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梁王返京
第九十七章 梁王返京
三日后，大梁武靖六年二月初六，金陵郊外长林军军营。
平复兵乱整顿军务结束后，长林军主帅梁王殿下梅长苏要启驾回京了。全营将士除站岗的外，都盔明甲亮军容整肃列队到营门口相送。
只见殿下风采依旧，一张脸清淡素雅温润如玉，一双明眸犹如星河灿烂摄人心魄，一袭雪白的狐裘欺霜胜雪，整个人于清风朗月恍若谪仙的气质中又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得见梁王殿下真容，众军士自是激动万分却又不敢多看，随着将官的指令，齐刷刷单膝跪地，高呼
“恭送大帅！恭送殿下！”
当然也有细心人注意到，殿下虽风采依旧，却似面容有些憔悴，脸色也苍白缺少血色，柔软蓬松的白狐裘包裹下，隐约可见身姿更为清减单薄……
来军营十数日，本就寒疾复发的梅长苏每日操心思虑独力应对危局，确实身体状况不佳，旧疾有加重的趋势，不过他的忍耐力一向极强，在人前云淡风轻，几乎丝毫不露病态。
梅长苏向众军士挥手致意，勉励几句后便被飞流和太监丁四一左一右小心搀扶着上了高大华贵的亲王车驾。禁军郎将于长风一声令下，两千禁军便护送着梁王车驾仪仗在长林军军士们的“恭送”声中浩浩荡荡出发了，计划是沿宽阔易行的东路官道经石城驿回京。他们的队伍后面是副将林茂领一千名长林军精锐相送，送到岔道口便顺路去西路那边做野战训练。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到了岔道口，梁王殿下便会换轻车由西路秘密回京，东路走的只是空的车驾掩人耳目。而跟在副将林茂身边的亲兵校尉陈大勇正是这少数知情者之一，他的唇边露出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冷笑，随即隐去。
上车后，梅长苏坐在宽大舒适的座位上，抚着狐裘上细密柔软的白毛，又感受到挂在胸前的三颗珍珠锦囊，心中一片柔软感动，嘴角不由上翘。
这狐裘是用景琰亲手猎得的白狐做的呢，这三颗珍珠是他送我保平安的生辰礼，还笨笨地赶制了锦囊。
这水牛，还挺会玩花样，哈哈！
一别十数日，今日回京正巧是我的生辰，想来静姨已备下小宴，今夜与静姨和景琰接风洗尘兼贺生辰，小酌闲谈当是何等放松惬意……
静姨，景琰，小殊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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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皇宫，养居殿外殿。
今日并无朝会，于是大梁武靖帝萧景琰并未去前朝，只就近在养居殿外殿处理政务，只是此时这位一向勤政的皇帝却有些神思不属。
他放下手中看不进去的奏折，从怀中摸出一个带挂绳的小小锦囊，看着锦囊，一向威严的双目中闪烁着温暖柔和的光芒。
今日是二月初六，小殊的生辰。依他的意思，这几年宫里正式为梁王过生日，是在九月十九，那是他拆开脸上绷带变身为梅长苏的日子，也是他涅槃重生的日子。但在二月初六这天，母后会亲手做寿面菜肴，我们三人还是会在母后宫中悄悄小酌庆祝一下的。
为保他平安，作为贺礼的三颗珍珠已提前送出，但那锦囊实在是……昨夜屏退宫人，红着脸向母后请教，看，这个锦囊做得就有模有样了吧？小殊一定喜欢，谁说咱这握刀持剑的手就不能捏针来着？
只是……这些奏折先得处理完，不然今日的寿星回来先就不依。虽不过分别十数日，但这次他出城处理兵变之事非比寻常，总是禁不住担心焦躁，今日他终于要回来了，但愿……顺遂！
萧景琰将锦囊放回怀中，端起龙书案上的茶杯将水一饮而尽，英武刚毅的的虎目中神色恢复严肃果断，重新伏案集中精力处理政务。
