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审问
常平。
中心城区。
某个私人庄园。
赵厘挪移进去，老歪正在凉亭里等他。
“要不要发个公告澄清一下？我这里有几个人气主播，价格好商量。”
老歪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赵厘大摇其头：“省省吧，要是有用的话。当初邀请制玩家怎么会退出游戏？”
“你还是挺清醒的嘛。接下来有什么想法？”
又问想法。
赵厘心说我没有任何想法，反正别人又抓不到他，爱咋咋。
他想了想：“有人狗急跳墙了。你们边境军团就不打算做点什么？耽误几百年啊，要是我肯定忍不了。我可以给你个情报，有个名叫谢敬山的人肯定跟这事儿有关。对了，他还自号什么归零道人……”
“谢敬山！”老歪虎目一瞪，“你没听错？”
“听了两次，错不了。怎么？你认识？”
老歪眯起眼睛，幽幽道：“我认识他老子，谢世龙。”
“哦？是干什么的？”
老歪瞟了他一眼，“边境军团十大合伙人之一，游戏时间至少几百亿年。他儿子一直在前线，不可能来新手区。”
赵厘摊手：“也可能是重名吧。”
“但他儿子确实号称归零道人。”
赵厘扯了扯嘴角：“那是有人冒名顶替？”
老歪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光是知道这个称号就已经是个大问题了。”
“要变天了。”老歪长叹了一口气。
赵厘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神神叨叨的。
看他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赵厘也懒得追根究底。
自己一个新手，进游戏才几天，几百亿年前的人物跟他距离太远了，没必要非往上凑。
做自己的事就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话虽如此，赵厘到底还是把老歪的话放在了心上。
黑夜军团，野狐，邀请制，归零道人，几者之间明显存在着似有若无的联系，或许星承四海能给他一个答案。
被关了十年，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当初的傲气。
赵厘带着老歪进入神空界。
他隔离出一片空间，把星承四海拉进去。
以前空冥界是通过吞噬精神力使人陷入昏迷，如今神空界可以通过镇压神魂使人彻底失去意识。
对玩家来说，效果大同小异，不过时间一旦拉长到以年为单位，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精神上的煎熬。
至少赵厘自我感觉肯定受不了，会发疯的。
星承四海醒过来后第一句话就让人哭笑不得。
“给我个痛快，让我死。”
他莫非忘了自己是个玩家？
赵厘和老歪相视一眼，神色都有些怪异。
“嘁，想什么美事呢？死要是这么容易，游戏还怎么玩下去？”赵厘嗤笑道。
“自古艰难唯一死。”老歪难得拽个句文，“游戏就是我们的无间炼狱。死？嘿嘿，我也想呢。”
星承四海愣了一下，脑子似乎从混沌中清醒。
“背锅的，你还是贼心不死？”
老歪撇了撇嘴：“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贼心不死？我这叫永不言弃。没文化真可怕。”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星承四海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想他英明一世，自认为掌控一切，谁知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真是讽刺。
赵厘一巴掌呼过去，啪的一声脆响。
“笑你吗逼。”态度极其恶劣。
星承四海笑声立止，他阴沉着脸，缓缓回头，眼中满是汹涌的恨意。
“你打我？”
啪！又是一巴掌。
“打你怎滴？咬我？”
星承四海沉默下来，但赵厘却不肯放过他，反手又要扇过去。
“我尼玛，在老子的地盘还敢呲牙，谁给你的勇气？”
老歪连忙拦住他，“哎，小孩子不懂事，教训一下就得了。别把人给打死了。”
星承四海看着他俩表演，突然出奇地平静下来。
“开个条件。”
“干啥？”赵厘故作不懂。
星承四海从没有这么憋屈过，他涨红了脸，咬牙道：“放我走，任何条件都可以。”
赵厘跟老歪对视一眼，纷纷露出笑容。
“哎，这就对了吗？大家都是玩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把气氛搞得这么僵呢？”老歪老好人上线。
赵厘黑脸扮到底：“想走？五百年后再说吧。前提还得看你配不配合。”
星承四海斜着眼睛看他：“你觉得你还能活过五百年？”
苏醒后，他已经可以正常收发邮件，显然知道了不少新消息。
“复活不是万能的，玩家可不是完全不会死。”
赵厘看向老歪，眼神带着询问：有这么回事？
老歪脸色微沉：“离开新手区以后，短时间内连续死亡多次就彻底没了。”
“短时间是多长时间？多次是几次？”事关生死的事情赵厘还是很在意的，这事儿必须得问明白。
“这个因人而异，总的来说，实力越高，时间越短，次数越多。”
赵厘脑子转了一下才明白，“一般情况呢？比如刚出新手区的普通玩家。”
“一天之内一百次左右吧。”
“这太不公平了吧？普通玩家没人权？”
“呵，公平？你生来就是人，这对弱小生物公不公平？公平不是一视同仁，而是因人而异。”
赵厘竖起大拇指，这番诡辩实在精彩，让他无话可说。
他把目光转向星承四海，“不知道免除死亡惩罚的复活技能，会不会影响死亡次数？”
游戏里完全免除死亡惩罚的复活技能十分稀少，但赵厘却有四个：阴阳逆命，两极化生，涅槃，重塑。
星承四海轻蔑地笑了笑，“复活要是有用，这游戏还怎么玩？”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不管了，先赏他一巴掌，“还敢笑？经过我同意了没？”
啪。
老歪眼皮一跳，这家伙搞人心态有一手啊。
星承四海脸都绿了：“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赵厘无所谓地道：“对啊，进游戏之前一直在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进修呢，你有意见？”
星承四海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歪摇了摇头，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满怜悯，遇上个这么不讲理的主，真是造孽哟。
赵厘不耐烦了，玩家挨揍也就疼一下，不会留下痕迹。
这才掉几滴血？
一副可怜相，装给谁看呢？
“少他妈给老子玩心眼。是关一辈子还是五百年，你自己选？说起来还有其他人呢，要不还是先问他们算了。”
赵厘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手一抬就要再次把星承四海关禁闭。
“等等。你想要什么？”
星承四海放弃了挣扎，他不想再尝试那种滋味，哪怕是晚一点也好。
十年啊，想起来都是泪，那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还不如干脆死掉，一了百了。
如果死都不怕，保守秘密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至于忠诚和信仰，开玩笑，他是玩家，那种奢侈品他可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