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流年
张敏敏十二岁时，她的花苞头被散了下来，江青梅给她剪了薄薄的齐刘海，梳了一个俏皮的高马尾，小姑娘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
从一年级到五年级，虽然张敏敏都跟顾屹坐在一起，此时还是有些恍惚，这跟他记忆中的姐姐有了些许差别。
他寒暑假的时候不再回孤儿院，而是去张敏敏家，跟张敏敏一起写作业，也帮江青梅做家务，比张敏敏还勤快。
江青梅非常怜惜他童年遭受的苦难，所以也非常疼爱他，有时候甚至超过了张敏敏。
五年级的第一个学期，江青梅正式给张敏敏报了兴趣班，张敏敏直呼头疼，快乐安逸的日子离她远去。
最终她选择了跆拳道，在她看来，总有人要欺负顾屹，她学了武术，以后除了防身还能保护顾屹。
江青梅听到她选跆拳道的时候，眼皮直跳，坚决不同意，给张敏敏报了芭蕾舞，这才是女孩子该学的。
最终在张敏敏的据理力争下，同意她在跳芭蕾舞的空闲之余学跆拳道。
顾屹不再来张敏敏家，因为张敏敏暑假也没有空了，张良辰总是盯着她做完作业后把她送进儿童舞蹈班。
顾屹这段时间就在红星孤儿院，狂啃社会人士捐赠的各种书籍，他成了一个真正的学霸。
李思和张山看着他这不要命的样子，也感觉到到了紧张，通通加入了学习的阵营。
期末考试时候，五年二班成为了年级所有班级里成绩最好的。
张敏敏懒懒的看着自己的分数，数学95，语文92。又看了眼顾屹的分数，数学满分，语文98。
“……”
第一次真正体验到什么叫连弟弟都不如了。
十二岁的张敏敏鼻子挺翘，嘴巴粉嘟嘟的很可爱，脸上还是有点婴儿肥。
身体已经开始发育了，胸前有了一点点弧度，这时候她还是比顾屹要高，江青梅给她买了一点点棉的小背心，她觉得很舒服。
顾屹看着旁边少女沮丧的脸，有些好笑，她这是在羡慕他吗？
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果：“姐姐，吃糖”
张敏敏拿过糖果，三两下剥开糖纸放进自己的嘴巴里，果然，甜甜的糖果能使人开心。
顾屹低下头继续写写写画画，几何题求旁内角，这是初中的题型。
张敏敏看着他，从六岁，到现在，她知道他的一切，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拼命。
如今的他与六岁的他简直是天差地别，可是他依旧不爱笑，除了李思和张山，没有交任何一个朋友。
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有所放松，像个真正的孩子。
微风拂过她的发尾，空气里都是她的味道，甜甜的西瓜味，顾屹嘴角微翘，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六年级的小考结束时，顾屹和李思并列年级第一，张敏敏排在年级第八。
升旗台下，少男少女们排好了队形，等待着摄像老师，顾屹紧紧挨着张敏敏，张敏敏温柔握着顾屹的手笑道：“小屹，别紧张，我们都要长大了”
李思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看镜头，123，茄子”
就这样，他们结束了小学生涯。
九二年的夏天，格外闷热，虽然没有了暑假作业，可是张敏敏一点也不清闲，她一三五六去舞蹈班学芭蕾，，二四七去跆拳道馆练习。
她总是穿着洁白的舞裙和粉色的舞鞋，脚尖立地，头发高高盘起。
白皙稚嫩的脸庞初见倾城的雏形，白玉般的手腕时舒时缓，脚尖不停转动，身姿优雅而又美丽。
一整个夏天下来，脸蛋清减了不少，江青梅看着张敏敏磨破的脚尖，有些心疼。
张敏敏却觉得芭蕾舞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聊，比跆拳道更有挑战性的，慵懒的女孩第一次有了好胜心。
初一一年级生去报到时，她的身高达到了一米六，成为了学校里为数不多的高个子女生。
顾屹看着张敏敏，十三岁的她青春洋溢，浑身上下透露着自信的气息。
顾屹李思以年级第一的成绩都被分到了初一一班，张敏敏分到了二班。
她不再和顾屹同一班，也不能跟他坐同桌了，心里难免有些惆怅。她想，他也该有新的玩伴了。
庆幸的是，他以他的学习进度，应该也不再需要她教了。
张山看着靠着墙打哈欠的张敏敏，心底既欣喜又激动。
他无疑是有些嫉妒顾屹的，这个漂亮的小女孩的，他也很喜欢，上小学时没有机会跟她做同桌，有不少遗憾。
初一的位置不再是固定的，每个星期得轮一次组，当在第二组第三组的时候，张敏敏没有了靠的地方。
她总是很困的样子，白皙的手指掩着小巧的嘴巴，眼角被眼泪晕得湿湿的，有一点点发红。
“张敏敏，靠在我手上吧”，张山大大咧咧的说道。
张敏敏看了一眼窗外，委婉拒绝了，因为马上就要上课了。
十三岁的张敏敏依旧是甜甜的，她总是那么爱吃糖。
后来江青梅带她去拔蛀牙的时候，她哭了好久，发誓再也不吃糖。
没过两天，张山又看见她兜里有好几种不同口味的糖果。
张敏敏一如既往的给同桌分享，张山不爱吃糖，那甜甜的东西总给人虚幻的感觉。
见他拒绝了，张敏敏也没什么想法，可能像顾屹那样喜欢吃糖的男孩子并不多。
张山虽然不喜欢吃糖，但是他非常喜欢身上总散发着甜甜气味的张敏敏，女孩并不怎么刻意搭理他，但就是莫名觉得跟她相处很舒服。
这时顾屹坐在一班的第二组第二排，低头写着英语单词，他紧紧的蹙着眉头，很不习惯，这里没有她，也没有她的味道，他看不见她。
他心情非常不好，心里像有一块沉沉的石头，脸上是压不住的冰冷，他啪的一声放下了笔，猛地合上了本子。
把旁边的李思吓一跳：“你干什么啊。”
顾屹一言不发，站起身来往旁边的二班走去。
张敏敏正在做一张语文卷子，一组一排的同学叫，“张敏敏有人找。”
张敏敏抬头看去，是顾屹，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山，张山眼神很是疑惑，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顾屹了。
张敏敏很快收拾了自己的卷子，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