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雨夜的机会
第一日，曹军的攻势更加犀利，昼夜不停，每次进攻必会在城墙下坚持不下半个时辰，双方攻杀频繁。
曹军士气高昂，精力充沛，袁军士气低迷，浑身乏力，双方的伤亡比例甚至达到了一比一。
纵然纪灵不断补充兵马，但最终还是无法挽回颓势。
曹军不但彻底填了护城河，甚至还登上了城墙，若不是陈兰带领亲卫死战，恐怕城池当即就要失守。
好在天上忽降大雨，这才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雨势越来越大，在城外形成了泥洼地。
曹军受到大雨影响，只能暂时退去。
望着曹军退去的身影，纪灵站在雨中，只感觉浑身上下酥麻不已。
“大将军，曹军这一次足足进攻了一个时辰，若不是这场大雨，恐怕平阿已经失守。”
“是啊，幸得上天垂怜，这才躲过了一劫。只望这场雨能下得越久越好，如此将士们得到了休息，曹操之前的计划都会就此破灭。”
陆绩望着天空，“按照这个雨势，应该短不了。”
纪灵看向周围的文武将士吩咐道：“安排弟兄们暂且休息，等雨停之后再坚守。”
“诺！”
吩咐完一切，纪灵这才放心离开。
另外一边的曹军大营。
曹操望着眼前的大雨，心中也格外沉重起来。
这场雨来得实在太不是时候了。
若是再晚来两三天，说不定平阿就被攻破了。
正想着，曹洪已经带着攻城兵马回来。
浑身湿透的他，急忙来到曹操这边赴命。
“主公，本部一万人马已经全部回来。这雨实在下的太不是时候了，若是晚上一两个时辰，这平阿恐怕就已经打下来了。”
曹操听闻这个消息，更是惋惜不已。
“罢了，让将士们先去休息。待雨停后，即刻发起进攻。”
“诺！”
曹洪离开，曹操也吩咐众人回去休息。
韩裕帐中，徐盛和魏延二人已经睡下，外面的雨还在下，好在曹操扎营选择了高处，这才没让雨水积在这里，但到处湿漉漉的也浇灭了士卒强攻城池的欲望之火。
望着外面的雨幕，韩裕没了睡意，拉着阎象聊天。
“公则，这淮南之地和中原气候还是有所不同，往日这个季节你们都干些什么？”
阎象看着韩裕疑狐道：“待在家中居多。”
“湿气入骨，很容易让人滋生毛病。”
“温酒可以缓解湿气，往日在寿春，陛下经常赏赐酒与众臣，饮酒去湿。”阎象似有一种怀念的神态。
“酒？酒有这功效？”
阎象摇了摇头，“有效与否，我也不知，我不喜饮酒，倒是将军们平日喜欢多饮两杯。”
“如此说来，这天气纪灵没事就喜欢喝酒？”
“多半吧！”阎象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眼前的韩裕，“你在套我的话？”
韩裕脸色的笑容渐渐散去，看着阎象，鞠了一躬：“多谢公则教我。”
阎象自知为时已晚，长叹一声，闭口不再说话。
自己身为阶下囚，曹操能不杀自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
本想永不为曹操设一谋，但没曾想遇到韩裕这样诡计多端之人，闲聊间便已经把一些关键全部透露出去。
“文长，文向！”
昏睡中的二人猛地惊醒。
“大哥？”
看着眼前的二人，韩裕神色激动道：“打起精神来，破城就在今夜。”
“今夜？”二人对视一眼，外面的大雨还在下，此刻攻城？
徐盛乃是谨慎之人，看着韩裕问道：“大哥，这外面雨势如此之大，攻城实在是有些不利。”
韩裕点头道：“我知道不利。但对于我们不利，对于城内的纪灵来说更是不利。雨可以遮蔽我们行军的声响，也可以让敌军士卒更加疲惫。若是雨停了，一切恢复常态，我们再想攻城优势就没了。你们火速去集结本部人马，我立刻去见曹公。”
说罢，韩裕披上衣服，直接冲向了雨幕之中。
曹操方才睡下，韩裕让近侍去叫，众人皆不敢，只说让韩裕自己去。
韩裕无奈，只能步入内帐。
曹操鼾声如雷，韩裕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高声喊道：“主公，文正有要事禀报。”
榻上的曹操没有任何反应。
韩裕又加大了一倍的声音。
曹操还是没有声响，旁侧的近侍看此情形道：“主公睡时，是喊不醒的。大人只有近前去推，主公才会苏醒。”
事情紧急，韩裕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上前将曹操推醒。
曹操终于苏醒，见是韩裕。
“文正为何唤我？”
“主公，破城大事，还望主公速速升帐召众将前来。”
“雨未停，此刻就发起攻城吗？”曹操揉了揉自己的头，脸上满是疲惫。
韩裕拱手道：“主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是雨停了恐怕机会就没了。”
曹操也不耽误，连忙让人唤众人升帐。
不多时，众人打着哈气到齐。
曹操说明缘由。
在场众人顿时炸了。
夏侯惇不满的看着韩裕道：“先生也是熟读兵法之人，天气如此恶劣，若是进攻，我军的伤亡必然会很大，我反对此刻发起攻击。”
乐进也赞同夏侯惇的意见。
刚投靠不久的徐晃则说道：“文正先生计谋百出，之前疲兵之策一转我军颓败之势，末将认为他提出此刻出兵绝不是儿戏，说不定可以一试。”
曹洪夏侯渊皆是持反对意见。
武将中是如此，文臣中反对声更是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认为韩裕这是因为寿春一战取得战功，此刻急于求成，只顾建立功勋，而不顾将士们的伤亡。
就连一向帮着韩裕说话的郭嘉，此刻也未曾发言。
因为他也觉得，韩裕此举是有些冒险。
待所有人都说完，韩裕这才补充道：“兵者诡道也，诸位之认为此刻我们不能攻城，城内的纪灵也认为我们此刻不会发起攻击。若是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定可以攻其不备，顺势取了城池。况且，我方才还得知了一个重要信息。”
“何事？”
“袁术麾下士卒有雨夜饮酒去湿的习惯，此刻说不定他们已经喝得烂醉如泥，我大军杀到，说不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们击溃，求主公不要再犹豫，机会一旦失去，可就悔之晚矣。”
曹操还在犹豫，韩裕直接抱拳恳求道：“在下愿立下军令状，今夜若不破平阿，提头来见。”
曹操闻言大惊失色，“文正，军中无戏言，你如此说可就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若是城池不破，本公真得要把你军法处置。”
韩裕淡笑道：“我一人生死不算什么，若是再让纪灵苟延残喘，我无脸面对那些战死寿春的弟兄们。请主公给我两万人，我必破平阿。”
曹操见韩裕如此决然，也不再多说什么。
“既如此，公明、妙才，你二人随文正一起出战。”
“诺！”
曹操看了一眼韩裕，满脸的无奈。
而旁侧的陈群程昱等人心中可乐开了花。
韩裕啊韩裕，这这可是自寻死路，若是破不了城池，就算主公想要留你，我等也要竭尽全力，取你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