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原书中江无阴因为身体不便,很多宴会都无法参与,皇帝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个儿子可有可无。
说不定皇帝还不想瞧见江无阴。
裴慎唉声叹气,江无阴啊江无阴,你参加哪个宴会不好,怎么就偏偏去参加这个宴会呢?
裴慎没睡着。
江无阴要去参加宴会,而身为花瓶的裴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参加。
裴慎现在别无他法。
不过……还真有个办法。
那就是离开江府,投靠他人。
夜已深,裴慎少见地熬了夜,等着江无阴睡着。
熄灯已有几个时辰之久,裴慎等着江无阴彻底睡着,才敢悄悄挪动瓶身,他努力地挪动瓶身,终于挪到了窗边。
裴慎朝窗外看去,窗台很低,裴慎摔下去不至于碎掉。
裴慎咬咬牙,他悄悄地抬起瓶身想往下去,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一下子将他推回远处。
裴慎:……?
大半夜的,谁这么手贱?!
他白挪了!
裴慎抬眼,恰好看见一个巡夜的小侍卫路过,小侍卫打了个哈欠,顺手将要掉下去的裴慎推了回去。
小侍卫揉揉眼,脸上颇有得意之色:“幸好来得及时,不然就摔下去了。”
接着小侍卫还对他眨眨眼:“小花瓶儿,不要太感谢我哦~”
裴慎目送小侍卫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回走,愤愤地收回了目光。
但这点困难怎么可能让裴慎放弃。
不过这次裴慎学聪明了,他先是观察四周有没有什么闲人,等确认周围确实没人经过后,他才悄悄地从窗台上滚下来。
裴慎滚地很轻,常年攀岩的他懂得如何保持平衡,如何安全落地,如何不制造出太大的声音。
裴慎轻轻地落了地,趁着周围没人,他迅速爬起,他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等他离开了江府,他便悄悄混入集市,往卖瓷器的摊上一躺,再不济也会有人买他。
裴慎要求不高,只要买他的人能经常帮他擦擦瓶身,将他置于阳光之下,他就心满意足了。
裴慎愈想愈欢喜,一跳一跳地往门口走,忽然身后传来声尖叫:“啊!!闹鬼啦!1
这声音并不陌生,是江无阴贴身侍女阿香,裴慎转过脸去,一人一瓶对视。
一人一瓶:……
“啊!1阿香再次尖叫一声,她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害怕地连手里拿着的灯都扔了,“有鬼,有鬼啊!1
裴慎也被吓了一跳。
阿香这么一嗓子肯定会惊醒不少人,裴慎现在跑出去,那肯定会被当妖怪处理,下场可能会更惨。
裴慎脑海里闪过无数种想法,最终选择了一动不动,赖着脸皮继续装花瓶。
阿香的尖叫惊醒了府里的人,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阿香,怎么回事啊?”有人问道。
“王爷…王爷的花瓶刚刚动了1阿香指着裴慎道。
众人围着立在中央的裴慎看了半天,实在看不出个一二,有人率先上前拿起裴慎上上下下瞅了半天:“这就是个普通的花瓶啊,阿香,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没看错!他刚才真的动了1阿香反驳道。
“可是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花瓶,不信你摸摸?”那人道。
阿香抿嘴不动,盯着裴慎看了半晌,她站起身来,鼓足了勇气伸出手指戳了戳裴慎。
没动静。
“看吧,他就只是个普通的花瓶而已,哪有那么玄乎,可能是你起夜不太清醒,看错了。”那人回道,还自认很聪明地扬了扬眉。
裴慎:虽然不对,但万分感谢。
阿香怀疑地再次瞅了裴慎几眼:“真的是我看错了?”
这么一解释,围观人群也渐渐散去:“算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莫要吵醒了王爷。”
阿香知自己方才太大声,不过好在他们王爷向来睡得沉,没吵醒他们王爷,她拿过裴慎小声道:“那我将他放回去。”
一路上,阿香拿着裴慎瞅个不停,翻来覆去地检查裴慎,弄地裴慎都快要被摇吐了,阿香小声嘀咕:“真的……是我看错了?”
裴慎真想回答她,可惜不能。
阿香留了个心眼,她没将裴慎放在柜上,而是放进了抽屉里,她还特意瞅了瞅江无阴的状况。
江无阴睡得出奇地沉,方才的动静似乎没有吵着他,阿香看了会儿,松了口气往外走。
抽屉里黑漆漆的,任凭裴慎怎么滚都没法,闹腾了半天,裴慎也有些困了。
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裴慎强撑了会儿,终是撑不过睡着了。
……
翌日,王府里又归于平静,似乎昨日的事从未发生。
要属最平静的,还是江无阴。
一如往常般的起床洗漱,然后在院子里晒会儿太阳。
只不过今日与往常不大一样,门口没了平日里吵闹的人,偶尔有人议论,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从府门口往外望去,正好可以看见热闹的长街,阿香推着江无阴在院子里逛来逛去,时不时往外瞅几眼:“王爷,您的衣服好久都没添置新的了,我知道城南有家布庄,他家布料做出来的衣服,特别好看。”
“正好王爷这次要参加宴会,做件新衣服吧?”
