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讨债”
路小锁想要跟进玛莎的事情，还有露莎的葬礼。
第二日一早，她就去见了社会儿童局的人。
因为玛莎十分信任路小锁，所以社会儿童局的人同意让路小锁带走玛莎，去同安德华还有桃乐丝做最后的道别。
可惜，因为案件在审理当中的缘故，而且安德华的情绪极度地不稳定，鲍勃和辛西几乎占据了安德华的所有时间。安德华将自己的主人格似乎“藏了起来”，季宇信也说安德华的情况十分不好，所以玛莎并没有能见到安德华。
桃乐丝被儿童局的人立案调查之后，倒是申请过想见一见玛莎。
可惜玛莎并不想见桃乐丝，她甚至对路小锁说，如果可以的话，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桃乐丝。
路小锁当然遵从玛莎的意愿。
这段日子，不管是忙着露莎和玛莎的事情，还是经常会遇到秦天意的父母，还有自己的工作，路小锁觉得生活像是前所未有的充实了起来。
也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直到夏初之时，瑞克警官那边才告诉路小锁，因为审理需要，摄像机里的内容还是不能给路小锁看，让她别等了。
但是露莎的尸体已经可以进入殡葬程序，路小锁也体会到“人走楼空”的含义。
从前桃乐丝和安德华有钱的死后，不知道多少人争着抢着说是他们的亲戚朋友。
现在他们二人都锒铛入狱，露莎的葬礼，路小锁尽可能地依照她生前的那些社交关系请了人来，但真正来的人，却寥寥无几。
没有了粉丝的簇拥和人来人往的热闹，露莎的葬礼显得格外安静。
只有玛莎的哭泣声，在十字架前轻声回响。
儿童局的人和那个想领养玛莎的夫妇也已经接洽好了，他们也来了露莎的葬礼。
他们是一对白人夫妇，因为男方的问题，所以多年没有孩子。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玛莎，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和路小锁也接触过多次。
他们是了解玛莎的情况，也心疼玛莎的。
现在的玛莎停了药，又经历了失去露莎的痛苦，所以整个人是萎靡不振的。
路小锁和那一对夫妇坐在了教堂里，看着在露莎的棺椁前祷告的玛莎，这对夫妇十分心疼：“小锁，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玛莎。一个月我们至少让她和你通信一次，如果你觉得我们有任何照顾不周的地方，可以随时将她接回来。”
那位要领养玛莎的夫人，更是忍不住地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可怜的孩子，她说她想留在你的身边。不过你是个单身姑娘，也没有结婚，不符合领养要求。她很懂事听话的说，只要你过得好，她在哪儿都行。”
小小的孩子，总是知道为人着想。
路小锁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安德华和桃乐丝不能珍惜这样贴心的玛莎。
路小锁对这对夫妇的印象很好，也只有一件事要嘱咐他们：“玛莎她……是个好孩子。不过她可能会和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样，她的经历让她会比同龄的孩子显得怪异很多。所以我只希望，如果有一天，你们受不了她了，也不要对她太过苛求。有任何的需要，你们给我通讯就好了，我可以将她接回来，请你们不要再放弃她。”
“我们会的。”
这是这对夫妇对路小锁的承诺，也是他们对玛莎的承诺。
这让路小锁的心里，总算是有一些安慰的感觉。
还好，玛莎似乎并不讨厌这对夫妇，而且也知道他们是能给自己一个家的人，甚至对他们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
看着这对夫妇牵着玛莎的手的那一刻，玛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路小锁也替她开心。
不管从前的日子有多苦，只要往后是好的，一切也就来得及吧？
两年前，在玫瑰谷受尽折磨的时候，她的心里，是不是也在想着这些？
路小锁起身，送走露莎的棺椁。
她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了那样耀眼的明星双胞胎姐妹。
但却会多一个拥有爱她的父母的普通小女孩。
那么她做的这一切，也没有什么不值得了吧？
——
将露莎安葬之后，路小锁才回到大厦。
刚进电梯，就遇到了正要下楼的吕雅宁。
她照旧热情地拉住了路小锁的手：“小锁，你现在还是别上去了吧！”
“为什么？”
路小锁有些诧异：“不是秦天意出事了吧？”
“不是不是！”
吕雅宁拉着路小锁走向了一边，指了指电梯上方：“今天你刚走没多久，就有一个亚洲女人过来了。她闹了好大一通，说要见你。秦房东在上头拦着呢，但是我看她和疯了一样，说什么你欠她的什么的。哎呀……反正我不懂！我觉得她吵得很，我就想下楼去喝酒。走，你和我一起去！让秦房东解决上头的那个女人吧！”
亚洲女人？说欠了她的？
路小锁旋即反应过来，却轻轻推开了吕雅宁的手：“我知道了。没关系，雅宁谢谢你。你去吧，我的事情，我还是自己解决就好。”
她只怕，是要让秦天意看笑话了。
而且秦天意的父母也在……
路小锁深吸一口气，在吕雅宁担忧的眼神里，踏入了电梯之中。
电梯一路向上，还未开门之时，路小锁果然就听到了外头的吵嚷声音。
那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却已经足足两年都没有听到的声音了。
电梯门一打开，路小锁踏出，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李嫦。
路小锁的姑姑，何韵烟的母亲。
她正撒泼一般地坐在路小锁的家门前，对秦天意和秦天意的父母怒喊道：“你们凭什么赶我走啊？！我不管，我就要见路小锁！是她和那个杀人魔把我的女儿害死的！她要偿命！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怪她，难道我还不能来找她了吗？！”
印象中的李嫦，从来都不是这般泼妇的模样。
明明才过去了两年，她已经和路小锁记忆里那个温柔优雅的姑姑，判若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