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桥蕤自尽
上蔡城外，曹军旌旗蔽空，为首一面“夏侯”将旗迎风飘扬。
桥蕤虽然败于豫州，但麾下可战士卒仍有数万之众，为求万无一失，曹操命令夏侯惇为主帅，郭嘉为军师率领大军三万进取上蔡。
当大军推进到城下，郭嘉望着防守严密的城池，对旁边的夏侯惇说道：“强攻只会增添伤亡，夏侯将军不妨让将士们大叫纪灵已败，速速开城投降。若是负隅顽抗，破城之后，定斩不饶。”
夏侯惇拨马而出，手提长枪指着城墙上的袁军士卒大声喝道：“城墙上的人给我听着，纪灵已降，尔等已经是困守孤城，若是此刻投降，我保证饶你们一命，若是负隅顽抗，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投降！”
“投降！”
数万士卒齐声呐喊，声音混合在一起，如同晴天霹雳，震耳欲聋。
“什么，这不可能，平阿可是有我数万大军，还有大将军亲自镇守，岂会说败就败了，不可能！”城头上，桥蕤的神色显得有些慌张。
他不相信，手下的这几万士卒也都不相信。
毕竟，在他们看来，纪灵虽然进攻不成，但防守绝对是万无一失，纵然曹操再厉害也不可能攻破城池。
夏侯惇见状也不说话，直接让人把纪灵的盔甲取来。
“请桥蕤将军出来答话。”
桥蕤探出身向外望去。
见夏侯惇只一人到此，胆子不由大了一些。
“桥蕤将军，此乃纪灵将军的铠甲，你一看便能知我说的话之真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愿增添杀戮，满城将士的性命皆在您一念之间，望您慎重考虑，早早打开城门投降方为上策。”
桥蕤脑海中第一个念头是不可能。
但很快他又心生疑惑。
夏侯惇可是曹操之弟，也是他麾下的顶尖大将，纪灵虽然不俗，但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数息间，桥蕤的信心已经发生了动摇。
“将军，不管是真是假，总得有一个结果。”旁侧的副将看着犹豫的桥蕤说道。
桥蕤点了点头，随即安排士卒将铠甲用篮子装了拉上来。
众目睽睽之下，铠甲终于是摆在了桥蕤的面前。
桥蕤心不断的乱跳，看着眼前的铠甲，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袁术麾下人人皆知，纪灵的铠甲可是天下独一份。别的不说，就那尾部的空缺羽毛就耗费百金。
“不，不会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桥蕤大叫一声，直接昏倒过去。
桥蕤的变化，基本上做实这件铠甲就是纪灵的事实。
谣言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快速散开，顿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什么叫做军心溃散，在这一刻就真的体现出来。
纪灵未败之时，他们两路互相扶持近十万大军丝毫不比曹军弱。
可之前桥蕤战败豫州，折去一臂，如今纪灵战败，平阿失守，整条防线彻底崩溃。
袁军士卒本就良莠不齐，眼下桥蕤倒下，更是引起了连锁反应军心动摇。
面对大势已去的局面，纵然是傻子也能做出选择。
如今这个时候，若是组织精锐突围，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但就算突围，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平阿上蔡接连失守，寿春北方的门户大开，他们已经无险可守，大厦将倾，不是人力可以扭转。
夏侯惇也没有急着攻城，待铠甲送入城中之后便让士卒只围不攻。
午夜时分，城内便已经有零零散散的士卒跑到曹营投降。到了下半夜，纵然是坚守城墙的士卒也跑了不少。
直到黎明前，桥蕤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看着周围这些亲卫，在得知大量士卒逃命的消息后，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流下眼泪。
他不怪这些士卒。
聪明人都看得出来，袁术已经大势已去，纵使寿春还在，沦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袁术本就不是什么雄主，这些士卒不过是讨口饭吃，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亲人，现在跑路还有可能活下去，如果此刻还不走，恐怕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副将看着桥蕤眼神中满是焦急。
桥蕤强撑着自己的身体，长叹一声，“主公，非是我不尽心效力，天命难违，臣无力回天。传令下去，让全体将士们，开城，投降吧！”
话音落下，桥蕤倒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老泪纵横。
天刚亮，上蔡的城门便缓缓打开。
数万袁军士卒放下兵器走了出来。
为首乃是桥蕤的两员副将。
“罪臣率领各部兵马两万三千人向夏侯将军投降，领兵兵符在此，请将军验收。”
夏侯惇接过兵符，看着在场众人道：“曹公有言，袁氏僭越，一切的罪责皆是他一人之事，与众人无关。诸位只要放下武器投降，我军便不追究过往之罪。”
众人听夏侯惇如此说个个都是饱含热泪，纳头便拜。
“不知道，桥蕤将军何在？”
“启禀将军，桥将军把自己锁在房中不肯出来。”
夏侯惇点了点头，让副将在前面引路。
虽然桥蕤不算什么名将，但能够给曹操制造如此多的麻烦也算是一个人物。
欲成大事，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是曹操告诉他的道理。
等他们走到房间之外，夏侯惇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难道睡着了？”副将有些疑惑。
夏侯惇皱了皱眉，心中顿时感觉有些不妙。也不管对方开不开门，直接强行撞开闯了进去。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
桥蕤跪坐在地上，脖子上一道血痕，血流了一地，早已凝固大半，桌案上放着一卷竹简。
“将军。”副将并几个桥蕤的亲兵大叫一声痛哭流涕的冲了过去。
平日里，桥蕤待他们不薄，可以说是身边最为亲近之人，感情颇深。
正因如此，在众人全部离开之时他们都迟迟不愿离开，可没想到头来，桥蕤居然用死来证明自己的忠诚。
夏侯惇走到桌前，拿起竹简。
打开之后，顿时楞在那里。
竹简上只有几个用血写下的大字。
善待士卒。
纵然是夏侯惇，这一刻也不禁潸然泪下。
许久后，才平复自己的心情，看着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厚葬桥蕤将军。”
“遵命！”亲兵连忙领命。
“谢夏侯将军。”周围众人感恩戴德。
随着桥蕤自尽，上蔡也被曹军攻克，袁术在北边勾践的防线彻底崩溃，夏侯惇点齐兵马快速南下，朝着寿春快速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