚空中生物的眼睛所演化的！
但为什么只有他能看到，凌明自己也不清楚。
就在这时，只见青鸾背上的火焰变大了一些。
跳动之间，恐怖的威能开始显现。
随后，青鸾用力地扇动翅膀。
巨大的身体在此刻开始向前，冲向了那裂缝之中。
凌明只感觉眼前的黑暗变得更加深沉，随后整片世界都明亮起来。
浓郁的灵气让凌明的每一次呼吸都舒爽无比！
周围的其他人也从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一个个兴奋不已。
天极学院，整片大陆上都有名的学院，培养出的精英更是不计其数！
来到这里，让这些年轻人如何不兴奋？
众人低头看去，下方是巨大的圆盘。
那圆盘上面除去中心共有八个圆环，如同一道阵法，上空不断有光点划过。
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圆盘上满是房屋与山体。
由于房屋与山体都是呈现环形排列，如同一层层圆环套在一起。
“天极学院分为内外院，除去中间，共有八个圆环，前四个圆环是外院所在，里面的四个圆环是内院所在。”
开口的一位老师，给众人解释道。
“那老师，最中间那片区域是什么？”
燕千叶开口问道。
八个圆环包裹的中间区域，看下去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洁白无比的地面，似乎是玉石铺成。
“最中心的区域是天极学院的四位副院长和院长所在。”
“啊？”
燕千叶疑惑。
从上面看下去，那里可什么都没有，难不成院长和副院长们就在地面上修行？
不过那老师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道：
“你们大多数，都会进入第一个圆环内，若是表现够好，通过考核，就可以升到第二环，以此类推，最高可以升到外院学院的四环。”
“四环？那我们怎么才能成为内院弟子？”
李永年开口问道。
那老师微微一笑，
“想要升为内院弟子，有两条路，要么在自己那一环的天极榜上连续三个月保持前十，或者，对学院做出特殊贡献。”
“特殊贡献？”
李永年眼睛一亮，然后拍着胸脯道：
“我可以给学院画幅字画……”
凌明见他又要丢人，赶紧将李永年拽开了。
而那位老师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至于会不会把李永年当成神经病，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接下来你们需要等着所有的新生到齐，然后学院会给你们进行安排的。”
吴子方开口，随后一挥手。
青鸾缓缓落下，众人不断向着圆盘或者说是天极学院的领地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