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信你姓钟离第章钟离瓷「3」
听了她的解释眉梢的不悦褪去,将玉收起,玉镯被套回腕上。
牵着她的手,落在侧后方,空出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慢慢踏上桥板,“娘子。”
清缘微微抬头看他,只能窥见高挺的鼻梁与糜艳的唇,被他轻轻拍了额头,“看路,不用看我,应答便可。”
转回脑袋,看着越来越近的河岸,柳叶打着旋飘落河面。
柳青是四季如春的地方。
被他捏了捏指尖,回神轻轻应了声,“好。”
“今年我要进京赶考,娘子待在柳青等我?”
他准备在京城留一段时间,不方便带着莫瓷。
清缘闻言怔愣一瞬。
“瓷儿,爹爹若是没能回来,随你娘亲,待在柳青等我。”
男人扬眉笑着,恣意的不羁流露眉梢。
被她忽然抓紧了手,玉白的耳根染上绯色,钟璃低眸唤了她一声,“瓷儿?”
极低极低的一声应答,若非他是习武之人还真听不清。
“好。”
清风吹了面上的燥意,紧紧握着她的手,眸中划过思索之色。
她的身世需要入京调查,避的何难,总要查清,防患于未然。
烛火跳跃摇曳,将红木盒子打开,拿出那枚紫红色玉佩,再将放置玉佩的布锦拿起,铺上桌面。
质地柔软,色泽明丽,弥漫的清香混着木香,很是熟悉。
角落银丝绣成的字迹,“瓷”,翻过背面是金丝绣出的“沅”。
看盒子外形应该还有一层暗格,抠出隐藏在夹缝的一缕细线。
轻轻一拉,咔的一声,底部松动,拉开挡在上面的木板。
两块金色令牌躺在一封信纸上,一块背部是钟字,一块背部是钟离二字。
母亲竟将钟家的免死金牌一并给了她。
翻过盒子底部,“钟离”二字像是印章底部的印屏,角落还有图纹。
信封表面朱红的字迹,“瓷启。”
盯着它看了会还是放回原处,将其中一块金牌放入暗格,恢复原状。
“将东西送去,还有这个,查一下。”
盒子与手绢被忽然出现的两人分别接去,钟璃落座木椅里,手肘撑在案牍上,揉着额角。
钟离家的恩情会报,但不是拿着钟家去报。
她一人,他可以护下。
沉檀的香味勾绕,额前的玉珠微微遮掩了视线,深邃的双眸紧紧凝视手中的画卷,上扬的眼角显得凌厉,他轻轻一笑,
“姐姐,瓷瓷很像你啊。”
画卷上是女孩坐在窗前托腮笑着的神态,眸若弯月,脸侧陷下酒窝。
桌前单膝跪地的女子不敢抬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画卷收拢的声响后,他淡淡扫了女子一眼,“你想要什么?”
悄无声息出现的蒙面男子手持长剑,抬起她的下颚,让她对上孟瑾的眼神,心狠狠地提起,急忙道,
“钟家,她嫁去了钟家,与钟家小公子成了亲。”
孟瑾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眸光柔和下来,看着她慢慢放松,才轻声道出一句,“朕知道啊。”
冷光闪过,鲜血浸染了地板,孟瑾歪了歪头,突然问道,“她之前什么要求来着?”
一侧带着圆顶红帽的人战战兢兢地答道,“成为平乐王妃。”
他勾出笑意,“那便安排吧。”
白色的胖猫瘫在房梁上,孟瑾投去视线,仿佛见到了它眸中的嫌弃。
孟瑾:……?猫会有眼神?
狠狠皱了眉头,咬牙道,“把它给我射下来。”
幔帐被她拉下,红色的轻纱模糊了人影,打开暗格,将金牌放在一边,取出信纸。
一张名单,包含了身份与住址。
清缘直接跳过,看了第二面最后一句,救下敌人的人不一定就是敌人,赶尽杀绝的狠毒是牵连。
突然将信纸捂住,少年撩开了幔帐,白皙与鲜红极致的色彩冲击,他弯眸笑道,“看什么呢?”
走路悄无声息。
外界传闻他脾气火爆,一点就炸,她如今还真未见识到。
被褥陷下一些,他跪坐在身后,将手从肩上伸过,从背后拥住她,好奇地盯着她手下的信纸,却也没有上手抢。
他如今的年龄,还是个小少年,纵使再老成,心智却没有过于成熟。
清缘微微弯下身,声音很轻,打定主意不让他看,“起开。”
温热的脸蹭了蹭她的脸侧,撒娇一般搂住她,“娘子。”
手肘撞了他一下,他纹丝不动,抓住那只手臂,依旧坚持盯着信纸。
“钟青玫,你不要耍无赖。”清缘只得单手捂住。
他猛然仰倒了去,连带着清缘也向后倒去,枕在了他的手臂上,艳红的色彩满目。
微恼地低声唤他,“钟青玫!”
钟璃弯眸笑了笑,“娘子该唤为夫,夫君。”
两页信纸落了地板,清缘正欲起身下榻,他忽然翻到眼前,低眸看她,见她眸中蕴了恼怒,瞪了他一眼推他的肩。
钟璃缠着她,“娘子唤我一声。”
突然伸脚踹他,钟璃惊诧一瞬,敏捷躲开,没有再缠着她,任由她撩了幔帐下榻。
托着脸躺在塌上隔着朦胧的红纱看她,手中转着一支金色发簪。
青丝随着她弯腰的动作泄了一半,垂至腿根。
“钟青玫!”
屋外守着的人面面相觑,恨不得立马聋了耳朵。
以他的性子,若是真想看可不会顾及什么,便是直接上手抢了,纯粹是来逗弄人的。
房上蹲的有人,在幔帐里房上的人也看不清字迹。
钟璃笑意灿烂,“哎,我在呢。”
太欠了。
屋顶上的人抽了抽嘴角,刷新了认知,原来主子不但可以无耻,也可以这么欠。
清缘叹了口气,收起信纸,没有再搭理他,拆了另外几个簪子,“恍梦。”
“姑娘。”
门被打开,恍梦低着头,不敢乱看,帮清缘重新束发。
钟璃平躺在塌上,想到她洞房装醉,还有方才死命护着的模样,眉眼染上烦躁。
他的妻子,无论是何人,他都会敬重,前提是对方承认他。
莫瓷至今没有唤过他一次夫君,他好声好气忍了脾气,换得她的一句“温润如玉”?
越想越气,透过床帐看她,端端正正坐着,身形单薄,不由泄了火气。
她还小,脸皮薄,他跟她计较什么。
她若是为他忍气吞声,收了脾气,恐怕两人都难受。
不由怔住了,为什么这么想?
突然惊悚坐起,他不会真栽了吧?