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车祸现场
他稳住心神，跑到一条杂草稀疏小道之上，快步向着山腰公路方向艰难地攀爬。
然而无论他走到哪里，总感觉一道身影紧随其后，无法摆脱。
他只能忍住心中的惊惧，不去转身，也不去查看，一刻不敢耽搁地向前，再向前。
时间不觉间被无限拉长，他再也没有时间概念，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他听见噪杂的哀嚎声远处传来。
他连忙顿住脚步，侧耳倾听，数息之后，心中大喜，一定是大巴车!
见此，他心中稍微有点安全之感，不由朝着声音的方向，一拐一瘸地奔走而去。
数十息之后，他远远看到倾翻在地的白色大巴车，而大巴车前无数人影忙碌。
顿时，心中的恐惧随之消失，再次加快脚步。
转眼之间，周凡就来到大巴车前，看着混乱的现场，衣物、大巴车的碎片残骸到处都是。
而地上躺着数个呻吟哀嚎的男男女女，满身是血与泥泞。
还有四五道身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被撕下的大巴车窗帘掩盖，显然是死了。
周凡心中凄然，随即想起李涛，心中一慌。
“涛子!”
“涛子!”
看着忙碌自救的人群，周凡来不及多想，连忙上前，一边呼喊，一边寻找李涛。
然而，周凡并没有看到李涛，不由大急，连忙趴在车窗破损的大巴车前，看向车内，天还没有黑下来，透过昏暗的光亮，一眼望尽，并没有李涛的身影。
“难道他……？”
他心中一惊，连忙看向地上被大巴车窗帘盖着的五具尸体。
在一阵紧张中，忍着心中的惊恐和反胃之感，周凡一一掀起窗帘查看。
而当他查看到最后一人之时，竟然发现是大巴司机，此刻他面部狰狞，浑身鲜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恍惚间，周凡看到眼前的司机禁闭的双眼徒然一挣，满眼血红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向着远处飘去。
“啊！鬼……鬼……”
顿时，周凡大惊，惊叫着退后，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没事吧？”一名中年男子连忙走到周凡身边，扶起倒地的周凡。
“大哥，刚刚……刚刚有鬼。”周凡惊魂未定的看着司机消失的方向，结结巴巴的说道。
“小兄弟，不要害怕，天下哪里有什么鬼，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中年男子顺着周凡的目光看去，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远处除了稀疏的山林在细雨中随风摇曳，一个人影也没有。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司机尸体，面部狰狞，心中恍然，眼前的男孩应该是被吓到了。
他拍了拍周凡的肩膀，上前一步，把尸体遮盖起来。
“你是在找人吗？”
中年男子看着呆立不言的周凡，轻轻的再次拍了一下周凡的肩膀，转身忙碌起来。
周凡面色苍白地看着中年司机消失的树林，心中茫然，扭头看向山下坟场的方向，在昏暗阴雨绵绵的傍晚，一片朦胧，他思绪万千。
如果刚刚是幻觉，那在坟场见到的难道也是幻觉？
他摸了摸肿胀的后脑勺，难道是摔坏了脑袋，所以才会产生幻觉？
还是，真的有鬼魂？
数分钟之后，周凡回神，压下心中的惊恐和疑惑，走向一个坐在地上默默无声的中年男子询问:“您好，大哥，您有没有看到一个一米八五左右身高的胖子，面相有些黝黑？”
“没有。”中年男子看也不看周凡，面无表情的摇头。
看着情绪低落的中年男子，周凡转而问向其他人。
直至问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他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下来，转而帮忙去抬车内受伤的乘客。
从女孩的描述之中，有一胖子醒来后就疯狂地四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到处寻找，直到半个多小时，才返回大巴车，喊了两人就结伴向着山腰处的公路上爬去，寻求救援。
而那个胖子的外貌形象，衣着打扮，自女孩的描述中，周凡知道除了李涛，别无他人。
说起李涛，他们两人是同班同宿舍的大学好友，也是周凡在大学四年中不多的朋友之一。
周凡从小就是孤儿，性格内向腼腆，不善与人交流，故朋友也不多。
而李涛性格好动，面相凶恶，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样以来，喜欢他的人也就不多，惹事难免。
一次在校外与人打架，周凡正好经过，看着三打一，他和李涛毕竟是同学，又是同一宿舍，哪能旁观，连忙上前劝阻。
然而，那三名同学以为周凡是李涛叫来的帮手，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连他一起狂揍。
周凡急忙解释，然而嚣张的三人，无心去听，拳打脚踢不止。
无奈，他只能还手。
不要小看周凡，他虽然个头不高，身材消瘦，然而自小就是孤儿的他，常常受人欺负，时间久了，练就了一身打架的本领。
原本三打一的情况，顿时变成了三比二，而李涛身材强健高大，结局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反转，三人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落入下风。
至此以后，李涛与周凡两人，就结下了四年的友谊。
正当周凡忙着从车内抬出受伤的乘客之时，只见山腰的方向人影绰绰，树林中灯光闪烁，数分钟时间就来到了众人面前。
“周凡，你没事啊！我找了你很久，刚刚跑到哪里去了？车上也不见你踪影。”
刚刚回到大巴车前，李涛看到正在忙碌的周凡，一瘸一拐的小跑到周凡面前，惊喜的接连问道。
“我没事，涛子，你腿没事吧？”周凡见到浑身是泥，满头大汗的李涛，颠簸着跑到近前，同样欣喜。
“没事，皮外伤而已。”李涛说罢，不待周凡回话，连忙跑到一位身穿消防服饰的救援人面前，指着周凡，说着什么。
周凡一看李涛的口型动作，心中隐隐明白，李涛必定是寻找自己未果，才跑到公路上寻求救援的。
看着一瘸一拐的李涛，心中微微感动。遭遇车祸，李涛受伤也不轻，瘸着腿还在寻找他。
就在李涛说话之间，医护人员也到达现场，大部分人员简单包扎后，在救援人员的搀扶下，向着山腰爬去。
周凡李涛两人也不例外，跟着队伍，一瘸一拐中离开。
这段路并不近，众人行走了近半个小时，才返回公路。
很快众人坐上救护车，向着古村方向的县城急速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