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故人
晨之曦微，远处的天边浮现一抹鱼肚白。
何庆站在部落外的一处小山包上，看着负重奔袭的部落新一代，曾几何时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弯腰扛起那只脚下的银背猪，何庆向着部落走去。
“哎，你看那小子肩上扛着的。”
“我去！好肥的一只猪。”
“眼睛全红，两根獠牙接近20厘米，背身突刺尖端有银光，这只银背獠牙银背猪无疑是四阶魔兽无疑了。”
“我听说这小子不是在棺材中躺了三年吗？怎么实力这么强？”
“要我说这都不是他打的，没准是首领给他的，整个部落都知道，首领对他的偏袒之心，还是布伦特祭司好，对待大家是一视同仁。”
“……”
何庆面不改色，虽然路过的族民都是小声交谈，但是以何庆现在的耳力，想听清楚很容易，还不说有些人刻意说的很大声。
何庆不停步，扭头看了眼说首领偏袒他的人。
眼眶凹陷，面色蜡黄，正是昨天在他帐篷处监视他的人。
“煽动族民孤立我的同时还不忘踩我师傅一脚，布伦特你可真是不错。”
望着何庆投来的目光，那人露出满脸不屑，用着公鸭嗓一般的声音说道：“大家都看见没，这位首领大人的徒弟被说中了心事，现在是记下我的面容，要给首领大人打小报告去了。你就告去吧，记住我叫加德鲁。”
何庆深深看了一眼加德鲁，再没有理会他，径直朝着印象中的一处人家走去。
……
不一会儿，部落西边几处布满补丁的帐篷前。
何庆将肩上的银背猪放下，看着背对着自己，正在洗衣服的长辫女子喊了一声。
“妮娜？”
长辫女孩儿听到喊声，身躯一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快速转身，表情激动带又带着些许痛苦。
她飞快跑到何庆面前，一把抱住何庆，声音开始啜泣。
“杰……杰斯哥，我两日前就听说你回来了，我第一时间就想去见你，但是我哥哥他不让。”
“我明白，妮娜。”
何庆抱着妮娜，单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少女的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流到了何庆身上，她的手紧紧抱着何庆，身体渐渐停止颤抖。她抬头看着何庆，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如琥珀一般的眼神中充满思念，樱桃一般的小嘴微微嘟起，秀眉微微皱起。
“杰斯哥，……”
妮娜话没说完，一声咆哮便自一个帐篷中传来，隐隐可听见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
“啊！该死！你这带来厄运的东西还敢来找我妹妹！”
门帘被愤怒的扯开，一个满脸胡茬，双眼布满血丝，一头油腻长发的瘸腿男子愤怒的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快放手！你这狗屎一样的东西，谁允许你碰我妹妹！”
男子愤怒大吼，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
“哥哥，你……”
“妮娜，咳咳咳。”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指着表情委屈的妮娜，“你，你给我闭嘴！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瘸腿的哥哥，就远离这个死人。”
妮娜看着胸膛剧烈起伏的男子，抬头看了看何庆，此刻那一双总是充满阳光微笑的眼睛，充满了哀伤，她放开抱着何庆的手，急忙走到男子身边，拍着他的后背，帮他梳理气息。
“科尔大哥，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们。”
“可笑，虚伪至极。”男子目露凶芒，语气冰冷，“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慈悲，那让我感觉到很恶心。”
“一切都因为你而毁了，你却在这里惺惺作态，假慈悲，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科尔指着自己瘸掉的腿，“这条腿，这条腿你还记得吗？这条腿就是因为当初为了救你而断掉的！”
何庆面色平静，记得，他当然记得，那时他还是孩子，而科尔是部落中孩子们的指导。
那是一次森林之中的捕猎教学，因为科尔自己喝酒误事，导致他的判断出现错误，让他们被一群两阶魔兽围困，同行20人，死于那群魔兽手下的孩子就有8人，最终还是在部落狩猎队的帮助下才得以脱困，而科尔自己也断了一条腿。
自那以后，科尔被逐出狩猎队，部落中的人也开始厌恶他，他举家搬迁到了这没人愿意居住的西边。
何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将断腿的事情怪到自己的头上，但是何庆也不打算反驳。
“还有你，你继承了次代种，却承受不住次代种，是你让圣藤发怒，是你让诅咒降临，是你害死了玛丽！害死了玛丽！她是我的挚爱，”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就是个灾星！”
说到此处，科尔将自己手中的木杖扔了出去，不过没有砸到何庆，落在了他的脚下。
“滚吧！快离开我家，别将厄运带到我这里。”
执念让人变的可怕，科尔就是这样一个人，何庆没想过与他争辩，既然科尔认为是自己毁了他的生活，那便如此了。
科尔本性并不坏，他也曾是一个乐观的人，只是遇到了接踵而至的麻烦，他想找一个人发泄，何庆并不会拒绝，毕竟，科尔说的也对，他曾经救过自己。
何庆捡起将科尔的木杖，刚想上前，就被科尔呵斥，“放下，我自己会捡。”
“快走！”
科尔不耐烦的说道。
何庆放下木杖，正要转身离去。
“杰斯哥，再见。”
“再见。”
何庆看向妮娜，在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抱歉与欣喜，
何庆内心叹了口气，他终究不是以前那个人了，就算知道妮娜的心意，也无法再接纳，他们是注定回不到以前。
看着何庆离去的背影，科尔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消失。
“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杰斯哥，你知道事情不是那样的。”
妮娜扶着科尔，声音微弱，带着一丝不满。
科尔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了何庆留下的银背猪，淡淡说道：“妮娜，去把那猪分割开，挑最鲜美的部分换成石币，去裁缝铺买几件新衣服。”
“不用，这可是银背猪，看样子还是四阶魔兽，我们把它换了，可以供我们一年的花费。”
妮娜摇摇头，拒绝了科尔的要求。
“我说，去换件新衣服，买一些香珠。”
科尔看着妮娜，一字一顿的说道。
“为什么？我不用那些。”
妮娜带着不满的语气问道。
“不为什么！我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
科尔的身躯一下瘫软下来，眼神再没有刚才的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