江无阴身上的黑衣颜色有些淡,带着轻微的褶皱,衣袖微宽,隐隐看得出岁月的痕迹。
宴会上群芳争艳,个个身着“靓装”,江无阴这身很难不被人嘲讽。
“这身的确很旧了,备马车吧。”江无阴回道。
阿香欢欢喜喜地去备马车,江无阴忽然叫住了她:“把花瓶也带上。”
阿香有些摸不着头脑:“王爷,咱出去做新衣服带花瓶做什么?”
“正好城南新开设了花市,花瓶也空置了许久,去挑挑有没有适合的花配它。”江无阴淡淡回道。
裴慎在房里听见二人对话,忍不住点头,江无阴对花瓶竟如此上心,去做个新衣服也不忘给花瓶添置新花。
等等。
添置新花?!
那岂不是……要将花放在他瓶子里?!
裴慎莫名觉得这种事情有些羞耻,他还来不及羞耻一下,阿香伸手将他一把拿过放进了专门的盒子里:“王爷,装好啦,咱们出门吧?”
“嗯。”
阿香最喜出门逛街,一提到出门她最积极,很快便叫人备好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离开王府,江无阴坐在马车里,装着裴慎的盒子就放在桌上。
裴慎被放在黑漆漆的盒子里,不过外面说什么他还是听得见,马车似乎行驶进了街道,陆陆续续听见了外面的议论声:“听说上次那个盗贼没再行窃了?”
“是呀,不知怎的,最近都没有他的消息了,就像消失了一样。”
“可能是偷到了什么值钱宝贝,就不干这行了。”
江无阴听着外面的议论,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他的眼神很平淡,不夹杂任何情绪,在淡淡扫过外面景象后,又放下了马车帘。
半晌,江无阴开口:“就在这里停吧。”
“王爷,可是这里离布庄还很远呀?”阿香疑惑。
“前面正好是花市,先去买花。”江无阴回道。
紧接着裴慎感觉自己被人拿起,一阵摇晃后,终于停了下来,阿香的声音再次响起:“王爷,没想到你这么清楚这边。”
“以前同母妃来过。”江无阴回道,他将裴慎放在膝上,阿香推着他往前走,忽然叫道:“王爷!好多漂亮的花1
接下来,便是阿香叽叽喳喳说哪束花漂亮之类的话,裴慎关在箱子里有些纳闷,不是给它挑花吗,不应该让他这个当事人瞅瞅合不合心意?
似乎是听到了裴慎的心声,很快他的箱子便被打开,裴慎期待地朝外看去,一朵朱顶红蹿到了他面前来。
朱顶红这花漂亮倒是漂亮,但是配他……
裴慎那日在镜子里瞅了瞅自己的芳容,是个绿油油胖乎乎的花瓶,配个……红彤彤的朱顶红?
红配绿?
江无阴这品味……还有得救吗?
卖花人异常激动:“这位公子好眼光,这朱顶红配上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花瓶,妙啊!那绝对是一道风景1
裴慎:……的确是道风景。
江无阴打量着朱顶红,他垂眸沉思了会儿:“我全要了。”
阿香闻言便低头在兜里掏钱,一道声音横来,打断了她的动作:“喂,江无阴1
这熟悉的嗓门,是江古无疑了。
果不其然,江古走了过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江无阴不咸不淡地回道:“我来买花。”
江古皱眉:“你怎么在这种地方买花?”
阿香嘀咕道:“公主殿下,您不也在这吗……”
江古瞪了阿香一眼,她清了清嗓子道:“我是被我小姐妹拉过来的。”
江无阴垂下眼睑不再搭理江古,只叫人将朱顶红包起来。
江古瞅了一眼朱顶红,目光随之落在裴慎身上。
这是什么奇怪的搭配!
江古对花的放置颇有讲究,屋里的花都是各国进贡的珍稀品种,她还特意让人做了相衬的瓷瓶装着。
她实在不能容忍江无阴这样的品味。
江古双手抱臂,分外大度地道:“你这选的花和你的花瓶也太不搭了,这样吧,我今天心情好,姑且帮你选眩”
说罢江古眼睛一闭,脑袋一转,等着江无阴过来拉她一起看花,但是她等了半天,只等来一阵凉风。
江古睁一只眼看江无阴。
江无阴同阿香有说有笑,两人快快乐乐地买花,买了一大束朱顶红,阿香闻了闻朱顶红,欢喜道:“好香啊,王爷品味真好1
江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