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争吵
大庆王朝
远处云雾袅绕的九家村,错落有致的分布着五六十户人家。只听谁家传来嘈杂的争吵声,吸引了过路村民们好奇的目光,原来是住在村末的柳家人。
柳家正屋里
“严立家的,你简直丧心病狂啊,对这么小的女娃娃也能下得去手,真是黑了心肝呀。”柳老头没有了往日的和善,气得将手中烟杆打的“砰砰”作响。
“姓张的,我们夫妻哪点对不住你,让你做出此等恶事。夕月今天有个三长两短,我必报官抓你。”气愤暴怒的柳大,声音大得几乎要掀了屋顶。
一个看起来头发散乱,两眼凹陷,浑身没二两肉的年轻妇人被吼得浑身一颤,只见她自苦自哀,眼中却不见半分悔意。
“张春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枉我家大儿媳念你是同村长大,平日里对你多有照拂,没想到你的心这么狠啊 !”刘婆子一张脸深沉如水,恨不能打死这毒妇。
可怜自己的大儿媳张兰正守在昏迷不醒的夕月身边哭成个泪人,真是作孽啊 !
她看了一眼站在房里,面色发白,手脚颤抖的严立,只觉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张春花,我究竟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对我的夕月啊!呜呜呜……她才十二岁呀!”张兰趴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女儿,心如刀绞。
看着一脸伤心欲绝的张兰,跪在地上双目赤红的张春花好似得逞般大笑起来。
“你哪里都对不住我,我们一起长大,凭什么你夫妻恩爱、公婆明理、妯娌和睦,生个女儿被当宝一样的宠着,而我呢,男人毒打、婆婆磋磨、妯娌欺负,女儿被当丫鬟一样使唤。”
她们一同生在太山村,张兰虽是女儿,但也是父母宠在手心上长大的,更是找了个好婆家;而她呢,父母重男轻女,更是三两银子把她卖给了严家。大家都是女人,凭什么她就过得好?
张春花眼含愤恨与妒忌的看向床边痛哭的女人,只感到内心一阵舒畅。
“放屁,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强词夺理 !”刘婆子怒吼出声,指着张春花数落道:“你要恨要怨也是娘家和严家,伤夕月干嘛,是我们柳家害你的吗?”
每次她和春丫没饭吃,都是大儿媳悄悄接济,要不是柳家,她们早就饿死了,还能在这倒打一耙。
夕月是柳家的唯一的女娃,打小就颇为宠爱,老二老三家的都没说什么,哪轮得到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刘婆子实在没想到张春花看似胆小懦弱,平时在婆家任打任骂,如今竟然敢做出害人性命的事,当真是恶从胆边生啊!
她难道忘了母女俩在婆家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是谁帮了她?
她难道忘了春丫生病,是谁送药上门的吗?
看来还是她们柳家太好说话了,一直帮的竟然是个白眼狼,还是窝里横的那种,对着糟践自己的婆家无动于衷。
这时,十四岁的柳文拉着一名大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爷、奶,我把大夫请过来了,快让他看看妹妹吧!”
“李大夫,你赶紧看看,这孩子落水被救,昏迷到现在都还没醒呢?”刘婆子焦急道。
张兰立刻从床边站起来,把位子让给李大夫把脉。 柳大走到张兰身边,扶着她,安慰道:“放心,夕月福大命大没事的。”
李大夫看了片刻,接着拿出银针插在女孩头部、胸口几处穴位上以此来刺激她身体的活力,不一会儿就轻轻取下银针。
张兰见状,立马道:“大夫,我家夕月怎么样,是不是快醒了?还需要用什么药,您说,即便是倾家荡产也请您救救她 !”
刘婆子也紧接着开口道:“是啊,李大夫,需要什么药你开方子,我们去抓。”
柳老头眉头紧皱,敲了敲手中的烟杆道:“好了,别吵,听李大夫接着说。”
李大夫看着大家沉声开口道:“我已行过针,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了。”
一听这话,张兰瘫软身子倒了下去,幸而柳大一把扶住了她,而刘婆子则崩溃大哭,就连一边强制镇定的柳老头也是握紧烟杆,微微晃了晃身子。
“天杀的呦,这是要我柳家的命啊,夕月今年才十二岁!”刘婆子捶着胸口嚎啕大哭。
张兰走到床前,将女儿抱在怀里,用手轻拍着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听着这此起彼伏的哭声,屋外的众人终于忍不住地纷纷闯了进来。
柳文跑到床边看着被娘亲抱在怀里的妹妹有些不敢置信,其他几个半大的孩子都围着姐姐喊个不停。
这时,被抱着的女孩突然抽搐了下,张兰吓得赶紧把她平躺在床上,接着就听“呕”的一声,吐来很多的水。
李大夫连忙上前,挤开张兰给她把脉,时不时皱下眉头,最后缓缓舒展开来。他摸着胡须安心道:“你们放心,这丫头把积压的废水吐出来就没事了。你们去熬些姜汤,等她醒来喂她喝下去暖暖身子。”
众人闻言喜笑颜开,刘婆子率先去厨房准备熬姜汤,张兰就在一旁守着柳夕月,柳文和其他孩子们就站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床上的人。
柳老头起身走出门外,准备去找村长,柳大转身从箱子里取出银钱,递给了李大夫,然后恭敬的把他送出门。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柳夕月手指微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双眼。
她目光呆滞的看着床顶,还有些迷糊,直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夕月,告诉娘亲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娘亲?
柳夕月偏头看向身边说话的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貌美的年轻妇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夕月,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吓到了?”
柳夕月一脸茫然,然后扭头四处看了看,见一群穿着古装衣服的人围着自己,嘴里不停喊着“夕月、妹妹、姐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