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千军万马聚许昌
寿春太守府。
“文长，你要考虑清楚。今天这封信你若是寄出去，那可就是绝无任何回头的可能。你还年轻，才能又如此出众，假以时日必将能够成为国之栋梁。大好前程毁于一旦，值得吗？”
魏延看着曹仁笑道：“这不是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事情。若无大哥，如今的魏延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如今大哥有难，我若是不去帮忙，又有何脸面存于世上。”
说着，魏延拱手道：“将军厚爱，魏延无以为报，若此次能助兄长铲除恶贼，他日定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说罢，魏延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旁侧的牛金有些疑惑。
“将军，您不拦着他吗？”
曹仁摇头道：“我为何要拦。”
牛金一时语塞。
“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文正绝不是通敌之人。他若真的对主公不满，早在宛城，主公便早死在张绣之手，又岂能活到今日。虽然他们此举有些荒唐，但不妨就让他荒唐一把，与袁绍决战在即，但确实是需要有人打破这份平静，替主公清除掉内部的不稳定。”
牛金有些惊讶的望着曹仁，一向以严谨著称的曹仁，没想到还能有如此时候。
韩裕寄出的第二封信，便是给正在淯水之上训练水军的徐盛。
袁曹之战已经是在所难免，双方决战虽然不以水军论输赢，但黄河之上仍需要水军作为屏障。
曹军基本上都是旱鸭子，实在是挑不出什么好的水师将领。
韩裕见状这才将徐盛推荐给曹操。
如今的他，手握数千士卒，也算是统兵一方的战将。
“将军，您有一封书信。”亲兵快速将一封书信送给正在看书的徐盛。
“信？”
徐盛接过书信，一翻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好一个程昱，居然如此卑鄙无耻，敢陷害我大哥。”
他们虽然离着许昌不远，但徐盛天生就不是一个喜欢八卦之人，对于这些情况了解实在是少之又少，为了得到确切消息，他连忙把亲兵喊过来询问。
当听亲兵说完之后，徐盛顿时火冒三丈。
“点齐兵马，随我返回许昌。”
“将军，未得朝廷将令，我们是不准随意离开驻地的。”
徐盛一摆手：“这里我说的算，一切罪责由我来承担。”
亲兵无奈只能硬着头皮领命而去。
韩裕的另外两份信分别抵达了宛城张绣府邸以及许昌郭嘉府上。
自打宛城之战结束之后，有了曹操的支持，张绣近期可谓是顺风顺水。
向南不断打压刘表，向西已经渗入了司隶一带，地盘比过去大了不少不说，控制的军队和人口也是倍增。
实力强了，张绣也飘了。
他嫌自己的城主府太小，便让人去城外重新修了一座占地五十多亩的宅院。
为此，还曾经有御史弹劾他，但曹操都是一笑而过。
而张绣这样做，归根结底都是不想引起曹操的忌惮。而给他出谋划策的不是别人，正是韩裕。
“没想到文正这家伙居然舍得给我来信？”
他笑着翻开信，一看，脸色就渐渐沉了下去。
“岂有此理，朝廷给这些家伙俸禄，那是让他们为国分忧的。他们不思如何破敌，居然想着对功臣下手，这种事情也能够做得出来。”
张绣的眼中满是寒意。
吕布和他的情况何其的相似。
如今吕布死了，他又能存活多久？
一种兔死狗烹的担忧在他的心中升腾。
毕竟，这些人本来就是冲着韩裕来的，他和韩裕也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难保这些人不会对付自己。
“韩裕这小子待我不薄，他既然写信相托，我岂能袖手旁观。”
“来人啊。”
门外，走进来一个亲兵，朝着张绣拱手行礼。
“主公。”
“传本将命令，集结中军营将士，随我前往许昌。”
“前往许昌？主公，我们未见许昌任何军令，若是离开，乃是擅离职守，上面会怪罪的。”
张绣一摆手，“这还不简单，准备一些特产，我们就说是去许昌向天子进贡，难道曹孟德还能拦着我们不成？”
亲兵听罢，连忙去准备。
……
许昌，郭府。
论权势，郭嘉绝对不是曹操麾下的顶尖存在，但论亲近程度，曹操对郭嘉的依仗却超过了其他人。
这座府邸，离着曹操的司空府并不远，与韩裕的府邸也很近。
自打他们回到许昌之后，明眼人明显发现郭嘉似乎变得沉默了。
往日最喜欢喝的酒，如今也不爱喝了。
往日最喜欢去的妓院，如今也不爱去了。
往日议事最喜欢吵吵闹闹的他，如今仿佛成了哑巴，若没有曹操发问，他可以静静的站一天。
更加奇怪的是，曹操似乎并没有发现这种异常，反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如今看见桌案上的这封没有拆开的信，沉睡已久的他忽然苏醒过来。
“文正啊文正，我就担心你不敢反抗，如今看见你的信，我就放心了。”
下邑之事后，郭嘉手下的密探也查出来了蛛丝马迹，并把这个事情上报给了曹操。
曹操闻之当即火冒三丈。
当初那些家伙对付戏志才的时候，曹操虽然也很愤怒，但为了大业，为了暂时的稳定，最终只能克制住内心深处的不满。
可没想到这些家伙愈发的嚣张，居然敢设下重重圈套，不惜把直接也套进去，目的就是要除掉韩裕。
起初曹操也是极度愤怒，恨不得直接把程昱千刀万剐。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他也逐渐冷静下来。
自己并没有正儿八经的证据，所掌握的这些也都是口头证据，并没有实质性的东西。
更何况事已至此，再翻案也有些牵强，更何况与这件事情密切相关的人员不是死了，就是失踪。
自己大费周折，也难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种种情况考虑，曹操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压下不发。
他是暂时选择了妥协，但很明显，韩裕并不打算如此。
而且他非但不打算妥协，甚至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和程昱刀兵相向，一决生死。
作为曹操的谋臣，他不想也不能看见这种事情的发生。
但作为朋友，他很羡慕韩裕这种不计后果的洒脱。
“文正啊文正，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
许昌司空府。
“主公，寿春曹仁将军来报，魏延带领本部兵马忽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主公，宛城密探来报，张绣宣称要向朝廷进贡，三日前已经率领队伍出发。”
“主公，城外哨骑来报，淯水水军似有异动。”
看着眼前紧急送来的文书，曹操的嘴角露出了几丝笑容。
“文正一回来，这许昌城就要热闹起来了。本公倒是想看看，这一次他到底能卷起多大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