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对峙
三人行色匆匆，为首的人一身黑色风衣，身后连帽盖在头上，看不清面容。
云都监狱37号房里，两个人守在门外，一动不动，为首的人直接进了里面。
顾冲坐在自己的床上，对于突然出现的人有些疑惑，不知道在这里，还会有什么来看他，所以他只是静静看着走进来的人。
那人身材挺拔，宽大的风衣帽遮住了面容，只留下挺翘的鼻子和瘦削的下巴。
顾冲倒是不在意，他在监狱里面呆久了，看过形形色色的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来人不管是谁，都不能把他怎么样，杀人犯法，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他就不带怕的。
人站在他的对面，他在三角阴影处，慢慢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随手打开了这监房里唯一的灯。
少年眉眼清冷，气质如冰，眼下的泪痣格外明显，眉眼间依稀有当年的影子。
顾冲突然就笑了出来，一开始还只是轻轻的笑，再到后面笑声越来越大声，他笑出了眼泪，笑的前俯后仰，笑得整个房间里都是他的声音。
苍老的面容都像是都红润年轻了不少。
少年冷冷的看着他，一声不吭，就只是冷冷的，静静的看着他，任由他笑。
不知道是笑累了还是怎么的，他停了下来，眼神阴鸷，更甚当年。
他朝着门口的方向。
“小杂种！呸。”
顾冲阴冷的笑着，眼神又恨又冰。
反观顾屹，从进来之后，一直平静如水，没有愤怒，没有欣喜。
只是优雅的脱去了风衣，摘下手上的黑手套，随手搭在旁边的架子上。
慢慢踱步，看着这监房里唯一的灯，昏黄的灯光，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像是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以为，你会长记性”
“我只恨自己当年没有打死你。”顾冲咬牙切齿，眼中的愤怒都快要溢出来。
少年有些漫不经心：“那真的可惜了，你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不过你放心，我今天也只是来跟你打个招呼，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站在墙边，身体贴着墙，慵懒的伸了个腰。
声音清冷，脸色也没多少大仇得报的快意。
“听说你是抢劫伤人后才来到这里，往后余生，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以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他来，也只是为前半生的阴霾画上句号。
拿过自己的黑色手套，自顾自的戴了起来。
顾冲却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
在少年的脚快要踏出房门的一瞬间，“你知道吗，在你来之前，还有一个人来过”
少年并不想听他说什么，脚步很稳。
“是张敏敏！”顾冲脱口而出，眼里的笑意更甚。
本来已经要踏出房间的脚忽地停住了。
一个连见了仇人，报了大仇都没有任何表情的人，脸上的平静骤然破裂。
他几步作一步，突然就出了手。
顾冲瞬间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
“你跟她说什么？”
少年眼睛发红，手上的劲越发狠烈。
顾冲双手抵在少年的手腕，看着他变得惨白的脸色，笑得很嚣张：“哈哈…哈，你…怕了？”
“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她，她可是从小就对你好的人，连她你都能下手，你真是恶心啊！”
少年声色俱厉：“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什么都说了，你一定想不到，她当时的脸色吧！哈…哈…哈…”
“我要你死。”
少年发了狠，手脚同时用力，顾冲想奋力抵抗，可又怎么敌得过身手敏捷的顾屹。
床上的人呼吸越来越弱，脸色变得苍白，少年手上的军用匕首锋利无比，心脏被害怕和愤怒填满。
他做过很多次的实验，也许能够把他的皮完整扒下来。
在刀子快没入皮肤的瞬间，混沌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画面。
女孩看着他，笑得温柔：“我想要你永远陪着我啊。”
他要永远…陪着她。
匕首掉在地上。
室内爆发出一阵惨叫，门外两人依然站得笔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一行人又匆匆离开了云都市公安局，出来送的人是副局长。
后来狱警上报，37号的犯人左腿被打断，跟今天来的那几人脱不了关系。
局长看着眼前的资料，头上的青筋直跳：“不用管他，没出人命就好，先给他关着。”
另一边，顾屹离开了公安局，身边跟着的两人早早的回了虎门。
他一路走一路害怕。
想见她。
电话响起，张敏敏看着来电显示，只是犹豫了一下，很快就接听了。
“姐姐，你在哪儿？”
张敏敏看了看周围，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到了云都的世贸天街。
报了地址后，张敏敏在花坛旁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在原地等他。
顾屹到的时候，看到坐在花坛边边的人。
女孩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的头发束得高高的，微风吹过她的裙子，额前的刘海有些杂乱。她的眼神呆滞看着地面，眼中没有光亮。
直到他站定在她的面前。
张敏敏抬起头，眼中有的，是悲伤，是打量，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姐姐…”他乖乖的。
张敏敏没有回话，没有叫他坐下来，只是盯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说，是你。”
张敏敏没有说得很清楚，顾屹听懂了。
他不知道此时该不该说实话，他不想说，两人之间像是有了看不见的隔阂。
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但他的表情几乎默认了一切。
张敏敏突然苦笑了一声，提着书包就往另一边走去。
她知道他就跟在她的身后，心里的非常复杂，不同于以往可以轻松揭过小摩擦。
他确实有些不正常，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我想，我需要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鬼使神差，张敏敏说出了这句话。
说完后她自己头脑懵懵的。
她要说的，明明不是这个，她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话音落地，少年眼中都是不可置信，连带着震惊。
一片静默之中，少年双眼发红：“姐姐…你说什么？”
他仿佛没有听清张敏敏的话，不敢听，不敢信，那话语却一下如同子弹，扎进了他的心里。
姐姐她，不要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