茶杯中盛的并非茶水，而是由几种花草叶子泡的水煮沸后晾温的。儿子不喜饮茶，静太后就为他调制了这样的水来喝，最是清心宁神。
陛下在处理政务，殿中服侍的宫人们自然都静静侍立，不敢出声，于是谁也没有注意到，殿角照料香炉的一个红衣宫女，在看到陛下饮下杯中水后，唇边掠过一抺神秘的微笑，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枚香丸，添加到了香炉中。咦？炉中已有数枚香丸，她又加一枚却是为何？为什么不一起放呢？
她叫“红袖”，差事就是负责照料养居殿外殿中的香炉。大梁武靖帝萧景琰本不喜熏香，登基后便撤了殿中这项差事。可后来受静太后和梁王梅长苏的影响，渐渐觉得熏香能去潮去异味，又能修身养性，也不失为一桩美事，便又恢复了殿中熏香这一成例。这时宫女红袖因家中是制香的，颇懂些熏香之术便被选中照料这香炉。
这宫女的本名并不叫红袖，但现在在宫中几乎已无人记得她的本名了，都以“红袖”称之。她是怎么得到这个“雅号”的呢？
这事还得从数年前说起，那时梅长苏从北境战场险死还生后，随蔺晨到琅琊阁休养，因不慎被山中毒虫叮咬，暂时毁了容貌，因而迟迟不归金陵。不明真相的萧景琰则以为他的身体又出了状况，甚至已经……他越想越怕，担忧之下，夜夜不得安眠，日渐憔悴。太后心疼爱子，遂配制了一款独特的安神香给儿子用。
这香的妙处在于，能让心神不宁的人安定下来，养气安神，熟睡补眠，其他人却不受影响，只觉香气清雅，闻之忘俗。
那日便是选了这红袖来照料香炉，安神香也确有奇效，让萧景琰好好睡了一觉补足心力。只是值守的宫人们来搀扶已伏案熟睡的皇帝陛下到龙床上安枕时，却发现焚香的宫女红袖也歪倒在地，熟睡过去，难道她也心神不宁？
随后便有宫女们窃笑，道：“这小妮子原来只是干粗活的，从未入殿见过陛下天颜，这一见之下，瞧着那神情便不对。先是痴痴的，随后便卖力学着太后娘娘的优雅之态侍候香炉，时不时还含情脉脉偷瞄陛下一眼，怕是想着凭这一夜“红袖添香夜读书”便要飞上枝头做凤凰呢！如此心猿意马心乱如麻，可不就被太后娘娘的安神香撂倒了！嗤！凭她也配？真是痴心妄想！”
从此这“红袖添香”小宫女便得了个“红袖”的绰号，叫着其实是颇有些戏谑嘲笑的意味。但这红袖却也是个有气性的，你们要叫便叫，我还索性就常穿红衣弄个名符其实了呢！怎地？陛下如此英武高贵，难道你们便没动过点小心思？倒只会假正经地排揎我！我的身份自然是配不上，难道想都想不得嘛？难道做做梦都不行吗？
就这样忽忽数年匆匆而过，小宫女已熬成了老宫女，到今年武靖六年的三月，便已可到龄放出宫去。然而就在她即将出宫的数月前，陛下突然恢复了养居殿的日常熏香事宜，她被选中照料外殿中香炉，竟是几乎日日得以面见天颜。
这红袖喜得一颗心砰砰乱跳，飞上枝头作凤凰的心思虽早已不敢再有，但日日可以见到陛下，就是大造化！瞧，陛下还是那么英武挺拔，两弯眉浓若刷漆，一双眼灿如朗星，面容如刀凿斧刻棱角分明，行动间虎虎生风威严霸气，哎呀呀，真真是迷死个人！得赶快偷瞧，等出宫后怕是这辈子也无缘得见天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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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看到过这种说法，二月初六是琅琊榜小说开始连载的日子，所以榜迷们以这一天作为林殊的生辰。而九月十九日是琅琊榜电视剧首播之日，所以以这个日子作为梅长苏的生辰，这里有个公历农历的问题，就都按农历算吧。也不知记的准不准，文中先这样写了，不行算私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