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真相
张山吓得手一抖，钢笔掉落，墨水染黑了整个签名的页面。
钢笔顺着桌沿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一时间，室内的四人表情各异。
张山看着面色大变的赵国华和有些紧张的李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顾屹脸色冰冷，直直看向赵国华的眼睛。
赵国华把眼神移到顾屹的脸上，脸上的笑意不再，伪装出来的慈祥也消失殆尽，表情变得阴鸷难测。
气氛焦灼，四人相对无言，电光火石之间，李思站了起来，冷白的光亮从窗户外打进来，桌上的火锅噗噗冒着热气。
“父亲，其实不必生气，这公司是父亲的心血，二弟他只是看您太辛苦，不忍心要您的东西。”
赵国华看着李思，脸上松动了一下，逐渐恢复和蔼慈祥的表情，仿佛刚才的阴鸷从不存在。
“哈哈，是我比较急，没有跟你们商量。不过看你们一个个都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
他眯了眯眼睛，继续说道：“虽然你们只是我收养的孩子，但是我一直把你们当作亲生孩子，这股份，你们不想要，也就算了。”
这件事情，就在四人的沉默中不了了之，但是顾屹知道，今天这事只是个前菜。
直到出了大门，李思才松了口气，他以为赵国华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离开，而且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车上，张山终于憋不住了，这事情不简单，今天这顿火锅根本就是鸿门宴。
“顾二，今天…”
他话还没说完，坐在他身边的李思用膝盖顶了他一下，眼神若有所指的看向司机。
接送他们的司机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大概有五十多岁，长得一脸络腮胡，五官圆润端正，在赵家做了很多年的司机，从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了。
张山跟他们混的久了，也机灵了一些，生生掉了一个话头。
“今天的狗肉火锅怎么样啊？”
……
坐在前座的顾屹没有说话，他看着路的远方，眼神没有焦距，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坐在张山旁边的李思眉毛轻皱，张山看起来，就像个傻的。
赵国华这种地位的人，无缘无故叫他们一起吃火锅，而且还是狗肉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明明就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但是在司机面前，他不可能把这些话说出来。
“味道不错，挺新鲜的。”
“新鲜是新鲜，但是不是也太腥了？”
……
“还好。”
张山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李思及时打断了。
“昨晚没睡好，我先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说罢，他自顾自的闭起了眼睛，开始睡起觉来。
张山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顾屹，还有身边双眼紧闭，呼吸平缓的李思，终于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铲雪的工人已经回家，车子摇摇晃晃，地上泥泞不堪，天上下着鹅毛大雪，云都的冬天，又阴又冷。
做饭的阿姨早早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一片冷寂。
这是李思发现顾屹秘密之后第二次来到他的卧室，这里干净整洁，什么都看不出。
他还记得，当时地板上鲜血淋漓，房间充斥着咯吱咯吱的声音，非常恐怖，现在想起依然有汗毛竖立的感觉。
“今天那个合同有什么问题吗？”
刚进了房间，张三马上关上了门，问出心中的这个疑问，在这里终于没有人打断张山说话了。
李思也看着顾屹的。这个公司他也是知道的，做的是外贸出口，交易的金钱量极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赵国华会一直那么低调。
其他的公司他都是拼了命的做广告，拉投资，生怕别人不知道。
猛犸卡拉知道的人不多，公司注册的时候，他也只是随意的看过两眼。
顾屹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轻轻摸了内袋的位置，用衣架把它撑起，挂进了衣柜。
“这个公司的股份，不能要。”
“为什么？10的股份呀，那是多少钱啊？”
张山不理解，大把的钱财就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却不能要。
顾屹的声音低沉：“你要钱还是要命？”
“哎，怎么就要…”话还没说完，张山惊讶的张大了嘴。
“不…不会吧？”
李思站在电脑桌旁边的墙边，背靠在墙上，他也在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那个公司，长期向黑市提供枪支弹药，只要有钱他就能给你你所有想要的武器，包括，毒。”
话音刚落，张山就脚有些软了一屁股坐在了顾屹床上。
简直不敢置信，赵国华可是一个军人。
“不仅如此，猛犸卡拉还向别的国家贩卖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那些东西，都没有跟国家报备过，他拿走样品和图纸之后，也没有申请专利，私下里建造和贩卖那些东西。”
这下连李思都有些站不住了，这要是是真的，那就不是涉黑涉恶了。
“你…你怎么知道？”李思语气有些不稳。
“那个地方，我去过一次，曾有个化学武器，他们无法研究得透彻，需要更深程度的剖析，那里的科研人员，不少。”
“还有他的副官。”
“他的副官怎么了”张山赶紧问。
“他的副官，明明早就辞职去回乡下去了，可是我却在猛犸卡拉看见了他。”
顾屹没有说，那副官曾经来过家里，进过赵国华的书房，那书房暗室里，有很多赵国华不可见人资料。
“不管怎么说，他对我们有恩。”张山有些沮丧，还有一些纠结。
赵国华，或许不是一个好人，可是，没有他，他们不会有今天，现在更不可能会在这里。
“我知道。”
这也是顾屹一直在纠结的地方，他在泥泞里摸爬滚打，根本不会有出头之日，也是因为赵国华，他才有现在。
赵国华限制他的行动，相当于是把他软禁在云城，无数次，他想回锦江市，可是，他不能。
他拿到证据的那一刻，第一个想法就是告发赵国华，走到公安局门口，却又无奈的回来。
他对他们，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